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蓉从当铜印捕头开始,就一直幻想着有一天能够执行一次特殊的任务,抓捕最穷凶极恶的罪犯,这和每一个豆蔻年华的少女所做的梦都不太一样,她不要诗歌典雅,琴棋书画,不要端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镜子里面的自己在一颦一笑,虽然她对自己的相貌很自信。不时穿着衣裙在花园追逐着蝴蝶飞舞,紧张的画着第一次的妆容,说起来或许会有些幼稚,但哪个少女心没有过公主梦呢?
有时候老天爷就是那么让人捉摸不透,因为她天生就是开念者,这是一种幸运也是一种不幸,没有和其他少女一样期望的生活,因为她的命运已经被决定,所以只能被动的选择接受,看着那些从小的伙伴嬉戏打闹,而她只能对着房间的墙壁打坐,日复一日,从一开始的气愤不满到修行有所成绩就变的高兴不已,她发现她很喜欢修行,更喜欢那从小到大听过的铁血军旅,甚至在少女的心中曾幻想过有一天能在沙场驰骋。
所以她进入了军部,加入神捕门,从一个铁扇捕头做起,做到了铜印捕头,而当年一起玩耍的伙伴有些都已嫁为人妇,她们的少女心公主梦早已被生活磨去棱角,而她的梦正因为那些艰难险阻变的锋芒毕露。
此时七个黑色的身影出现在黑衣人面前,黝黑的铁制面具遮盖着脸面,缓缓向黄蓉走去,黄蓉没有看向自己走来的面具人,而是看着周身隐藏在黑暗中的黑衣男子,眼神平静的说道:“为什么你不亲自出手,这样不是更有把握,派这么几个修为还没有我高的人来抓我,就算人数占优势,但能否对付得了我还是两说,那唯一的解释就是你受伤很重,不能轻易出手。”
那黑衣男子咯咯的笑道:“你觉得那一地的干尸和骷髅都是无用功吗?我只是想玩玩游戏而已,在这地下室里,可是很无聊的,况且,谁说他们对付不了你?”
黄蓉不再说话,白皙纤细的手臂翻转出匕首,脚步如莲花般向着面具人走去,一圈圈蓝色的光影从脚下蔓延而出,仿佛水滴落在池水中荡起的点点涟漪,那七个面具黑衣男子周身散发着黑色的雾气,随着七人双手结印,那头顶的雾气之间慢慢相融,将七人隐隐联系成一体,而黑色的雾气也凝结成一个黑色的罗盘。
当看到那黑色的罗盘之后,黄蓉脸色猛然一变,银牙轻咬,开口沉声道:“你们是影罗的人。”
黑衣人一双幽黑的眼眸盯着黄蓉,透露着对血肉的贪婪,开口说道:“没想到你还知道影罗,那你就应该知道我们影罗最出名的就是这合击之术,现在的你又有多少把握呢?”
黄蓉不再言语,因为那七人已经冲到了她面前,漆黑的罗盘带着浓烈的死亡气息,轰然转动起来,一道道绿色的纹路在罗盘之上亮起,对着黄蓉疯狂冲撞而去,她翘起的下巴微微一扬,手中蓝色的元气聚集,化作一条秀气的长鞭对着罗盘猛然抽去,秀气的是外表,那内在的力量却蕴含着少女的坚韧,美目凝视间,罗盘和蓝色的鞭影碰撞在一起,一声巨大的轰鸣声响彻整个空旷的地下室。
一层气浪被掀起,向四周席卷而去,干枯的残肢断体被吹的向后滚落,那浓郁的黑暗也被吹散,露出黑衣人的面容,凹陷的深眼窝,枯黄的皮肤布满着斑斑点点,就像尸斑一般,苍白的头发稀疏的披散在身后,那眼神仿佛被窥探到了内心的耻辱,变的异常愤怒,他讨厌他的这种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而他更讨厌让别人看到自己的这个样子。
周鼎本来胆怯的跪在地上,经历这些事后,他的内心险些近乎崩溃,本来就显露老态的脸,这一刻仿佛又苍老了十年,在战斗开始的时候,他就悄悄向后退去,他怕死,他想活下来,而活下来的唯一办法就是暗道,只要自己走到那个只有他知道的暗道,他就能顺利的逃出生天,每次他去见自己的妻儿,都是被蒙着眼睛去的,次数一多,他能隐隐猜测出几处可能关押自己妻儿的地方,而他现在要趁着这铜印捕头牵扯黑衣人的时候,集结自己的护卫救出妻儿。
蓝色长鞭和罗盘剧烈相撞之后,黄蓉被那罗盘上的黑气震荡的后退,嘴角不由流出一丝鲜血,七人合击之力太过强大,自己根本阻拦不了,脚在地上划出两道深浅不一的痕迹,她尽量将反震力放在自己一只脚上,因为她接下来要用另一只不受影响的脚做些应该做的事情。
七个黑衣人没有一丝的退后,七人平均了那份反震之力,到每个人就变的微乎其微,就在七人要有所行动的时候,黄蓉对着另一方想要逃走的周鼎大声喊道:“在我看来,朝廷有你这种人存在就是最大的耻辱,你勾结影罗,残害民众,还有没有一点良知。”
周鼎突然听黄蓉的话语,满脸的气愤,自己此时逃生的机会已经渺茫,不由悲哀怒吼道:“我周鼎为了离阳做了一辈子的官,你以为我想这样,我的妻儿在他们手中,我有什么办法?我没有办法,我不想死,我更不想我的家人死。”
黄蓉冷漠的看着周鼎说道:“告诉你件事,军部已经有人去救你家人了,去的人是白何九。”
周鼎呆滞在了场中,顿时满脸泪痕的跪在了地方,独自喃喃道:“去的是白先生,那我的妻儿就安全了。”
此时七个面具人已经再一次冲到了黄蓉面前,带着森罗的死意,罗盘轰然砸下,黄蓉面无表情,只是盯着周鼎在看,在七个面具人眼中,黄蓉已经是一个死人,就在罗盘砸下的瞬间,黄蓉的脚尖轻轻一点,那身影宛若蓝色的泡沫一般破灭,这让面容如鬼的黑衣人神色一紧。
就在这时,周鼎所在的方向传来了一句冷漠的话语。
“既然如此,那你就可以去死了。”
周鼎瞪大的眼睛透露着不敢置信,他的咽喉被握着一把匕首的纤细小手轻轻划过,鲜血喷涌而出,洒满了地面。
那少女转身间微微一笑,露出苍白的面容,映着那满地鲜血,宛若一朵血莲花,血腥而美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