子婴的手劲更狠了,压得极重。天 籁.⒉3TT.
没想到他病重到极致几欲昏厥,也能一刀刺得他痛不欲生,身体各处疼痛叫嚣,无力感遍布全身。
“你竟将匕淬了毒?!”赵高的神情终于崩裂开来。
子婴小小年纪,能想到藏着匕暗刺他已是有心机,竟还将匕淬了毒......这个孩子的心性,该是如何毒辣呀。
恐怕连华阳长公主他们,也没想到最后会是由子婴这么个小孩子给他补了一刀吧。
“赵高你别怪我......”子婴的声音越颤抖,他从未亲手杀过人,即使他身处在腌臜的皇室,见过旁人的死去,也不曾像现在这般慌张。
毒性开始作了,赵高半合着眼皮,看不清楚子婴的脸,无力的倒在床前。
子婴说道:“我你害死我父亲,栽赃嫁祸给十八叔,雄心勃勃妄想贪图皇位,你该死!”
空空荡荡的屋子里产生了回音,子婴也难以相信从前抱着他逗他玩笑的人竟是还他家破国亡的人!
“若不是十三叔告诉我一切的真相,我恐怕还会被蒙在鼓里......你还害死了十八叔,逼得苌笛几欲寻死,你为什么要那么坏!”
小小的年纪本该无忧无虑,为何要接受人世间最难堪的遭遇?
公子高摇了摇头,一脚踹开门扉,子婴一看见他就立马就奔了过去。
“十三叔!”
原本就虚弱的面庞因哭闹而泛起不正常的红色,公子高将他抱在怀里,哄道:“没事了,乖,真的没事了。”
公子高从袖中抽出一块手帕,将他手指沾染上的赵高的血迹擦拭干净。
“赵高,很可惜你的如意算盘打错了,十八他早就知道阎乐叛变随了你,让他带去给泗水刘季的玉玺,哈哈,是假的!”
公子高笑着。
“真正的玉玺,是被一个叫小银子的小太监送去了北方营地,亲自交到了刘季的手上。”
“胡亥早知你们的心思,断不会识破他会将玉玺那么重要的东西托付给一个平时在宫中都不怎么起眼的小太监的。他的铤而走险,赢了,而你们,输得彻彻底底。”
公子高替胡亥将这些话说出来,并没有感觉到什么快感或是喜悦,因为胡亥已经不在了,这些胜利的喜悦他都感知不到了。
赵高已经痛得失去了直觉,完全听不到公子高在说些什么了。
直到世界失去了最后一丝光亮,他也终是陷入了无尽长眠。
......
吉时已到,听说新王要推迟一个时辰才能来,众臣顿时有了说辞,开始东东西西的扯来扯去,直言子婴为君不礼。
哪有人在登基礼上迟到的?这可是劈今古头一遭。
华阳长公主和章将军高座。
华阳长公主是王上的亲姑姑,坐在上面无可厚非,可章将军是什么身份?一个外戚,难道想和华阳长公主平起平坐?
可大家一想起近月以来,关于华阳长公主和章将军的传言......咦,说不定华阳长公主也有那个意思将章将军抬了。
被赶回老家去的那个王将军也是够了,管不住性子烈的长公主,还让别人撬了墙角。
众人露出鄙夷的眼神。
公子高抱着子婴,从殿门口缓缓走进来,华阳长公主庄严的面目猛地一滞。
“公子高?你不是自请去为父皇守灵了吗?”那道圣旨是她亲眼看见胡亥盖上玉玺的。
怎么会突然间回来了,而且皇陵那边的人并没有来报信说公子高抗旨离开了。
赵高抱着昏睡的子婴,将他放在最华丽最尊贵的那把龙椅上,“陛下急诏,我便回来了。”
他的语气淡淡的,神情淡淡的,他越淡定,让华阳长公主感到心慌。
章将军说道:“长公主莫慌,万事有我。”他还有十万兵马镇守在皇城外呢,两刻钟就能冲进皇宫。
何必怕他以后公子高。
公子高安顿好子婴,转身面向众人,“王上已经来了,仪式开始吧。”
子婴是睡着的,一减再减的仪式现在直接都快省没了。
司仪站在王座前叽叽喳喳的念叨了半个时辰,公子高眉头一蹙,拿了他手上的簿子,装模作样的念了几句,一句‘礼成’就猝不及防的砸进众人的耳朵。
呵,这可真是简单粗暴!
也就公子高一个人能干出来。
子婴成王了,仪式是落下了,名字也写进了宗祠典簿。
公子高再抱起子婴,衣袂染尘的又走了。
这可真是风风火火说走就走呀。
......
.......
灯火通明的营帐,一群副将还在仔细的研究着地形图,刘季安静的坐在边上,拇指和食指轻轻摩挲着。
张子车说道:“明日一早......我们就能攻进咸阳城了。”
“嗯。”刘季点点头,没有说什么。
“你可要想清楚,明日一战,不但关乎你的功名,也关乎着吕殊苌笛的性命。”张子车说道。
“嗯。”刘季点头。
张子车:“......”
“除了‘嗯’你还会说什么?”
刘季看了他一眼,长舒的眼睫眨了下,“我现在不想说话,让我安静一会儿成吗?”
张子车吃瘪,和几个副将凑在一起开始规划明天的具体事项。
项羽他们的军队还驻在他们后面的几十里地外,起码得一天才能追上他们。
除非走近道半天时间,却要和王翦将军的驻军撞上。
“等天一亮,咱们就出,趁着宫门晨开,打它个措手不及。”
张子车的嘴角不由上扬着,这一年多的劳累风波让他厌烦了,她好怀念吕殊做菜的好手艺。
即使吕殊现在已经成为了友人妻。
张子车的如意算盘,终归要落空,因为项羽派人和王将军的军队做了交涉,条件让他们过去,他们就把刘季一行人马的弱点及情报数据尽数告诉他们。
于是一个荒诞的交易就诞生了。
得到了王将军的肯,项羽的军队趁着夜色连夜赶路,雾霭霭蒙蒙时,项羽已经站在了宫门口外。
“终于到了。”有人笑了笑。
这一年的磨砺,站在他身边的央鱼多了分女人的韵味成熟,少了少女时的无忧天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