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就在秦曜被王晶晶母子二人请到外面酒店吃饭的时候,金若晓在食堂吃好饭回到了班级。
他要做习题,想到自己的课堂笔记本还在秦曜那里,便在秦曜抽屉里翻找。
然后,他就摸到了秦曜抽屉里那一堆书信,其中一封信掉了出来。
想起秦曜以前上课时一直在写些莫名其妙的东西,金若晓当时一直很觉得怪异。
让秦曜给自己看看,他也不肯,现在,倒在他抽屉里看到了。
金若晓嘿嘿一笑,当即翻开秦曜的这些信,却是越看,眼睛睁得越大、嘴巴张的越圆。
到最后,已是瞠目结舌,好似石化一般。
秦曜,你个臭小子,原来你还有这个秘密啊……金若晓四下看看,没人注意,便又将这些信放回书里去。
但没多久,他又从里面取出来一封信,放在了自己书包里。
且说秦曜和王晶晶母子在一间高级餐厅吃过午餐后,车子开向了绵州第一人民医院。
王晶晶的父亲王建国,和王晶晶爷爷从改革开放后便开始下海经商,在八十年代末便已经发家。
时至今日,王家早已累计亿万家财,生意横跨房地产、建工、建材、木业等等。
自然,王家人在绵州那也算是一方诸侯,声名远扬。
在绵州,素来有“韩吃王修”、“软韩硬王”之说。
所谓“韩”,那边是绵州另一个亿万富豪、江湖大佬韩四林,江湖人称“韩司令”。
韩四林发家主要以酒店业、饭店和娱乐业为主,是为“吃喝”。
而王家人的产业主要以造房子、修公路、卖水泥、木材等装修建材为主,是为“修”。
韩家人来钱,主要是服务业,第三产业,是为“软”,而王家人来钱,基本都是实业,是为“硬”。
韩王两家看似产业没有冲突,但多年来,韩王两家在绵州城势力割据,地盘划分,矛盾不断。
甚至为了各种公家名誉奖状和称号,诸如杰出企业家、优秀模范带头人、什么委员代表的,皆是明争暗斗,互相挤兑。
在绵州,一旦有人提到王家,必会有人提及韩家,反之亦然。
在车上,王晶晶对秦曜那是再没有任何霸气外漏和傲慢轻看了。
特么这个班上的拖油瓶,似乎是真有未卜先知、神鬼之见啊!
要说是他在搞事、要报复打击暗算王家,还真不是!
他老爸出了事后,王晶晶连夜在医院里给他爸说了班上有个同学之前说过一句“让你这两天出门开车要当心”的话。
王建国登时一惊,便让老婆和他第二天把那个同学找来,他要好好问问。
秦曜在车上听王母一说,便也了解了王建国出事的具体经过。
昨天,王建国到绵州市江流县去考察一个建材厂的选址,但下午,江流县小溪坝水库突然决堤,将返城公路上的一座小桥给冲塌了。
那年头,通信极为不便,而且江流县还是绵州郊区的一个穷困小县,信息传递就更慢。
王建国晚上和当地领导吃喝一顿后,因为临时有事,他要赶回绵州,便让司机开夜车。
当时已经快晚上十一点了,也没人告诉他那座桥出了问题。
司机飞车开到那桥附近时,因为深夜漆黑,路上又没有路灯,他根本没看到前方告示牌上的提示。
直到开到塌方的桥头上时,司机才猛地发现,桥前方被拦了起来!
那一刻,车子速度超过了九十码,而车距离障碍栏杆不到三十米,司机猛踩刹车,屋漏偏逢连夜雨——
车子在路上一别,右前轮被路上的马路牙子给划到,爆胎了!
在高速冲击下,车子直接翻车,司机没系安全带,估计是当场死亡。
而王建国当时因为酒喝多了,躺在后排睡觉,他在车上睡觉有个习惯:一定会绑安全带。
就因为他人横躺着,翻车时,他人是被横着固定在真皮沙发上,头部也就没有撞上车顶。
只是左腿砸到了顶棚,骨折了,腰附近的肋骨也被挤断两根,侥幸大难不死。
幸运的是,不到几分钟,又有一辆大卡车开了过来。
卡车司机也是没注意到安全告示,但人家拉重货开的慢,而且司机也很谨慎,所以果断停了车。
大卡车上有两个人,轮换着开车的,他俩见到王建国小车翻车后,立即下车施救。
好在王建国的那辆翻车座驾也没自燃和爆炸,只是安全带失灵没法解开。
两个司机折腾了半个多小时,才把王建国拉出来,小车司机已经死亡,他们便把王建国送到了江流县人民医院。
在县医院经过简单处理后,半夜,王家人又将他转移到了绵州市医院。
虽说骨折没有生命危险,但那出事一刻,王建国与死神仅仅只是擦肩之距。
如果不是他多年的好习惯——上车就绑安全带,他也早就去见阎王了。
出了这事后,王建国躺在医院病房里惊骇后怕不已。
再联想到家里这些时日,多有不顺,他也找过有些先生和道士,但都没什么用。
所以,一旦听到儿子告诉他,说班上有个同学说让他这两天开车出门要当心,注意安全……
听到这话,他当时人就像触电一般,从病床上弹起来,打着支架的腿也被弄的生疼。
人在担心害怕、灰心绝望之时,哪怕有一点的希望和苗头,都会执着地去抓住。
商人的直觉告诉王建国,儿子的这个同班同学,不简单!
虽然只是个十七八岁的中学生,但人不可貌相,好汉不论出身和年龄。
他决定先见见晶晶这个同学,了解了解情况再说。
********************
车子开进绵州市第一人民医院,王晶晶和母亲将秦曜带到一间豪华病房,一间二十多个平方的单人病房。
门口站着四个身形壮士的汉子,警惕地扫视着来人,见到王母之后,恭敬地喊道:“嫂子好!”
随王晶晶母子走进病房,秦曜便看到病床上躺着一个四十来岁、头上稍微有些谢顶的中年人。
而此时病房内,一个年轻女子和一个中年人,正站在床前给病人汇报着什么,
“爸,我同学来了,叫秦曜。”王晶晶走上去,对父亲喊道,随即又对秦曜道:“秦曜,这是我爸。”
秦曜走上前,向病床上的王建国点点头道:“王总,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恭喜了!”
门口四个保镖,病房内那一男一女,还有王母、王晶晶,所有人听到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说出这句话,霎时懵圈!
我勒个去!来慰问关怀王总的领导、亲人、朋友、生意人、江湖各路人马多的去了,还没谁这样说话的!
一般来说,孩子嘛,见到长辈总应该叫声“叔叔”,这个孩子倒是有点见识,出口就是生意场合上的“王总”,这倒也罢。
关键是,“大难不死”、“恭喜”……这种词汇,在这种场合关头,怎么听怎么不顺耳!
“小狗曰的,咋说话的?没大没小的,你晓得这是哪个不?”
正向王建国汇报工作、长着一双三角眼的中年人立时冲秦曜骂了起来。
他身边的女子年约二十五、六,外着职业套装,里穿一件白色低胸T恤,双峰翘挺,沟壑逼人,很是有些卖相。
她见秦曜身着寒酸,而且开口妄语,蔑蔑嘴道:“晶晶啊,你同学咋跟你是天壤之别嘛,这么没教养,像只野狗一样乱叫!”
秦曜面不改色,人站如松。
尼玛,我堂堂麻衣道派掌教,来为你们老板化厄解虞、祛灾避难,除邪破煞,这还不是他的福气么?
当下,他望着神情有些不虞的王建国道:
“王总,你的确是大难不死,这就是有福的兆头。我给你道声恭喜,可是我的一片心意。怎么,连你也觉得这话不中听?”
王建国盯着秦曜一双深邃不见底的眼睛,半晌一笑道:“小伙子你有胆识、有魄力,还真不像个中学生!
“晶晶说你人怪的很、邪门的很,我还不相信,一个十七八岁的中学生嘛,能上天了?
“呵呵,今天亲眼看到你,我才晓得,娃儿你比我17岁的时候还要牛气!
“不过,你前天对晶晶说,让我出门开车要当心点,结果我昨天半夜出了这事,躺在了这里。
“那么,你倒是说说看,你当时那句话是啥意思?莫非,你是预言家?就像预言今年是世界末日的诺查丹玛斯?”
“预言家?那不瞎扯淡嘛!”那三角眼中年人笑道,“诺查丹玛斯预言1999年7月是世界末日,现在都10月份了,末日在哪里?
“我看,这个小屁娃,不就是跟晶晶说了句玩笑话嘛,纯粹是瞎子摸鱼,撞上了!
“王总,你也别跟这种小烂仔浪费时间了,出了事你就安心养伤,公司有我们——”
“诶!我既然都叫他来了,总要问个清楚嘛!”王建国打断了三角眼,又看向秦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