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世上的事情,巧合才能成书。
但苏莉相信,这次的“捉奸”,未必全是巧合。
天牢外,是君千玦嫌恶的眼神,是赵云秀不敢置信的表情,也是煊王静默的君子风仪。
“玉烨,为了她,你不惜自削封地,力保苏久承,可她呢……如今,你还要继续黑白不分的救她吗?”
一想到朝堂之上,这个向来温雅不争的弟弟,不惜违逆自己、甚至自请削封,也要保苏久承不死的坚持,君千玦墨黑的眸子,泛起杀意。
而君玉烨看着那一男一女,如玉的面庞上,依然温雅而淡漠。
一栏之隔的天牢之内。
苏莉淡定的拾起了散落的衣物,又淡定的一件件穿上,优雅从容,宛如清晨迟醒的美人,慵懒却又仪态万方,哪有半丝被“捉奸”的窘迫。
只有她知道,看似荣辱不惊的自己,心中是如何的波澜四起——为了自己一句拜托,那个如玉的男子,甚至可以自削封地!
刚刚从鬼门关回来的女子,脸庞是苍白的,却也是从容和坚韧的。
只是女子的眸子,却始终低垂着——她,不敢看他。
苏莉无愧于任何人,可面对君玉烨,却始终少了份底气。
“煊王殿下,苏莉感谢你做的一切。”
此时此刻,身陷囹圄的自己,除了最廉价的感谢,什么也做不了。
“苏小姐……”女子不经意的转身,君玉烨看到了她背后结了大片暗痂的狰狞伤口。
温雅如玉的男子,目光微凝间,似是被狠狠灼了一下——她,一定过的很辛苦吧。
“千玦,你该知道,我和苏姑娘之间,什么都没有。”不知何时,闻人陌已整好了衣衫,微扬的唇角,是那抹熟悉的疏朗笑意。
他又是那个翩翩潇洒的青衣公子。
君千玦墨眸凝了凝,讥诮道,“闻人陌,莫不是……你也被这个女人蛊惑了?”
青衣男子因耗损过巨,面色尚有些发白,然而神态却是一如既往的闲适。
“知道么,在陌看来,如此纠结于她做过些什么的君千玦……根本不像你。”
他认识的君千玦,可以冷酷果决,可以狠厉疯狂……却绝不可能如此幼稚的揪着一个女人做过什么不放。
只怕,这个叫苏莉的女人,乱的远不止是君玉烨的心……
君千玦怔了怔,继而高声冷笑,“闻人陌,你在说什么疯话!在朕看来,这种女人,死有余辜!”
整个天牢,都回荡着男子空洞的笑声。
少女恍若未闻,只是微笑着转身,隔着黑铁锻造成的牢笼,直直望着一脸冷厉的君千玦——对这个男人,她早已死心,也已失去所有的耐心。
呵,死有余辜么?
她怕死不假,却也不愿如小白鼠一样,被逗弄致死。
“皇上,苏莉是什么样的人,不必你来操心!况且,我一条贱命,哪里值得你一国之君百般诋毁……”女子一笑,美眸冰凉,“君千玦,要杀要剐,苏莉悉听尊便。”
他的这场阴谋,不,或许,对于君千玦来说,不过是一个游戏——不论如何,她都已经不想再陪那个疯子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