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异?子书鱼这话说得确实没错,这个连自爆都没死掉的微生清儿,确实很诡异。
涅天倾拧起峰眉,如鹰一般锐利的眸子离开微生清儿的身体,扫向坐在王座上的微生舞。
微生舞直直的坐在那里,后背紧紧地抵在椅子上,与魔王大人对视的目光中,带着一丝欣喜、一丝绝望、一丝无力的闪躲。
如今,这整个大殿之中,最为可怜之人,怕是非她微生舞莫属了吧。
说真的,微生舞她确实很可怜,喜欢了千千万万年的大哥,就这样被别的女子抢走了。刚刚下定决心想到放手,最疼爱的妹妹却又……
从今以后,她和大哥怕是连兄妹都做不成了吧。
若是大哥知道,自己也曾背叛过他,会不会想要杀了自己。
想到这里,微生舞缓缓垂下眼帘,一连串泪水,从她痛楚的脸上,无声地流了下来。
这滚热的泪珠有如烧红的钢针,一根根刺进微生清儿的心,使她本就微微变形的脸,更加扭曲了。
恨恨得捏住微生舞的脸,用袖子使劲的擦着她的泪水。
“不许哭!微生舞!我说不许哭!你听到没有!”
“我为你付出了一切!你竟然如此不争气!好!好!好!你真是我的好姐姐!你不是爱他么,我就让你亲眼看看,他是如何死在我手下的!我会让你明白,他,根本就配不上你!褪去魔王的外衣,他涅天倾什么也不是,他连人界的蝼蚁也不如!”
微生清儿转向魔王大人的眼睛里闪射着凶光,脸上浮出恶毒的狞笑,额头上那一绺绺的头发,像是毒蛇的长舌,嘴里喷出粗俗不堪的脏话。
作为一界之主,如何能被情情爱爱左右。一旦付出了真心,便是有了弱点。正如缪芢是涅天倾的弱点,而涅天倾,则是姐姐的弱点。
只有把这弱点连根拔去,姐姐才能真正的强大起来。
想到这里,微生清儿的神色突然古怪起来,目光扫过涅天倾周围。
“那个缪芢呢?怎么不见了?该不会,是死了吧?”
涅天倾一顿,他那俊朗的面容变得越发冷漠和僵硬了,周身围绕着一股冰凉的气息。眼底染上一抹阴鹜,一直勾着笑意的唇角慢慢的凝结在唇角。
“微生清儿,你找死!”
见他的眼睛里闪射着凶光,微生清儿的脸上反而浮现出了恶毒的狞笑。
“看来我说得没错,是吧!”
低下头,将脸凑近微生舞,在她耳边轻轻低语。
“姐姐,你的对手出事了,你一定很开心吧!不过可惜,我还是会杀了他。你可,千万不要怪我。谁叫你自己不争气呢!等我处理好这件事,我会好好的,向你道歉。”
说着,微生清儿的脸突然变得恐怖了起来,原本细腻白皙的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腐烂,一股腥臭的味道在空气中逐渐弥漫开来。
微生清儿七孔流血,长发飘动,腐烂的眼珠顺着脸颊落到微生舞的手背上。
紧接着,一声突破天际的哭喊声响遍大殿。然而,却不是出自微生舞之口。
微生舞想要开口的,十分想,奈何她被自家恐怖的妹妹下了禁制,于是,这惊恐的心情只能用表情来表达了。
至于那声尖叫,毫无疑问,出自钟离焰之口。
“她她她她她!烂掉了!大哥你快看!啊!她的眼睛又掉下来了!大哥你快看啊!”
魔王大人俊眉忽而一蹙,一把拍掉钟离焰紧紧掐着他胳膊的双手,语气十分嫌弃。
“有什么可大惊小怪的?你杀的人还少么!你以为自爆是人人都能做到的么?她敢做,我们就敢看!有什么大不了的,不就是几块碎肉么!”
涅天倾话音刚落,微生清儿右脸上的一整块肉,‘啪’的一声,掉落在地。
“……”
子书鱼面瘫的嘴角微微抽搐,强迫自己将视线从那块儿肉上移开来。
“大哥的意思是说,这微生清儿自爆之后,是强行将身体合到一起的?可是,她为什么非要这样做,以她的修为,只要元神不伤,化出实体并不是难事啊!”
“是啊!大哥,为什么呢?诶,等等,等一下再说大哥,我先去开窗,这味道要把我熏晕了!”
“……”
从二货钟离焰身上收回视线,魔王大人喃喃道:
“微生清儿现在的修为确实足够高,只怕,却不是她自己的!”
涅天倾把子书鱼往旁边一推,自己后退一步,躲过微生清儿的人肉攻击,手腕翻转之间,无双剑出现在手上。
紧接着,快速后退,直至大殿之外。
日后这大殿还要用呢,被弄脏了可不大好,微生清儿这副模样,还是出去打比较好。
“微生清儿!你就这么想得到魔王之位么?为了这位子,你连这样的身体也能接受?”
涅天倾扬起的双手划出一条优雅的弧线,挥向旁边一棵挺拔的古松,耳廓中有轻轻的“嚓”的一声,树身微微一震,不见变化,然而稍后不久,翠茂的松盖就在一阵温和掠过的南风中悠悠倒下。
“你从一出生便是尊贵之躯,我等是如何想法,你永远都无法理解。”
随着一招一式,微生清儿身上的肉不停的往下掉,看得魔王大人一阵反胃。
“我明白,就像主使你之人一样,无法忍受这束缚,妄想要毁灭六界之主!你们,简直可笑至极!”
“你见过他?那他为何不杀了你!他明明恨不得你死!怎么会放弃这送上门的机会?”
面对着血肉横飞的微生清儿,魔王大人只能从她起伏的语气中听出她的不满。
“看来你还不知道,他的目标,可不是我。比起杀我,其他事,明显更加重要。”
“其他事?哼,我不管什么其他事!既然他不杀你,那我就亲自动手!”
微生清儿爆喝一声,抬手向涅天倾拍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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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哗啦啦’
杯子掉落在桌子上,而后又滚落在地,发出一连串清脆的声响,杯中的水顺着桌角流淌在地。
床上的女子微微皱了皱眉头,睫毛轻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