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丘泯已将行动来表明他的诚心。
反倒成了沈宴荷想不答应都不行了,她只好头应了下来。
两人如约从明日开始,由他去娑衣阁接替刘掌柜的一职。
约定好了,他们走在回娑衣阁的街道上互聊着心思,傍晚的余晖,洒落在他们身上,巧妙构出了一副温馨画面。
孔丘泯送她回了娑衣阁后,沈宴荷并未对她娘亲提起遇见孔大哥一事。
到了晚饭时,卫氏才隐隐看出了她女儿哪儿有些不对?这给魏夫人送去了衣衫回来,连饭吃的都香喷喷的了。
该歇息也用不着她劝,还去端了一桶洗脚水帮她洗着脚,娘儿俩聊着天,在卫氏看来,这一直是她日日夜夜祈愿的。
第二日,天色刚蒙蒙亮,沈宴荷就起来了。
娑衣阁大门一开,街坊也逐渐跟着热闹了。
吃过早饭,前堂还没什么人来光顾。
堂内几个伙计分布在会客厅和尺房扫着地和擦灰尘。
沈宴荷则站在柜台里,准备好今日要用的账簿,没一会儿,她便抬头向门外瞧上一眼,没看见人,她又埋头忙着手上的活。
过了一会儿,她再抬头望去,门外还是空空如也。
她思虑着低下头看着手里的账簿,自若的笑了笑告诉自己不必太去在意。
“云老板?”牛九何时走近了她身边都未从发现,他看着云老板好像在对账簿发着呆,轻轻唤了声道:“云老板?储衣房里广绫的料子不多了”
“嗯!”她回过了神还没听清牛九都了些什么。
牛九瞧今日的云老板真是少见,他复述了一遍道:“储衣房里广绫的料子不多了”
“知道了!”她收回了思绪吩咐道:“你先在这看着,我去后院看看罗妈和苏婆婆可来了”
“好!”
沈宴荷走出了柜台,正想着赶去后院,没走两步便见孔丘泯踏进了娑衣阁的大门。
随着她望去,他朝她互视笑了笑。
她一笑,心里的焦虑总算安然落了下来,她忙吩咐牛九快去沏茶,自己走到了孔丘泯面前笑言道:“孔大哥来的正是时候,广绫的料子不多了,我准备去后院呢!你也一道去看看吧?”
“嗯!”孔丘泯来娑衣阁几次,从前堂走到后堂都步入过,唯独没去过从没听过的后院,他心猜那地方应当是隐蔽之处,倒没想到宴荷会如此信任他。
他头笑道:“你什么便是什么”
“好!”沈宴荷笑了笑,随即带他去了座落在后堂靠南的一间院子。
院子中规的大,四方各一排屋,西边屋子前则有一棚四口池,池旁四个道口皆安放了木梯,上了梯台是提布的木榻。
他们一进了门,就瞧见了几位已经在开始忙碌的身影。
她与孔丘泯走到四口池边,池内又分成了五颜七彩不同的渠池。
沈宴荷抬头看了看上方的木榻,告诉她孔大哥道:“上次刘叔就是从那上面不心摔下来的”
孔丘泯顺着她眸光看去,只见几根木扳横在池角支架上,便知刘掌柜的为何会从那上面摔下来了。
他头,嘴上虽没什么,心中早已有了想法。
接着。
若真想让孔丘泯接替刘叔,沈宴荷还得向他一一介绍这后院里,其他的一些繁琐事务。
不过她既然带孔大哥进来了这里,她有必要,对几位在外很少抛头露面的婆子妈子,言明他日后一段日子在娑衣阁里的身份。
几位婆子妈子恭恭敬敬的道了声“孔掌柜”好!立马四分五散各自忙各自的去了。
沈宴荷听着“孔掌柜”感觉上怪怪的,她没忍住笑了笑道:“恐怕要委屈孔大哥一段日子了”
孔丘泯听了新称呼,甚觉得还不错,相较“孔廷尉”有趣多了,他看着她也笑了道:“无妨!到底,都是管事的就好”
她不禁又笑了笑:“孔大哥胸怀远博,往后一定能成为你所想的那样”
孔丘泯笑了却是不语。
两人聊了片刻。
沈宴荷带他去了东边屋子,扬眼一瞧屋子里都是一些纺织布料的工具,沈宴荷简单向他讲解了两样“经架和纺车”的用处。
边走边又去了北边的屋子,这里全存放了纺织好的布料,言之,也相当于一间存库房。
孔丘泯一一都听在了心里。
她走到那些布料旁,指着对他道:“娑衣阁自产菱锦、织锦、玉锦、蜀锦、织金锦、花素绫、广绫、交织绫、花软缎、素软缎、织锦缎、古香缎、妆花缎、天香绢、单罗纱、软烟罗这些!”完,她笑了问道:“孔大哥可能记住了?”
“记住了!”孔丘泯指向那些布料,将她过的布料名一字不差的数了遍。
“不愧是孔大哥!”沈宴荷赞道。
他谦逊道:“过奖了!”
只要了解了后院,沈宴荷也不便对孔大哥的太多,除外的话,也就是前堂的事了。
他们回到了前堂内,牛九已沏好了茶。
孔丘泯将拿出来的广绫料子与其他的布料放到一块,才接过了牛九递来的茶水。
这个时辰,已有陆陆续续的妇人和姑娘来娑衣阁看料子了。
卫氏担忧她女儿忙的吃不消,她吩咐杏儿,去储衣房叫正在忙着的喜巧,三人一道来前堂帮着忙。
不料,她这刚一出现在堂内,就发现了一位挺拔不凡的男子在提布料正往壁架上挂。
“那位是?”她自然是问喜巧。
“夫人!”喜巧惊喜的道:“那位正是姐过的孔公子”
卫氏瞧着孔丘泯相貌,征求确信的问:“他就是宴荷口中的孔大哥?”
“嗯嗯!除了他就没别人了!”喜巧着又加了一句道:“褚公子,夫人是见过的”
“嗯!”卫氏瞧孔公子做起事来专注严谨,她头赞叹的目光道:“此人不简单,若能帮宴荷从林生的执念里走出来就好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