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才特么是鬼呢!”司徒锦阑气呼呼一把拍掉他的手,极不耐烦道:“赶紧,什么事?大清早扰人春梦,缺不缺德?今日你若不出个道道来,本公子就要你好看。”
“靠,才来几天啊,居然就学会网络语言了?佩服佩服!”欧阳尘牧露惊讶,随即嘿嘿几声干笑:“那个,我想找你妹,不知道行不行?”
“呸,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妹’是骂人的话,你妹的,你妹的……”
司徒锦阑也许是真的讨厌大清早被人扰清梦,满心均是怨念,那火气都快把头发撑得根根竖起,二话不手指一挥,一串蓝色的火苗便“嗤”地从指尖冒出,迅速扩大成一团脸盆大的火焰“呼”地窜向欧阳尘牧,吓得他立马纵身跃起绕着沙发逃跑。
可惜那火焰就像长了眼睛,无论他逃到哪里都紧紧跟着,并且时不时燎一下衣摆头发什么的,那种灼热感无比的真实,使人生出一种很快就要葬身火海的恐惧。
“啊呀妈,我大舅哥,你这发的是哪门子神经啊?不让找你妹就不找呗,犯得着放火烧我么?你这是犯法,犯法,要进局子的……”欧阳尘牧感觉比窦娥还冤,自己确实是要找他妹啊,怎么好端端就变成骂人了呢?到底是哪个王八蛋用你妹骂人的?
司徒锦阑脸上的怨念不见了,挑了个舒服的姿式斜躺在沙发上,还很不雅地将脚放到茶己上摇晃着,好整以暇欣赏着欧阳尘牧狼狈逃窜的“英姿”。唇边那一抹兴味的笑,摆明了他心情忽然变得好好,就是想看戏。
一双卡通图案的夹脚拖鞋沾满了泥灰,也不知道是从何处淘来的。
欧阳尘牧见司徒锦阑半没有收回火团的意思,一边手忙脚乱闪避着火焰的追逐,一边扯着嗓子咋咋呼大喊:“大舅哥啊,你这是什么鬼玩意啊?太他娘的瘆人了,能不能先让它停下来?真的会烧死人的。我发誓没有骂你,完完全全没有骂你的意思,你不能这么冤枉好人啊,我不过就是想找你妹妹打听一下知不知道一具寒棺里的女尸。不对,是老莫要找你妹妹打听女尸,跟我半毛钱的关系都没有,要烧也该去烧他吧……”
“寒棺?什么寒棺?”司徒锦阑似乎听到什么感兴趣的话题,手指一伸,火焰一下子灭了。
欧阳尘牧气喘吁吁瘫倒在沙发上,还不忘掀起衣服检查一下身体有没有被烧伤,还好只是体验了一把“烤乳猪”的感觉,并没有任何烫伤的痕迹,心里暗自发誓即便得罪人,也千万不能再得罪这些懂法术的神棍,太要老命了。那鬼火看着阴森森的,居然靠近身体火烧火燎地痛。若再被它靠近,铁定烤成熟肉,洒盐巴胡椒粉就能直接下嘴吃了。
“喂,别只顾着喘,怎么回事?”司徒锦阑斜睨他,神情极为不屑,“啧啧,瞧你这怂样,跑这么几圈就喘得跟老牛拉车似的,我妹一根手指头就把你打趴下了,还特么好意思觊觎我妹,鄙视你。”
欧阳尘牧拼命提醒自己不要跟一只猪计较,尤其一只会放鬼火的猪,清了清嗓子道:“南港下面的泰丰县发生了一起灭门惨案,我们在那屋内发现了一具存放女尸的寒棺。老莫那女尸至少已经放了千年以上,可鲜活的就像在睡觉一样。我们不知道那女子是什么人,老莫你妹妹也许能知道她的底细……”
“难道老爹真的猜对了?”司徒锦阑喃喃念叨了一句。
“你什么?”欧阳尘牧没有听清楚他的话,加重声音问道。
“没什么。”司徒锦阑眼眸闪了闪,咧嘴搪塞。
欧阳尘牧并没有过多在意,神情严肃道:“这名女子的来历关系到好些事情能不能得到突破,所以还希望你将你妹妹请来,算是帮帮我们的忙。”
司徒锦阑狡黠地回道:“找我妹妹是没问题,只是我现在被你扰了清梦,肚子早就饿了,没力气去找人。”
欧阳尘牧知道自己又要被敲竹杠了,但也无可奈何,谁叫自己有求于人呢?索性一脸大方道:“走,我请你去吃大餐。”
司徒锦阑乐得胡子都快要吹起来了,立即兴冲冲就往外走。
欧阳尘牧无奈,顾不上梳洗,跟着他出门。
司徒锦阑再次把欧阳尘牧当成肥羊宰,就像事先预谋好似的,直接就到了一家看着还挺高端大气上档次的餐厅,财大气粗了满桌美食,弄得负责餐的服务员不得不用惊奇的眼神看着他,暗忖这两位帅哥莫非是从高老庄的猪哥家来的?
欧阳尘牧十分肉疼地看着他念菜单,眼神都快变成两只勾子。
这厮简直就是把菜单上所有的食物都了一遍,若非在心中不断提醒自己“有求于人,放宽心态”,只怕早就一巴掌拍过去了。
嘀嘀咕咕念叨半天,司徒锦阑终于完餐,眉开眼笑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粉红色的手机就拨号,“妹啊,有人请我们吃大餐,快过来,哥哥替你了好多你爱吃的东西……”
“靠,连手机都买了?那还要老子烧个毛的纸?”欧阳尘牧再次傻眼惊叹。
司徒锦阑打完电话也懒得搭理他,只顾扯着脖子往厨房的方向瞟,时不时地还吞口唾沫,那馋涎欲滴的模样仿佛几年没有吃饭似的。
欧阳尘牧悄悄冲着他鄙夷地竖了个中指,拿手机给莫忆打电话,约他到餐厅来吃饭,对于神棍的话题他不懂,也不知道如何找司徒锦瑟打听情况,还是莫忆跟她交谈比较好。
莫忆自然答应,其实他也想正面接触一下司徒锦瑟。
毕竟以后很可能会跟她合作,至少要对她的能力有个大概的了解,顺便也了解一下那个古老的封灵族。他可是对这个存在了千百年的民族颇为感兴趣。
本身就是极神秘的民族,能传承这么久一定有它的过人之处,只可惜早已遗失世外,对这个妖孽横行的当下算是一种极大的损失。但好在他们并非真正的遁世不出,只要遇上大事还是会出来管,这样的民族更值得人敬仰。
“少主,我们要不要一起过去?”封练随口问了句。
“老欧那铁公鸡难得请客,不吃白不吃,为什么不去?”雷无声立马换鞋出门,他就是想看看那只眼睛长头的女人到底有什么能耐,背把破剑了不起么?没准就是装装样子吓人玩的。
“你随意喽!”莫忆同样随口应道。
封练见雷无声已经拉开门,想了想便也起身跟上,内心其实也挺好奇司徒锦瑟的,顺便见识一下也不错,但愿她不要叫人失望。
莫忆赶到餐厅,发现司徒锦阑正埋头大快朵颐,吃的嘴角流油,满面红光。
欧阳尘牧的面前则空无一物,只是一脸怨念盯着司徒锦阑吃,那神情犹如被丈夫冷落的媳妇。仔细一瞧,两片不断翕合的唇瓣没准正在暗自画圈圈念咒语呢!
莫忆忍不住“噗哧”失笑。
欧阳尘牧替他拉开凳子,将他叫到自己身边坐下。
雷无声与封练也各自拉凳坐在一边。
司徒锦阑完全把他们当成了空气,只顾与桌上的美食奋斗。
欧阳尘牧瞪着他的眸子几乎都快要冒绿光了,只有在心中拼命告诉自己不要气,招来服务生替莫忆三人了些东西。
“那女人不来吗?”雷无声问话的语气带了不爽,不是来见那女人么?怎么就一只饿死鬼在抢食?
司徒锦阑百忙之中掀起眼皮瞥了他一眼,但也仅仅只是瞥一眼,又埋头吃去了。
“打过电话了,可能要晚吧!”欧阳尘牧一脸的无奈,几次想要出声提醒司徒锦阑再打电话催一下,但还是忍住了,谁知道那子又会搞出什么妖蛾子呢?
莫忆倒是不急,该来的总是会来的,早晚又有什么关系?
餐厅的气温忽然低了几度,不少人的目光不约而同转向入口处,似是看到了什么意外的东西。
欧阳尘牧的眼睛更是瞬间一亮。
果然是司徒锦瑟出现了。
够冷,够冽。
难怪温度下降,那眼神随便一扫便能杀死一大片。
“司徒姑娘请坐。”欧阳尘牧殷勤地替她拉开身边的凳子。
“妹啊,你看,哥给你留了好多吃的,要是不够再。”司徒锦阑一把拉过妹妹,将她拉到自己旁边,还一脸谄媚把面前的食物推到司徒锦瑟面前。当然,也不忘抽空甩欧阳尘牧一个厉眼,“想打我妹主意,做梦。”
“我不是来吃东西的。”司徒锦瑟微微皱起柳眉,语声跟她的人一样清冷。
“不吃白不吃嘛,他们要求我们办事,不狠狠宰他们一顿岂不是太便宜了他们?你尝尝这个水晶包,味道真的不错,一不比九婶做的差。还有这个马蹄糕,在我们寨子可是吃不到的哦,超级好吃……”司徒锦阑两眼放光介绍着盘子里的食物,甚至都能听到他咽口水的声音,充分将他的贪吃展现的淋漓尽致。
欧阳尘牧觉得自己简直都不敢直视了。
莫忆与封练则若无其事吃着自己的东西,对于眼前的一幕假装看不见。
雷无声则不时“哧哧”抽笑几声。
司徒锦瑟对于自家哥哥的德行似乎早就见怪不怪,既没有满脸黑线的尴尬,也没有想一巴掌抽死他的冲动,只冷冷地了一句:“你知道我在练‘辟谷’。”
“辟谷”术其实并非他们封灵族的独门秘术,在其它的一些门派也有人修练,据练到一定程度几年不吃不喝也不会饿死。
封灵族很多人都在练这种绝对可以省生活费的秘术,不仅可以省去进食的麻烦,更重要的是有利于他们的修为。
尤其做为未来族长候选人的司徒锦瑟更是从就练,不几年不吃,至少她现在基本隔十天才吃一次东西,而且也只是有选择性的吃水果蔬菜之类,食量非常。
这几天恰逢她正在“辟谷期”,那么明知她不吃还帮她一大堆美食的司徒锦阑,其居心就值得揣摩了。
当然,有人肯定要问,既然封灵族大多数人都在练,而做为族长唯一儿子的司徒锦阑肯定也肩负着发展本族的重任,为什么他生冷不忌大鱼大肉吃的这么爽呢?这是族长心口永远的痛,他这个儿子自幼便顽劣贪吃,风铃寨经常被他搞得鸡飞狗跳,所有人一见他便头疼,早已属于被放弃的一类。若非天生带有灵力,估计就连这么滥的法术他也不会。
司徒锦瑟就跟哥哥正好相反,她非常强,封灵族百年也未出过这么厉害的女子,年纪几乎就打遍寨中无敌手,因此将她选为族长继承人,没有任何人有异议。
还有一,司徒锦阑谁的帐也不买,就连自己的爹都可以随意忤逆,可他偏偏就是怕自己的妹妹。
这也就是一物降一物吧!
“那哥哥就勉为其难替你消灭它们了。”司徒锦阑见自家妹子不吃,立马乐颠颠将东西扒到面前,再次大快朵颐起来。
欧阳尘牧实在忍不住悄悄对他抛了个鄙夷的眼神。
司徒锦瑟依然波澜不惊维持着她的冷淡,既不看莫忆他们一眼,也不打算开口话,仿佛她就是个闲着没事来看下风景的路人甲。
欧阳尘牧有急了,不时用眼睛瞟下莫忆,希望他能打破沉默跟司徒锦瑟交流一下,但对方就是不为所动。无奈之下又将视线转向雷无声与封练,那二人干脆若无其事欣赏起了附近的壁画,摆明了就是要他去触那座冰山。
欧阳尘牧在心中暗自将他们问候了几百遍,同时又有沮丧地鄙夷自己的无能。
不就是个漂亮的女人吗?不就是那个女人冷了又懂法术还带了把剑吗?什么样的女尸没见过,难道还怕一个会喘气的女人?
想到这里,欧阳尘牧清了清嗓子看向司徒锦瑟道:“司徒姑娘,是这样的,我们之所以把你叫来是想向你打听一下,上次在泰丰老宅的凶杀案你有什么看法?那里面寒棺内躺的女孩,你知道是谁吗?”
“寒棺女孩?”司徒锦瑟古井不波的脸上浮起一个她并不知情的问号,除外再无其它多余的变化,但那清冷的眸子却飞速掠过一抹不易觉察的凝重,只不过被她掩饰的极好,没人来得及发现。
“你不知道老宅有寒棺?那你去那儿干什么?”欧阳尘牧不禁好奇地扬高了声音,后面那句“难不成是去凶案现场观光旅游?”硬生生咽了回去,他可没忘记差被司徒锦阑烧成烤乳猪的惨痛教训,这个一脸冷漠的女神棍,指不定还能搞出什么更过份的事,还是不要轻易得罪的好,被美女惩罚可不是什么好的感受。
司徒锦瑟美眸一敛,意味不明扫了莫忆一眼,脸色一如既往的沉静冷冽,过了好一会才轻描淡写道:“我只不过是得知那儿有块养尸地,随便去看看而已。”
欧阳尘牧一呆,下意识问道:“就这么简单?”
终于跟美食奋斗完的司徒锦阑,一脸率性当众抬起衣袖胡乱抹了抹油汪汪的嘴,颇为不满丢给欧阳尘牧一个卫生眼,“我妹什么就是什么,你敢不信还是咋的?”
司徒锦瑟冷眸一瞥哥哥,微微拧了拧眉。
司徒锦阑立马怕死地闭上了嘴,百无聊赖拿过旁边还剩一的饮料喝了起来。
莫忆实在看不下去了,冲着司徒锦瑟开门见山道:“司徒姑娘,相信你已看出我是干什么的。从令兄的嘴里,我们也知道了姑娘是干什么的。今日冒昧把你请来,我也就不拐弯抹角了,实在是有事想向你请教。你也知道泰丰老宅是块养尸地,但你应该没见过屋内那口千年寒铁打造的棺材吧?若我没有猜错的话,棺内的女子应该来自千年前,属于一个叫‘侉仪族’的民族。但我却无法猜透她为何会出现在泰丰?跟南港一系列的事故又有没有联系……”
司徒锦瑟波澜不惊的脸上总算出现了掩饰不住的变化,但也仅仅只是一丝轻微的惊诧与担忧,瞬即便消失不见,语气淡然问道:“你能看出寒棺安置在老宅的时间是多长吗?它现在是否还在那儿?”
“大概两百年左右吧!”莫忆的唇角掠过一抹苦笑,“来惭愧,我们发现的次日寒棺便莫名不见了,想来是被我们惊动而遭人转移。而他能破掉我下的结界,想必能力并不差,至少应该不会在我之下。”
“果然是那样!”司徒锦瑟神情复杂喃喃念叨一句。
“莫非司徒姑娘知道是怎么回事?”莫忆神情一振,注视着司徒锦瑟的目光也不由得亮了几分,暗自庆幸找对了人,瞧她那神色,应该是能替自己解惑。(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