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缘的病房外,绍顷一身休闲装,长袖已经卷了起来,头拨得凌乱不堪,神色难看的在走廊移来移去。天籁. ⒉3TT.
自挂了电话后,他心就没有安定下来过,病房里,有个小诺,现在在来医院的路上,还有个难缠的老妈。
他的好妈妈,大晚上的还非要过来,明明都告诉她,明天就回去了。
靠在病房的门板上,他头抑着,闭上了眼睛,最近的烦心赶快,真不少啊。
难道等一无会儿,要他编故事骗自己的妈妈说:妈,诺缘是在泡温泉的时候被蛇咬的,现在只是睡着了,你别担心。
这话一出口,以后小诺能不能靠近水边,还是其次,自己估计会被打死,一听就是骗人的。
暂时抛弃那些烦恼,揉着额头,绍顷有种无力的感觉。
每次小诺一出门,到最后就只能听见悲鸣不绝于耳的救护车响声。
每一次都是这种结果,他为什么还会任由它继续下去呢,只是因为不想看见她失望的笑脸,和对自己的依赖吗?
如果再来一次,自己还是如此选择吗?一向聪明的绍顷也让自己的想法难住了。
他明白自己喜欢小诺,和爱情无关,只是他每一次的心软,都会让自己心焦一次还有周围的人跟着心急,然后看小诺在生死边缘徘徊不定。
刚才宇斯的眼神,让绍顷想起,好久以前,也有个人那样看过自己,只是那时候的自己还不懂,那种心疼的感觉。
后来,他也是和宇斯一样,她变成偶尔想起,就会感觉心伤的人,长长久久的埋在胸中,涩涩的,很苦。
宇斯刚才说,他不想一辈子都躲在阴暗的某一地点,回忆着小诺的一举一动,让自己冷冷的心,变得更加寒冷。
绍顷想了几年,自己应该也是一样的,只是自己至少还有诺缘陪着。
曾经喜欢过那么个人,但是并不是爱的撕心裂肺,没有她就活不下去的那种感觉,有时候只是时间久了,习惯了。
只是病房里的两个人,如果已经是两条平行线上的人,还会有交点吗?
这一刻,绍顷睁大眼睛,他也茫然了!
窗外星空,一片明亮,万家灯火,星星点点。
病房里的宇斯,还是保持着原来的姿势,一身白色的衣服,已经看不出来本来的面目。
颓废的表情,下巴处长新生出了不少胡须。
现在的宇斯,再也不是商场上意气风,沉着冷静的柏宇斯了。
无尽的寂寥散布在他周围,一圈一圈,最后都消散于如水的静夜中。
诺缘还是几个小时如一秒的躺着,不会在意身边有谁陪着,又有谁为了她担心在意了。
也许在她此时的思念里,只有传家的几个人而已,再无自己的身影。
有些人有些事已不用去回忆,因为她一直在脑海里。
渐渐逝去的年华,她不在原地,因为她已经有了新的生活。
而只剩下自己还在原地流连忘返,忘不掉那回忆,因为太过刻骨,太过在意。
她失去的记忆也许真的是对的,不用记得那些不美好。
当初在自己随意挥霍诺缘的等待,和她全心全意的爱时,也成功讽刺了现在的自己。
现在是自己执着不放手,是自己不愿意让她成为人生中的过客,他要让她重新像夏阳一样,成为生命里的那一抹骄阳。
抚摸着诺缘娇小的脸,上面苍白一片,病态尽显,只是有病态,却没有寻常人身上那种苍老气息,还好,绍顷他们真的把她照顾的很好。
“诺缘,我的诺缘,你一定要好好的,我们还没有去草原骑马,还没有去雪山滑雪,不,你现在不适合去雪山,我们可以去你喜欢的地方看日升日落,只要你醒过来。”
绍顷出去了,宇斯再也忍不住,掉下了几年都没有哭出来的眼泪。
豆大的泪水从脸膛滑落,滴在诺缘纤细的手掌上,出一**水纹,慢慢的渗透诺缘的皮肤,消逝不见。
这一幕,沉睡中的诺缘不知道,沉迷在悲伤中的宇斯也没有看见。
如果他现这一幕,也许心里会好受一点,只是正伤心的宇斯,哪里会注意这些。
宇斯还在伏在那里,眼泪不止,他这些年积压在心中的所有,都化为了泪水,因为以后,他有她了。
就在门里门外两个人都各怀心事的时候,空气中的气氛,静静的压抑起来。
宇斯抬起头,小心向四周检查了一遍,又看了一眼床上的诺缘有没有异常,他隐隐觉得自己想像的答案,快要有回复了。
始终不放心的宇斯,又仔细的观看了诺缘身上有没有多出什么其它的东西。
最后,看来扫去,也没有找到不安的元素,才拉起诺缘床上的被子,一起躺了进去。
他的感觉不会出错,这附近绝对多了一些不应该多的东西,只是不知道他会什么时候出现。
又会在何时下手,而为何盯上了诺缘。
难道真的是自己太久不管事情,已经不知道后面又有了什么新的变化。
只是如果这个变化里,包括了诺缘,他想,自己不会喜欢,还很讨厌。
那是自己愿意用一切来交换的人,容不得丝毫的闪失。
不管是谁,他都不会轻易放过。
宇斯锋利的眼睛盯着白色的天花板,抹了一把脸,又偏过头温柔的看着,躺在自己旁边的诺缘。
每个人都有劫数,幸好自己的劫数是诺缘。
只是诺缘的劫数是自己,是她的不幸吧。
没有一个人不想平平淡淡才是真,她经历过的,比一本上面的史诗,还要多。
一个人默默的承受着,自己不仅仅没有保护她,还在另一边还把他推入了悬崖峭壁里。
此去经年这么久,她一身的伤还没有好,现在又重蹈覆辙,这一些,要怎么算。
她的身体,冷冰冰的,连自己的体温都无法温暖她。
害过她的人,他已经想方设法为她报复了回去,唯独自己应该怎么办。
因为伤她最深的人,不是别人,而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