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宜阳两三百里后,婉庞大的车队化整为零,睡了一觉醒来,姬期吓了一大跳,只剩下他和范行、郭淮,婉和他的丫鬟四十六。
“呦呵,王子殿下原来有颗女人心,还穿着女人服饰,既然这你这么喜欢,干脆送你了。”
姬期七扯八扯最后裸着膀子,头上髻干脆割断,反正秦国固山军留短,百姓效仿者众,他短示人也不明显。
“嘻嘻,王子殿下舍得脸面与百姓士卒为伍,奴婢欣赏的很,芳心略有些怦怦乱跳呢。”
“当真!”
姬期攥着袖子,忍住没出来,整日被婉奚落,最后会在乎她一句欣赏。
大丈夫行于世间,何患无妻。但是心里真的很在意婉的想法,姬期心里想到,大概这就是爱吧。
没了大队人马束缚,他们一行五人走的很快,没十天便赶到咸阳城。看着五丈高,气势威严不输洛邑的咸阳城,姬期此前虽早见过,心中依旧感概连连。
“此诚大国气度。”
范行骄傲地看着城墙上的士卒,似乎要他们下来行礼,拜谢姬期的赞语才行。
“切,落魄王子自然看什么东西都觉得了不起,等你到了凉州,近观前方绿洲远眺远方沙漠,才算见识真正的气势。”婉不服气地道。
姬期微笑着看她撅起嘴巴,欲言又止。大国气度岂是城墙高度可比,看的是一国兴盛,从进城的人流和门口士卒的气势上得出。
咸阳城东门自木匠事件后,拆了些军事设施,拓宽城门约一丈,门前土地也从晴天一地土,雨天一地泥的黄土地换成一尺厚的青石板路,而且路中央有道焊铁轨道,乃是木匠取火车技艺,借助马力改造的重物运输轨道,直达咸阳东西两市。
“劳民伤财,这些好铁能打造多少铠甲武器,偏生用来镶嵌地上做装饰。秦王如此虚浮,秦国亡国之日不远矣。”
婉踩着铁轨,老气横秋评道。姬期笑着不语,将她拉开,不一会儿六匹健马拉着五节车厢赶来,马脖上铃铛响,三个马夫喊着号子,各自掌控部分马匹控制方向。
车厢约有一人高,姬期七尺到能看见,婉矮她一头,踮着脚勉强看到车厢里放满货物,生气想跺脚差踩到姬期。
“有甚了不起的,我们西凉都靠骆驼,一匹骆驼的上两匹马,哪里要这些杂七杂八的破烂物件。”
“哎呦”,却是婉生气踹铁轨伤了脚。
姬期关怀地扶着她,后来干脆背着,在众人诧异中进了城。
“都怪你,刚才城门口那么多人看着,干嘛要背着我,这下好了被这么多人注意,咱们还怎么行动。”
“我……没想那么多,当时你脚不是走不动路吗……”
姬期支支吾吾,像个犯错的孩子。
“马车呢,放着马车不要,傻咧咧背着我,你不嫌累啊”,看姬期始终没还嘴,或许是觉得没意思,也可能稍有些感动,“回去歇着吧,看你一头虚汗,后背都湿了,惹得本姑娘一身臭汗味。”
“嗯”
姬期接过婉递来的手绢,喜滋滋捏着离开。他手上都是汗,必须洗干净,还要洗个澡,日后放进檀木匣子里保存。
正要进房门,听得范行郭淮正与人争吵,姬期好奇地走过去,却是店二安排两人住柴房,声称他们付的钱不够,住不起三间上房。
“一间房,一两银子住一天。秦国客栈何时如此昂贵,这么做与剪径强盗何异?”
店二愣了愣,打量新加入争吵的姬期,文化人吵架就是不一样,时不时蹦出的词汇,只让人怀疑自己智商。
“公子是?”
“他们是本公子随从。”
店二“噢”了一声,旋即笑道:“原来是公子随从,那么人也不隐瞒。本店虽不是安逸如家这等豪华之所,但也绝非乡间野店一般粗鄙,房屋装潢一应仿造安逸如家,掌勺大厨亦是重金从如家酒馆聘请。
尤其公子的夫人订的房间,更是本店上上房,红柳打造的家具,檀木镶制的软榻,金丝蜀锦的背面犹若无物,更不必提牡丹花香薰,一两银子一两香薰。”
姬期脑袋里似是有个计算机,不停比对着自己房间与婉房间的差距。自己房间一两银子一晚,婉房间单单每日香薰就要一两,其他的还不上天。
“你怎么能只顾自己享受,让我两个随从住柴房,好歹给他们订间下房,也比乞丐都嫌弃的柴房强。”
婉眼皮都不抬,不屑道:“吃我的喝我的,还什么事都干不了。你们和乞丐何异,有地方住就不错了,挑剔这些作甚。”
“你本殿是乞丐,即便在咸阳,本殿只要表露身份,也能成为秦王嬴政的座上宾。
而且不要忘了,你来咸阳是有任务的,本殿虽不了解,但影卫办事素来宁错杀不错过,若本殿告诉他们。哼哼,看你在天牢里还会不会享受?”
“讨厌了啦,人家刚才逗你玩呢。”
姬期瞪大眼睛,看着婉嗲声嗲气,摸着自己胸膛。
“前倨后恭,用心不良,你别妄图色诱本殿。”
“切,落魄王子也值得老娘色诱你。跟你的一样,本姑娘表露西凉特使身份,来咸阳与秦和谈,顺便将你这位敌国王子交出去,你影卫会不会好生招待我。”
“颠倒黑白,不知廉耻。”
姬期怒气冲冲离开婉房间,让范郭两人委屈两日。
“该死的李斯,疯狗似的乱咬什么,你要当你的青天尽管当,何苦打杀本姑娘的财神。”
婉自言自语道,来时的计划有一环是借助吕党某些官员隐匿,李斯一通乱拳,吕党官员撤职一半,剩下一半战战兢兢再不敢跟西凉联系。
“没了内应,本姑娘只能赌运气了。”
四十六在外打探得知,最近宫中两位夫人有孕,一位夫人即将临盆,现在宫中秘密招募奶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