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是否能明问题,要问问你们自己了。”王业放眼看着所有的七位王道:“这些能够保住灵魂不死的法,孤王殿下他是否知情呢?”
七位王都犹豫了一下,陆续点了点头。
“孤王随我们在王城相识很久,应当是知道的。”
“那么第二个问题。”王业接着道:“孤王杀死你们的时候,可否给你们留出了使用这些法的时间?”
这个问题一出口,几位王的神色一时都顿了一下。
他们在回忆,回忆当初的一幕幕。
纵然是经过了漫长的岁月,当时的事也依然历历在目。
“的确……是有足够的时间……”夜最先开口,她刚刚才重温了黑王蔷薇的记忆,对当时的情景记忆深刻。
“是有……”
“时间……倒是足够的。”
其他几位王也陆续回答,这个答案其实不需要问也知道,毕竟结果就可以作为最佳的证据。
“那便是了。”王业点了点头:“这就是我所的,孤王当年所为,是在救你们,而不是在杀你们,他是明知道你们有这些保持灵魂不死的法才狠心下手,为的就是给你们一丝生机。”
他一边着一边缓缓踱步道:“当年,神肆曾经和我提到关于这个世界创造者,关于天界的那些人的事。当年的他曾经猜测过一些可能,诸如……那些人来自外星球、异次元宇宙或者其他什么力量高度碾压我们的世界,可是这些猜测后来都被推翻了,因为他通过一系列的探索,对那些天界之上的‘他们给出了一个评价——”
王业顿了片刻,一字一顿道:“无-所-不-能。”
“这个世界是‘他们一手缔造的,‘他们几乎可以顷刻间创造一切,也可以顷刻间毁灭一切,‘他们的力量,远比我们想象的要可怕,不仅仅是力量层面的西,而是质的层面。”王业回头看向孤王,幽幽道:
“孤王当年实力达标,得到了天界‘他们的接见,他是我们当中唯一亲身与‘他们正面接触过的人,我想对于‘他们的可怕,应当比任何人都清楚。八王当年密谋进攻天界的计划是一个勇敢而大胆的计划,为了突破牢笼可谓孤注一掷,但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孤王进入天界之后,才知道这个计划有多么天真吧……孤王殿下,能和我们,面对‘他们时的感觉吗?”
他的目光带着所有人的目光同时望向孤王孙远,对于八王而言,这个问题他们比王业更加关心,因为这个问题当年就一度让他们心怀疑问。
此时此刻,这位历史之王的面色一片惨白,似乎又老了许多,他萧然地坐在地上,冰冷得像一尊石砌的雕塑。
过了许久,他才终于开口道:“渺,可笑。面对‘他们的时候,就会意识到自己有多么的不值一提。我甚至至今也不知道该如何去形容他们,翻手成风、覆手成雨,一念之恶可湮灭万物,一念之善亦可救亡使存。‘他们无法用力量这个概念去衡量,就连‘时间都不过是他们手中的玩物罢了……”
到这里,孤王的嘴唇有些微微颤抖,目光幽然,喉咙中隐隐有些哽咽,不便多言。
“所以这个反叛的计划已经早早地在‘他们面前昭然若揭。”王业直接接过孤王的话,面向七王道:“对‘他们来,就算是当年的八王,也与蝼蚁无异,这样的一群蝼蚁想要反叛,你们举得‘他们会选择怎么做?”
王业的问题让七王一时沉默,不同等级的存在来就没有尊重可言,一行背叛的蝼蚁,毫无疑问会被踩死。
“抹杀……”蓝王兰斯洛特幽幽地吐出两个字。
“对,抹杀,如果让‘他们动手,那就是没有一丁点活路的抹杀,所有人都一样,彻彻底底地从这个世界上永远的消失。”王业沉声道:“你们诸位,也就不会有今天再聚首的机会。”
“你的意思是……”兰斯洛特显然已经想到了什么。
“是孤王殿下,他想尽办法向‘他们做了承诺,从‘他们手中要过了执行者的权力,让自己去当这把染血的刀。他宁可自己背负起所有的罪孽,也想倾尽力,给你们留下一线生机。”王业沉沉舒了口气道:“这就是你们一心想要复仇的孤王殿下。”
孤王孙远。
一个平日里特立独行的人。
一个不擅表达也不擅交谈的人。
一个强大时威风八面,见到人有些腼腆可爱的人。
一个宁愿背负起骂名和罪恶,也想为自己的朋友们图一线生机的人。
王业的话让七王甚至大厅中的所有人陷入了久久的沉默,空气中弥漫着复杂的情绪,怀疑、懊悔、幻灭、空虚……
他们不知道王业的这番话是否可信,这番话颠覆了他们的善恶认知,没有理由相信,却也没有理由不相信,以至于……没人知道该作何反应。
这长久的沉默持续了不知道多少时间,好像连时间的概念在这一刻都恍惚了,一切安谧无声,直到一个声音打破了沉寂。
“那我哥哥呢?”
话的人是步瑜,话的灵魂是青王叶洛。
她口中的哥哥,自然指的是叶西山。
的确,诸王虽有幸苟活,叶西山却是的的确确的死了,他把《草纲目》唯一的往生机会早早地种在了妹妹叶洛的身体里,而自己一无所留。
斩首的那一刀,的的确确要了叶西山的命。
孤王孙远的目光黯淡幽然,他没有回答,似乎不想再辩解什么,与其辩解,也许让叶洛直接杀了自己会更让他觉得解脱吧。
王业沉沉叹了口气,低声道:“虽然当时的情况我没有孤王殿下清楚,但是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一刀,当初是你哥哥自己的意思……也就是,是你哥哥自愿挨下这一刀的。”
“什么!?”青王叶洛一怔:“你这话什么意思!?”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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