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建国喝了一口妻子递来的茶,说道:
“秦曜是吧,我出这祸事,的确是差些就没板眼了,你说我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这话听起来是好话,但是嘛……
“我王建国做生意、混社会,都快三十年了,可谓阅人无数,但我还真是摸不透你说这话的心态。
“因为,我不知道你到底是真的在恭喜我,还是在给我说反话,在咒我。
“昨天江流县那座水库决堤,冲垮了桥,我专门让人去调查过了,那都不是人为的,是天灾。
“水库决堤是因为前段时间下暴雨,水库这一段时间泄洪分流都有点吃紧,昨天终于出事了,冲垮桥也是没办法的事。
“而我的司机,昨晚上一个是没长眼睛,再一个是开车开的太猛,结果出了这事,他自己也栽进去了。
“所以,这前前后后,可以说三分天灾,七分怪我司机,警察已经调查认定了,结案了。
“那么,从常规上来说,这就不可能再有其他人在里面给我使绊子、暗算我。
“但问题是,你前天就给晶晶说了,让我这两天出门开车要注意安全!
“我就想,你一个十七八岁的中学生,你到底是会预言?能占星?还是可以未卜先知?
“或者说,你真是一句无心之语,玩笑话,只不过恰好碰上我出事了?
“还是……秦曜,作为一个生意人,我也不得已要以最坏的结论来推测——
“那么,我这起事故,是不是你们有人在搞我?你们破坏了水库,冲垮了桥梁?
“或者说,你们买通了我司机,他虽然人死了,但是你们给了他足够的补偿?
“秦曜,不要怪我胡思乱想、或是心理阴暗,或者是有‘被害妄想症’。
“我给你讲,我过去十多年,遭到了多起针对我的暗算埋伏和买凶杀人!算我命大,活到了今天!
“我能活到今天的另一个原因,就是因为我心细,不放过任何一个线索和细节,你就把你晓得的、怎么想的,都给我说清楚。
“秦曜,你虽然才十七八岁,还是我儿子的同学,但不要怪我倚老卖老、以大欺小。
“你毕竟是个孩子,我实际上也没必要吓你,不过,你也老实点,莫要扯谎,该是怎样就怎样。
“我王建国在绵州也算有点名气,我怎么可能跟你一个娃娃一般见识,再说你还是晶晶的同班同学。”
说到这里,他又喝了一口妻子递来的茶水。
然后再望向秦曜,眼睛里闪烁着一种敏锐而机警、属于一方枭雄独有的精光:“那么,你说说看。”
病房里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秦曜身上,包括那个自秦曜进门起、就没有正眼看过秦曜一眼的大胸女秘书和三角眼。
秦曜鼓起腮帮道:“王总,如果我说,我前天对王晶晶说过的那句话,只是无心之语,你百分百不相信,对不对?
“那么,我说我能算命看相,我从你儿子的额相上算准了你要出事,你就百分之两百的不相信,对不对?
“总之,以你的性子和为人,你就得非要阴谋论地把我朝你的敌人和对手身上去设计和想象。
“你求之不得地希望听到我说:是的,是我们在暗算你、我们破坏了水库,冲垮了桥梁,我们买通了你的司机……我没说错吧?
“然后,你又会怎样对我?那就可想而知。王总,如果不是早就预料到你会这样想、这样做,并且有足够准备。
“我又岂敢当着你儿子的面讲那句话,我又岂敢坐上你们的车,来这里见你?
“这样吧,为了让你相信我是怎样的一个人,以便我们可以友好地、和气地继续谈话、做生意,我给你们露一手,怎么样?”
“露一手?露哪一手?”王晶晶瞬即瞪大了眼睛。
他想到了前天在课堂上、自己掐着秦曜的一只手莫名其妙地被定在空中,一动不能动好几分钟,差些把他吓的尿裤子。
莫非,这个秦曜真的会妖术?他又要施展这个手段?
秦曜笑而摇头道:“王晶晶,你放心,我是要让你老爸相信我可以预卜玄机、卜算先知!”
“预卜玄机、卜算先知?”王建国和妻子、大胸女秘以及三角眼中年人皆是一脸迷糊。
一个十七岁的中学生,会占卜、可预知、会算命?小子你是不是有些……脑子不正常?
秦曜望着大胸女秘和三角眼道:“小姐,大叔,麻烦你俩把你们的出生年月日时告诉我,我为你们虚设一个命盘玄局。”
“什么命盘玄局?”女秘书和三角眼直是发愣。
秦曜右手在空中一划道:“通过这个命盘玄局,我可以预卜到,你们在半炷香、一炷香时间之后,人在哪里、干什么。”
“哦?!”王建国一帮人大惊,“半炷香是多少时间?一炷香呢?”
秦曜答道:“在古时,一炷香泛指一个时辰,也就是两个小时。
“但我麻衣神相与时俱进,根据人的命盘纳甲,再结合今天的香火材质、香柱长短等。
“我们设定了‘半炷香’是十分钟,‘一炷香’是半个小时,具体对应时间我们可以任意调整。
“你俩把生辰八字告诉我,我就能预卜测算,在半炷香也即十分钟之后,你俩各自身在何方,在干什么事情。”
“你真会算命看相、预卜玄机?”王建国重新审视秦曜一番,他心中的构想正在一步步瓦解。
难道,英雄果真出少年,世上真有还在读中学的算命相师?!
“你让你的两个手下,把出生年月日时告诉我,然后,过十分钟,你再问我这个问题。”秦曜轻闲地答道。
王建国一拍床道:“老赵,小雅,你们把你们的出生年月日,还有具体时间,都报给秦曜!
“我们就来看看,他是不是真能算准,你们十分钟后到底在哪里、在干啥!这可就神了!
“但是,秦曜,我只说一句,你可别给我算出来,说十分钟后他俩都在这病房里和我说话,哪里都没去!
“这样的话,我就只能说,你是在忽悠瞎搞!谁都知道,他俩来给我汇报工作,自会一直呆在这房间里跟我说话。”
秦曜如何听不出来,王建国这实际上也是在提醒他的两个手下:既然有人说他能算出你们十分钟后在哪里干什么。
那么,你们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哪里都不要去,什么都不要做,让他彻底算错、如意算盘落空。
这实际上就是,你说十分钟后我是上,但我偏要下;你说站,我偏坐;你说东,我偏朝西;你说吃饭,我偏喝水!
这种事,你也能算的准?你也敢大言不惭地说出口?
三角眼中年人和大胸女秘都是聪明人,又岂不明白老板话里的意思,两人眯缝着眼睛,蔑着秦曜,心里算盘打得哐哐响。
臭小子,你算出来的结果、说出来的话,那是明打明公开的、大家都听得到的!
可我要怎么做,我想怎么做,我在哪里做,全凭我心、全由我意!
我岂是你凭空瞎掰出一句话,我就按你说的那样去做?
比如你说我十分钟后、我会在这病房里吃水果,特么十分钟后,我偏到病房外去打电话!
要是真被你给说准我十分钟后在哪里干什么,那我特么不就成了听你命令的机器人、受你操控的木偶了么?
你个小屁孩,也真不知天高地厚,敢出这等狂言,等会儿我看你怎么死!
秦曜心头嘹亮,如何看不出他们这帮人打的是何主意、准备耍小聪明?
我一个堪天算地相人的麻衣神相,如果被你们一帮凡夫俗子给兜进去、玩进去了,那我还混个P啊!
我说十分钟后你们会朝东,十分钟后你们就绝对不会朝西!
我说十分钟后你们会倒霉,十分钟后,好事就绝不会落在你们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