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我倒是希望那个天真道长真有大本事,能够解决这件事。毕竟我们刑警队是负责破案的,如果真让我们抓住了那个妖魔,又该没办法收尾了。
晚上,宋胖子被发子硬拉去隔壁聊他的”雀圣生涯“了,我刚好落得一个人清静。
这时候正好想起那真阳眼的修炼方法,有心试一试。我这个人别的优点没有,就是能吃苦、能坚持。不管是在武校还是在警校的那几年,我都经历过了艰苦卓绝的磨练。所以每天凌晨三四点起床这种小事,我还是轻松做得到的。
睡到半夜,闹钟响了,正好凌晨三点,也就是书里说的寅时。我带着个矿泉水瓶子出了门,这是在农村,庄稼地里收集点露水可以说是再容易不过。不过要二两之多,一滴滴的着实也着实费了我一番功夫。正当我返回的时候,听到不远处一家民房里犬吠不止。
“都这个点儿了,是什么东西把狗给惊动了呢?”
由于从事这个职业的敏锐性,我立刻预感到有事情要发生,于是快步来到这家民房门前。大门敞开着,我向里面喊了两声,除了一直不停的犬吠,里面似乎没人。我拿着手电向门内一照,差点没直接吐出来。
院子的地面上搁着一摊烂肉,在清晨的寒气中冒着丝丝热气。烂肉的周围血水四溢,一团血肉模糊。那样子就如同从二楼掉落下来摔烂的西瓜,红白之物散落的到处都是。
只有那仰面朝天、还算完整的面孔告诉我,这是一个人。
看着这具尸体的样子和拉去刑警队里的一模一样,已经可以断定,是连环凶杀案的凶手又一次动手了。
狗叫的时间不长,凶手应该没有走远。我一边拨通宋胖子的电话,让他来保护现场,一边拿着手电四处搜索起来。
“咦?这里好像和毛毛家离得很近。”我不禁自语道。
由于我才刚来这里一天,现在又是夜晚,对这里的路还不是很熟悉。四处搜寻之下,已经发现不远处白墙红瓦的三层小楼。四周一片寂静,这大半夜的去敲门似乎也不太合适,我只好隔着门缝向里面张望。最后发现,院子里除了反射着粼粼月光的一缸清水,好像并没有什么异常。
不过这时候来到毛毛家,我忽然想起了毛毛的父亲。之前根据从村长那里了解到的案情,凶杀案的范围似乎就在毛毛家四周。他们家的邻居几乎已经被凶手杀了个干净,偏偏就只有他家没有发生任何事情。而根据我们之前的调查,毛毛的父亲一直外出未归,此时不得不令我对这个父亲产生了极大的怀疑。
根据《天源神鬼录》的书中所述,食骨魔吞噬活人之后,能够读取他们生前的记忆,第一个所吞之人的意识会对它造成比较大的影响。
“也许他的父亲才是第一个被吞噬的人?因这怪物所存的记忆,怜悯之下并没有伤害这母子两人?哪怕不是怪物,这个神秘的’父亲‘也一定有问题。“
我越想越觉得这个推测靠谱,也许要破这起案子,必须从这家人入手。
不过今晚事已至此,凶手早就跑的没影儿了,眼下只好白天再做调查。我回到刚才那具尸体的屋门前,静静等候宋巍和发子的到来。
夜凉如水,寒气逼人。已经接近临晨五点,而西北的黎明总是会来的迟上那么一些,所以四周依旧是一副黑漆漆的光景。在这黑夜之中守着一个死人,实在不是什么愉快的事情。好在正好需要汇报案情,电话里能听听丁队的声音总会好受许多。
”喂,丁队。我在大王村,又发案了,死者是一个男子,我就在现场。“
”辛苦了,小王。你们三个保护好现场,我明早就带其他人赶到。“
”好。”我正要挂电话,突然间感觉到自己的脖颈处一凉,我立马转身一个手刀劈了过去。
“哎呦。”一声惨呼。只见宋胖子被门槛一拌,向后仰倒而去,差点一头栽到那摊烂肉上。
“哈哈哈,你个蠢货,忘了咱小羽哥的身手了?”发子在一旁嘲笑道。
我一看是他们在恶作剧,不禁有些心头冒火。
“这黑灯瞎火的,我还守着个死人。你们这么做合适么?”
“好啦好啦,小羽哥消消气。胖子也让你揍了,你还不爽么。不过话说回来,你这么晚跑出来干嘛的?还正好让你碰见凶手作案了。”发子有些好奇的问道。
听发子这么问,我在考虑要不要跟他多说一些。毕竟办这起案子,有八成的可能是要遇到不干净的东西。仅凭我和宋胖子两人,翻船的可能性很大,毕竟多一个人多一份力。而且刑警队里的兄弟,一直都是过命的交情,没什么不能说的。
考虑到这些,我终于坚定了想法。
“发子,咱们是不是兄弟?”
“你这不废话么,这两年在刑警队,咱一起经历的还少么?当然是兄弟!”
“那兄弟的话你信不信?”
“必须信,你王羽说话一向板上钉钉,我啥时候能不信。诶?话说你是中邪还是咋地了?今天咋这么矫情。”
“因为我接下来要说的话,可能会完全颠覆你的认知。”
见发子惊讶的表情,我不禁顿了顿,接着继续说道:
“我是出来收集露水的,因为要修炼一种神通,叫做‘真阳眼’,练至七七四十九日之后,可以看见常人看不到的东西。”
说到这里,发子立刻打断了我,
“王羽,你可别跟我逗着玩,怎么听着跟神话故事似得。”他显然没法第一时间接受。
这时候宋胖子走了过来,拍了拍发子的肩膀。
“发子,他说的都是真的,这种事情,第一次见到的时候我也无法相信。其实上一个案子……”
有了宋胖子的加入,对发子的讲述变得容易的多了。直到天空泛起鱼肚白,他已经将这些事情接受了个七七八八。
“有空也让我看看你那本书。不过这么说的话,咱们要抓的东西可能……并不是人?“
我和宋胖子同时点了点头。显然经历过之前的事情,宋胖子也早有推测。
不知道是天冷还是害怕的缘故,我明显看到发子狠狠打了个哆嗦。但是他和我与宋巍一样,是一个警察。借着渐渐放亮的天空。我能看到他眼中的目光由怀疑变成挣扎、由挣扎变成了坚定。
最后竟然露出了笑容,同时从嘴里冒出一句:
“不管怎样,不能再死人了!”
“哈哈哈,我就知道。”我大笑着楼主了发子的肩膀,宋胖子也凑了过来,搂在了一块儿。
也不知是谁第一个伸出的手掌,三人就这样将三只手交叠,狠狠地握了一记……
早晨八点,商务车滑动的开门声将我惊醒。丁队从巷子口下了车,直奔我们三人走来。后面跟着法医小陈和面条两人。
“你们三个,辛苦了。现场交给我们吧,你们先回宾馆休息。稍后汇合。”
“好的”我应承了一声,就和宋巍和发子回宾馆去了。
正午时分,宋胖子二人隔墙的呼噜声都传到了我的房间,令我无法入睡。不过我正要修炼那真阳眼,倒也不在乎了。走到房间阳台朝着太阳的地方,我将早晨采集的晨露取出。按照书中的说法,只要用晨露洗眼睛就好了。不过那种洗法,也有细致的讲究。用嫩芽的柳叶沾水,一点点滴在眼睛上,双眼闭合向着太阳,用心去感受太阳里的正阳之气,慢慢将之融入眼球。
足足用了两个小时,这些露水才刚好用完,修炼也告一段落。这时候,窗外一阵敲锣打鼓的声音传了进来。
我趴在窗户上望去,一顶金黄色的开放式八抬大轿映入眼帘。轿子正中的座椅之上,正是那名自称天真道长的中年男子。男子正襟危坐,神色肃穆,身穿金黄色法袍,手里还拿着一个浮尘。轿子前方有四名童子手持花篮,一边撒着花瓣一边慢慢向前走着。
轿子的后方,可以清晰地看到赵村长带领着一干村民抬着几口大箱子,赶着几头牲口。在这乡下地方,这副场面还颇有些壮观。只见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向村中央那处不大的广场走去,看这样子,这所谓的天真道长是准备开坛做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