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忆越发地迷惘了。
千年前的侉仪族到底是灭族,还是迁徙到别的无人知晓的地方?
一个正在迅速发展日益壮大的民族,犯得着悄无声息迁走吗?或者是他们生存的地方出了问题不得不迁走?比如水灾、地震、战火荼毒等等,可这也有不过去,一般这种情况下搬迁都不会搬得太远,更不可能搬得杳无踪迹,好似从人世间消失了一般。
既然不太可能迁走,那就只剩下另一种可能,——灭族!
但若是灭族,又是什么原因引起的?
从资料记载来看,当时的侉仪族已经十分强大了,附近的国家与部落基本已向他们臣服,又有谁有那个能力灭得了他们?而且还灭得那么迅猛不留痕迹?难道他们也像秋水村的村民那样遇到了懂邪术的恶徒,因此才导致了灭族的厄运?
当然,也有可能他们的灭族并非外人造成,瘟疫等传染疾病也可以造成人员大面积死亡,古时缺医少药,一个部落就这样消亡也不是不可能。
莫忆倒也不太关心侉仪族如何灭亡,他最想知道的是棺中的女子究竟是不是侉仪族的人?封印她的又是谁?跟她什么关系?有什么目的?而千年后的今天,女子与寒棺又被弄往了何方?弄走她的是当初封印她的人,还是后来发现她的人?
太多太多难解的问题,越想越理不清头绪,头疼。头疼,真他妈头疼!
莫忆郁闷地敲打着自己的脑袋。恨不得立即跑到天宫求老宫主再把他下放到千前年的凡间,亲眼看看侉仪族的兴衰。或许一切便清楚了。但想到自己一次下界就该死地折腾了千年,再来一次,还不知得糟蹋多少个千年,到时他亲亲媳妇恐怕都不知投胎多少次了。
“少主,要不把钰儿唤出来试试?也许她能找着寒棺?”封练提议道。
“难,对手太厉害了,狄萱还没影呢,存心要藏一具棺材,又岂能轻易让我们找到?”莫忆神情抑郁摇头。
“少主。搬走寒棺的人会不会跟操控狄萱的是同一人?会不会都是‘锁魂咒’的主人?”封练又一次提了那个不知想了多少次的问题。
“谁知道呢,我倒希望他们都是同一人,至少好对付一。若是出现三个这样难搞的角色,我们也不用这么纠结了,直接等着魂飞魄散吧!”莫忆眸色更深了,满脸都是阴郁。
封练的眉也纠了起来,丧气地道:“难道就没有办法了吗?还有狄萱,竟然又一次消失得无影无踪,凡间的棘手事怎么越来越多了呢?我们是不是不该再蹚这趟混水?毕竟当年老宫主只派你下凡追杀寒双子。并没要求你干别的。从这上看,我们的任务早就结束了,他们凡间的事是不是该由他们自己来解决?”
别怪他打退堂鼓,实在是太多的迷雾和一再的失败。早已消磨了众人的信心,每个人都觉得已经到了‘山重水复疑无路’的地步,很难很难出现‘柳暗花明又一村’。除非奇迹惊现。可世间哪有那么多奇迹?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又有什么意义?撞了南墙再回头。要付出的代价实在太大了。
莫忆的心中何尝没产生过丧气情绪?但他跟凡间已有了太深的渊源,想放也放不下了。于是使劲敲着后脑勺喃喃道:“一定会有办法的,我们当初刚接触寒双子不也历经重重困难与危险么?差都集体覆灭了,最后还不是一样把他给干掉。”
封练顿时无语,深知少主不会轻易罢手,他这做手下的也只能咬牙跟着,大不了赔上一条命。
莫忆神思恍惚发了一会呆,再次凑到电脑前问:“关于侉仪族,你就查到这资料?”
封练边在键盘上飞舞着十指,边苦笑:“千年前的部落,你以为那么容易查到?很多的史实都被岁月的长河淹没了,何况还是这种没上正史的部落。实话,究竟有没有这个部落,我都表示怀疑。也许只是野史中杜撰的故事,经不起历史的推敲……”
莫忆跟着苦笑:“有线索总比没有好,死马当活马医吧!”
封练忽然“咦”了一声,似乎发现了什么重要的东西,连腰杆都忍不住挺直了,扬声道:“少主快看,这段文字也是关于‘侉仪族’的,比刚才那段记录的详细……”
莫忆的心情一阵莫名振奋,抢过鼠标一屁股将封练撬开,自己坐到了电脑前,快速将文章阅看了一遍。
原来当年的侉仪族也是有森严的等级制度的,主要分为平民与贵族。只不过他们并不实行奴隶制,上位者与平民只是分工不同,不存在剥削压迫之类。
平民占了全族的绝大部分,他们只需要管好自家的活计便行,一般不会参于朝政,最多也就是参于一下社会活动。
贵族则由法老和通灵巫师组成。
法老主要负责族中民生大计与族民的安危,充当的是护国将军的角色;而通灵巫师当然就是负责祭祀风水之类,遇上干旱水灾年份,还得负责向上苍祈佑,据他们的祈祷十分灵验,几乎有求必应,在侉仪族是神一般的存在。
法老与通灵巫师拥有的人数大致是一样的,而且他们也分正副职,一个法老或巫师手下带着几个副的助手,但又不像中原的皇帝和宰相一主一辅,下级以上级为尊。他们推行的是平起平坐的制度。这也就无法避免法老与巫师之间互相争权与暗中较劲,甚至法老或巫师与副手之间也是争权夺势,用暗潮汹涌形容一不为过。
他们就这样相依相存,又相克相斗了多年。
后来不知什么原因。法老和通灵巫师出现了很大的矛盾,可以闹到了不可调和的地步。以至于整个侉仪族都受到了牵连。贵族无心朝事,平民无心耕种。
可惜关于这个矛盾并没有任何实质的记载。仅寥寥数语代过,显得隐秘而暧昧。
没过多久,这个部落便人间蒸发了,消失的彻彻底底,再没有关于他们的任何片言只字留下,就像他们从未出现过一样……
莫忆看完资料,依旧没能理出一个头绪。
封练若有所思道:“少主,你会不会是法老与通灵巫师为了争权斗得两败俱伤,最后同归于尽了?”
莫忆沉吟道:“法老和巫师应该是两个团体。不太可能只是两个人。毕竟要管理一个偌大的部落,就两正老大再带几个副手怎么可能折腾的过来?按我的分析,他们至少有十几位法老巫师,形成了两个**的派系。可即便他们两派真的同归于尽,那又怎么可能把所有族民灭光?或者是通灵巫师将族民转移到了未知的空间?他们既然被称为通灵巫师,应该是除了天生的异能外还懂其它的法术或灵力,要去往另外一个空间并不是什么难事。只是,究竟到哪去了呢?”
封练喃喃道:“这也太神奇了吧?他们毕竟都只是凡人。而且就算他们是两派,肯定也分大头领二头领之类。不管哪一方都很难一下子把对方全消灭,怎么会消失的这么快这么干净呢?”
莫忆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封练突发奇想道:“寒棺内的女子会不会是法老首领呢?有没有可能巫师首领将她封进棺材,然后再带着整个部落隐藏到了别的空间?却在迁移的过程中不心把她给落下了?”
莫忆“噗哧”笑道:“你觉得通灵巫师在封印死对头时还会给她穿上新娘装么?”
封练讷讷道:“没准通灵巫师被女色所惑爱上了法老呢,但又实在舍不下尖的权势。在江山与美人无法两全的情况下。干脆将心爱的女人封印起来,待到把所有的权势都抓在手中再也不怕法老掀起什么风浪时再把她唤醒,到时即使法老再不甘心也莫可奈何了。只是后来可能发生了无法预料的变故。也许是巫师出了意外死了,也许是丧失了唤醒她的能力。更有可能是被困在那个新的空间回不来……”
莫忆摇摇头道:“我还是觉得不太可能,按你的法。法老与巫师只有两名,他们产生了爱慕之情,这也太扯了吧?我还是认为他们是两个完整的团体……”
封练也没辙了,沮丧地拍拍脑袋道:“那,到底是怎么回事?”
莫忆扔下鼠标起身,“算了,想不通就别想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封练求之不得,立马跑回卧室倒头就睡。
欧阳尘牧这几天被保安家属闹得焦头烂额。
两方的家庭都不是省油的灯,呼朋唤友招集了大堆人堵在公安局门外,拉着长长的白布条,狮子大开口要了天价赔偿费。
欧阳尘牧使出浑身解数,像菜场买菜讨价还价一路往下砍,刚熬到他们能够承受的价格。想着再努力往下砍,赔钱了事,天天被披麻戴孝的队伍堵着单位大门也不是个事,早了结早省心。
局长却不愿这么做,拿着保安的尸检报告坚持要撇清责任,他们的死亡明明与公安局无关,为何要赔偿?生怕一旦开了这个头,便后患无穷,以后谁拿着由头都可以拉着横幅上公安局要钱,这还得了。
欧阳尘牧觉得即便人死与他们无关,可毕竟死在他们单位,不赔钱肯定不过去,就当是尽人道主义。
局长死扛着就是不肯出钱。
死者家属拿不到赔偿自然不罢休,干脆他们伪造了尸检结果,一纸诉状将他们单位告上了法庭。
局长气得大发雷霆,将过错全推到欧阳尘牧身上。
个性刚烈的他,二话不便撂了挑子,自己给自己休了长假,谁爱告告去,反正告不到他身上,费力不讨好的事情再也不想干了。
当然,话虽这么,要彻底放下也是不可能的,保安的尸体还停在太平间的冰柜里,莫忆的话也时时响在耳边。放眼整个单位,除了他无人能处理这些神神怪怪的事,又如何能眼睁睁看着事态恶化?人虽不去上班,可每天还要战战兢兢担心尸变,也不是那么好过的,好在过了这么多天,尸体依然还是尸体,并没有任何尸变的征兆。只希望法院能尽快开庭尽快了断,唯有将他们火化才能彻底安下心来。
尸变之类的法太过于玄奇,又没法向局长言明,若按他的想法,早早赔了家属的钱早日火化,起码不用天天担心这两颗定时炸弹爆炸。
欧阳尘牧的内心无比烦躁,却也无可奈何。
莫忆其实也比较关心保安的情况,毕竟他们的死亡很可能与狄萱有关系,也牵涉到她背后的那只黑手。万一真的尸变,不仅南港会有一场大灾难,同时也会增加他们寻找“锁魂咒”主人的难度。
“老莫,你有没有觉得他们的表情好像变了?我记得他们死的时候很安详的,可现在怎么看怎么狰狞,莫非真要生变?”两人又一次站在太平间的冰柜前面,欧阳尘牧忽然有了不一样的发现。
莫忆早就看出了他们的变化,但为了不惊吓到欧阳尘牧,只好违心地道:“怎么会呢?尸体冰久了总是会出现表情变化的,哪能跟刚死时一样啊。”
欧阳尘牧努力压下内心的一丝不安,喃喃道:“但愿不是我多想,实话,我已经怕了这些神神怪怪的东西了。”
莫忆安慰道:“放心吧,不会有事的。”
欧阳尘牧实在不愿多呆,转身便走。
莫忆趁他不注意,悄悄地又在冰柜周围加了一层结界,虽然知道这样未必有用,但还是要试一下,心中暗忖,夜里要不要叫上老二老三来守个夜?若悄悄用灵力将尸体火化掉会怎么样?
“老莫,你还在看什么?走啦!”欧阳尘牧久不见人跟上,扭头朝他喊。
“来了。”莫忆迅速收回欲放火的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