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没晒多久,黄衣来了,林茂今日正好去谈一笔生意,就让黄衣带着账本来见小鹤。
“姑娘,”黄衣见了小鹤很激动,“让我也跟着姑娘进府吧!”
虽然姑娘给了自己表现的机会,能为姑娘的生意出一份力,黄衣也挺自豪,可是不能时时跟着姑娘还是遗憾得很!
“哎呦,都是个女强人了,还这么孩子气!”小鹤开心地调侃。
赤衣跟着起哄,“是啊是啊,你的作用可比我们大多了,怎么还来抢姑娘的宠爱!”
“净瞎说,”黄衣瞪了赤衣一眼,嗔道,“真拿我当小孩子啊,我可比姑娘大得多。”
赤衣接的很快:“谁不比姑娘大,关键是谁有姑娘的稳重大方,聪明睿智!”
小鹤脸红,亲,别这么说,两辈子加起来我可比你们都大!
小鹤捂脸。
黄衣奇怪了,“姑娘怎么了,干嘛把脸藏起来。”
“被你们夸得没法见人了!”小鹤闷闷地发声。
黄衣一愣,紧接着和赤衣一起笑了出来。
姑娘真是太可爱了。哪有主子这样逗丫鬟的!
笑过之后,小鹤让黄衣和赤衣都坐了下来。
没人的时候,两人也不跟小鹤客气,在下首侧身坐了。
黄衣把京城的生意都拢统了出来,这法子还是当初小鹤教的,各家店的收支一目了然,每个月的利润也清晰可见。
小鹤心中仔细盘算了一下,唉,还是没钱,每家店都很赚钱,可架不住李大掌柜会花啊!
李大掌柜的生意经里,什么赚钱的都能依法炮制,开出一家又一家的分店,小鹤算了一下,她的资产几乎按倍数增长,可相比之下流动资金却少得可怜。
不管了,小鹤下了决定。于是开口,“下个月起,从所有店的利润里拨出一成来,嗯,直接交给小佑。”
小鹤叮嘱黄衣,“你跟茂叔说一下,我有用,具体的下次我见了他会亲自说。”
“还有,把这个消息传给李大哥,让他用钱的时候心里有数,”小鹤继续交代,“跟李大哥说,等事情有点眉目了,我会写信给他。”
黄衣欣然应是,接着告辞。临走还邀请小鹤去天一阁用晚膳,说是朱掌柜知道她来见姑娘,特意嘱咐的。
小鹤想了想,点头同意了。
时已近午,刚用了点午膳,小丫头来告,小佑来了。
小佑急匆匆地进来,笑嘻嘻地给小鹤行礼,“姑娘安,我来晚了。”
小鹤示意他在下首坐了,“可是有什么新鲜事耽搁了?”
“倒也不是,”小佑回道,“姑娘还记得那个死在夫人离京三个月后的稳婆吗?”
小鹤奇道:“这么快就有消息了?”
“那小厮已经搭上话了,”小佑斟酌了一下,“我觉着那个稳婆怕不是我们要找的。”
原来,小佑手下的小厮借着不知从哪算才能攀上的关系,跟那稳婆的孙子来了一次偶遇,一餐饭下来,借着酒劲,把话套了个七七八八。
说是他家祖母十年前是京城有名的稳婆,常有大户人家请去接生,赏赐颇多。
那时他家很有钱,他出去在同龄人间特别有面子。
哪想到有一回晚上帮人接生,回来的时候摔了一跤,折了腿,后来又染上了风寒,这就没了。
“姑娘,我手下那小厮特意打听过,那稳婆其实是春上就摔了腿,而且那晚去接生的也只是一个行商的外室,”小佑接着说,“时间对不上,而且那外室现在也还住在那儿。”
小鹤点头,“嗯,这个可以排除了。”
“其实这个本来就可能性不大,否则也不会留到娘离京三个月后。”小鹤说,“查一下,只是预防万一。”
旁边的赤衣上前给两人添了茶水。
小佑喝了一口,笑:“赤衣姑娘的茶泡的就是好!”
赤衣斜了他一眼,不语。
小鹤乐了,“是茶好呢,还是人好?”
“姑娘,你......”赤衣这下冷静不了了。
“都好,茶好,人更好!”小佑脸皮厚,继续说。
小鹤“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这春天还没到呢,这少年的心就动了?
不错,小佑今年二十,在小鹤眼里还是学生呢!
赤衣的脸红了,十六七岁的姑娘,本就是一朵最美丽的花,这脸一红,更添了几分颜色。
小佑看得目不转睛。
赤衣瞪了他一眼,终于忍不住了,“姑娘,我去后面看看张嬷嬷。”
赤衣走出房间,又叫了小丫头,远远的在门外伺候,这才向后院去了。
小鹤乐得出不了声。
小佑摸摸脑袋,也跟着傻乐。
等两人乐过了头,这才回过头来说话。
那在夫人产子后离京的稳婆,家人都在北疆那边,前几年大陈和北疆交战,一家人不知是死了还是搬到哪儿去了,渺无踪影。
小佑只好遵从小鹤的嘱咐,派人住到了那稳婆原先住的那条街,打算接触一下,看四邻有没有和她交好的人,能不能从中得到有用消息。
小鹤点头,暂时也没什么办法,只能撒大网了,幸运的话,不准还真能捞上那么一两条小鱼。
至于另一个,怕引起有心人的注意,小佑一时还没有想到好法子,只能先交好那儿的小混混,看能不能找到切入口。
听完小佑说的,小鹤好好夸赞了小佑一番。
李大掌柜和小佐不在京城,小佑成长得更快,原先只是活络,现在连稳重也赶得上小佐了。
“姑娘,”说完最近的事,小佑又道,“最近手里的人还真不够用。”
小佑给小鹤分析,“除了那几个小厮,那些三教九流和小混混,只能偶尔提供些有用消息,可不能当自己人用。”
小鹤笑,“你别急,姑娘我还真有了新想法,待会你跟我一起走吧!”
冬日的午后颇适合逛街,小鹤坐在马车里,时不时从帘子里往外看。
张嬷嬷坐在一边,一脸纠结。
姑娘要去酒楼。
姑娘要在街上走走。
姑娘还要去京城最为鱼龙混杂的城北。
张嬷嬷觉得自己完全混乱了。
这小姑娘该去的地方,譬如什么胭脂绸缎香粉首饰店,姑娘一个不去。
可那乱七八糟连爷们也不去的地方她都要去。
张嬷嬷觉得她没脸见老夫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