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顾绾收拾好东西,王偕给她配了两个侍卫,顾绾却也没有拒绝,只是甚至都没有同王偕告别,直接和秀珠骑上马离开了这个地方。
跟在顾绾身后的两位侍卫,顿时一阵吃惊,没想到这位美貌夫人的骑术竟然如此了得,他们这些老手都不如这位来的潇洒。
顾绾此时心情不是很好,她非常害怕自己到了运城之后,发现的是那些人的尸体。
“夫人,您骑得太快了,这样下去马儿会受不了的。”
秀珠也是从小在马背上长大的,自然知道这样对马儿非常不好。
顾绾或许是累了,直接听下马儿,开口说道:“休息一会儿吃点东西吧。”
秀珠和两位侍卫下马。
这两位侍卫都是自小在军营中长大的,如何加过如此气质的女子,自然是在顾绾面前大气都不敢出。
只是这秀珠倒不是那么谨慎的人,她直接开口说道:“夫人我知道你在和你的夫君闹矛盾,可是你这样一声招呼都不打离开,你的夫君会非常担心的。”
顾绾听到秀珠这略带些异族口音的劝解,突然觉得有些好笑。
只见她开口说道:“你这丫头真是有趣。”
秀珠本来以为自己的劝解起码会让顾绾好受一点,可是没想到竟然直接把人给逗笑了,虽然这个效果不是她想要的。
“夫人,您不生气了。”
“我不是生气,我只是着急,我不知道我的朋友们是否还活着。”
顾绾说这句话的时候,声音都是颤抖的。
秀珠顿时一阵感慨,看来她还是太过低估这位如是夫人了,普通人对于儿女情长的理解,实在是跳过浅薄了。
虽然她坚信状元郎和如是夫人是真心相的,可是奈何这不是戏本,这是生活啊。
或许那个状元郎没有戏本离说的那般好。
众人快马加鞭的走了许久,总算是到了运城。
谁知道到了这运城,却被眼前的一切给惊呆了。
运城虽然不大,可是却算是一个军事重镇,人口中等。顾绾还记得当时见到它的样子。
可是此时顾绾几乎已然认不出这个城池了。
整个运城已然是一片尸山血海,顾绾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一些,她翻身下马走过被尸体掩埋的城门,却被城内的一切给震惊了。满地的尸体,似乎这座城池已然被人全然屠杀殆尽。
老人孩子无一例外。
顾绾突然产生了一阵没来由的恐慌,此时站一旁的秀珠早已吓得狂吐不止。
饶是两位经验丰富的侍卫,也被眼前的一切给震惊了。
“快去找人来。”能说出这五个字,已然是顾绾的极限了。
她疯了一般跑到张府,翻找了整整一上午,都没有发现熟人的尸体。
她却在一颗杨树下,见到了一个正准备自杀的**志。
顾绾赶紧一刀砍断了绳子,对着**志喊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了?含微他们在哪里?”
**志有些恍惚的看向顾绾,似乎神智还有些不清楚,他开口说道:“都死了,都被俺答的军队给杀死了,都死了。”
“含微他们呢?他们呢?”
**志此时极度崩溃,什么也说不清楚,顾绾不禁更加的着急。
之前王偕不是说过他们没有事吗?为什么此时呈现在她眼前的是这样的场景。
顾绾不知道的是王偕其实早知道俺答的计划,所以运粮的路线早改变了,运城的安危对于战局并没有什么实质上的意义,俺答军队内部出现了间谍,加之顾绾成功的逃离,这让俺答十分的恼怒,加之又失去了河套之地。所以一气之下带领着一直数千人的骑兵小队夜袭运城,将这里的百姓屠杀殆尽。
只是为何单单留下**志,不得而知了。
过了好一会儿**志方才恢复了神智,顾绾方才知道了事实,只是早很久之前,这夏仕便带着含微他们离开了,所以倒是躲过了一劫。
顾绾知道了这些,方才将心放了下去。
最让顾绾惊奇的是,这**志的后母,孙氏原来竟然有一半的鞑坦血统,期间纷繁的阴谋诡计,顾绾也听得不是很真切,只是知道这孙氏不是一个简单的后宅夫人,还有之前顾绾遇到了那位青楼老鸨也不是什么简单任务,似乎与孙氏有关。
顾绾实在是不想要在这阴森森的死城中呆着,可是运城方圆百里荒无人烟,顾绾只能在此呆上一夜。
第二日方才带着秀珠离开了这个地方,本来想要带**志一同离开,可是**志却咬着牙说是要等朝廷派人来处理,他要把所有的事情都说出来,让那位高坐与皇庭之上的男人看一看,他治下的百姓是如何被异族屠杀的。
顾绾此时实在是找不到含微他们,想着先找到徐文长。
这大军的行程比较慢,所以顾绾他们倒是追上了,只是见徐文长倒是废了一番周折,运城屠杀一事之后,这边关原本轻松的气氛突然紧张了不少,曾铣甚至又留了大部分军队镇守河套。
可是夜晚睡觉的时候,那个人心中都会有一丝丝的恐惧,谁知道那位杀人魔王,会不会那样突然的出现。
所以这一次的盘查倒是分外的仔细。
顾绾知道王偕此时并不想要见她,所以在直接去找文长,文长的眉头笼罩着一层阴影。
“夏仕他们在哪里?”
“我也不太清楚,不过你可以到太原找一找,夏仕似乎受了很重的伤,此时王琦公在太原,所以应该去找他了吧。”
顾绾点头,正要离开的时候,却被徐文长叫住了。
“你不去见一见王偕。”
“我知道他的一番苦心,还是不要见了吧。”在军营里除了少数人,旁人都不知道顾绾和王偕的关系,自然也没有多少人知道顾绾的身份。
顾绾和徐文长告辞之后,便带着秀珠离开了,这一次她没有带侍卫,或许知道所谓的侍卫其实也跟眼线差不多。
既然要形同陌路,若是不做的像一些,又怎能瞒过那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