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羽已经杀红了眼睛,到处是腥风血雨。
韩月馨看着眼前的一切,觉得一切是那么熟悉。自己自幼对父亲的恨,反而显得没有那么重要了。现在,他的父亲就是个杀人魔头。不管是谁,他都不眨眼睛地杀掉。
纪剑云施展起嗜血神功,和韩羽拼起了内力。
冰魄玄黄酒的功效已经发挥,立刻显示出前所未有的威力。一掌打在了韩羽的前胸之上,将他打得口吐鲜血。
韩羽那双充满了仇恨的眼睛此刻寂灭了。他知道自己怎么也不能完成光复明教的大业了。他想到了死。但是,死之前,他决定做一次赌博。赌注是自己的生命,目标是杀掉了朱棣。
他想着,我要大明王朝群龙无首,再次陷入混战。
然后,韩羽讲一生的功力都汇集在双臂,一掌打了出去。这次,打击的是大殿的核心支柱。他这是要同归于尽。
纪剑云一愣,赶紧去阻止。
但是已经来不及了。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身影一下子挡住了这致命的一掌。
大家都是一愣——谁竟然不惜牺牲自己的性命,也要阻止这悲剧的发生。
纪剑云忽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这个身影是莫秋萍。
他仔细看的时候,眼泪立刻落了下来,因为,他的猜想一点儿也不错,——这个人是莫秋萍。她口吐着鲜血,微笑地看着自己,有气无力地:“傻子,我对得起自己的爱情了!”
这一刻,纪剑云疯狂了一般,吼道:“你为什么这么傻?还要回来?我那么伤害你,你为什么还要回来?”
但是,一切眼泪和痛苦都已经没有了意义。因为,莫秋萍已经死了。走的非常安详,脸上竟然挂着笑容。
纪剑云一把抓起了宝剑,指向了韩羽:“师父,这真是最后一次喊你了。接下来,我要杀了你。为师妹报仇,为依依报仇,为莫姑娘报仇!你这杀人不眨眼的魔头!”
韩羽哈哈大笑:“这些哪个不是你害死的?你优柔寡断,在皇宫里面,早已经被杀了十次。要杀我,来吧!看看咱们谁的武功更加厉害?”
纪剑云转向了韩月馨:“韩姐姐,请放心,我会一剑毙命的。”
然后,他的玄铁宝剑一招飘逸的、玄鸟十三式中的戏柳式,刺向了韩羽的脖子。
太快。快到没有人看见这招式是怎么样施展的。宝剑已经刺进了韩羽的脖子。一股鲜血流了出来。万籁俱寂。
韩月馨走到韩羽的尸体面前:“父亲,你终于了完成了自己的心愿,在这大殿里死去了。放心,我一定把你带出去,给你盖一个好大的殿堂,让你在里面做皇帝。”
眼泪也没有流一滴。
余缥缈扶着她的背,道:“馨儿,不要难过。”显得极其突兀和多余。
纪剑云望着朱棣,道:“燕王爷,我有个朋友要我给你带话,心提防着边的日。”
朱棣当然知道这个有人指的是谁,笑了笑:“替我谢谢你的这个朋友!同时,托你带话给那位朋友,江湖险恶,心谨慎,不要到处走动,免得惹祸上身。”
朱高煦则一愣,思考着“这位朋友”是何许人也。他不会放过任何可能影响自己太子之位的信息。他想把他们——这些武林豪杰部收入自己阵营,当然不能为我所用的部清除掉。
纪剑云继续道:“燕王爷,我有句话要。孝孺先生乃是当时大贤,深孚众望,希望你能够给他一个活路,为天下留一个读书种子。”
这是杀掉纪剑云的最好机会,朱高煦道:“父皇,这厮竟然敢勾结奸逆,不如就此一打尽。”
着,就让亲卫军和自己搜罗的各路江湖好手围住了其他几个人。
马三宝很着急,但是却没有想到朱棣竟然骂道:“煦儿,放肆!这几位刚刚帮助朕扫除了明教余孽,有功当然要赏。来人呐,每人赐给黄金百两,以示褒奖。”
纪剑云抱着莫秋萍的尸体,道:“我纪某人不需要什么钱?也不要什么名?只愿燕王爷能够放过孝孺一马,能够还百姓一个安静的生活。走了。”
就迈开了步子。
而韩月馨则让余缥缈背上了韩羽的尸首,要带出去好好安葬。
朱棣站起来,道:“那好,远走不送了!”
等他们几人走远了,朱高煦疑惑地问道:“父皇,为什么不斩草除根呢?”
朱棣责备地看了他一眼:“煦儿,你太过歹毒,当今我新得天下,还是不要杀戮太重吧!”
朱高煦指着孝孺道:“那他呢?”
孝孺看着他们父子骂道:“呸,篡逆之徒,还假惺惺什么?杀了我吧,我早早去见先帝,将你们的恶行告知于他,让他来惩罚你们!”
这一下子触动了朱棣的神经。他骂道:“不想杀你,为什么苦苦相逼?既如此,我就杀你九族,不,十族。让你的门生故吏部断绝,看还有谁能为你翻案!”
其实,他刚刚听纪剑云的话就起了杀心——竟然有人如此深得众人爱戴,这样的人如果起来反抗他们好不容易得来的江山非常棘手。
纪剑云安葬了莫秋萍,——他当时流了很多眼泪,他觉得自己辜负了这位姑娘的一片深情,他觉得错在当初不该和她一起看星星。
之后,他就听到了孝孺被杀的消息。
他吃惊于朱棣的狠毒,竟然灭了孝孺的十族。
他忽然明白了自己之所以能够活着从大殿回来,因为,他的背后还有一个活着的朱允炆。——朱棣的目的是将他们一打尽。而一旦杀了他,朱允炆可能真的就消失在了茫茫大地之上。
韩月馨也安葬了韩羽。
他走到了他的墓前,沉默了良久,想一句话,却最终一句话都没有出口。的确,他对着一切都麻木了。
余缥缈问纪剑云:“二哥,你怎么打算?去哪里?我看朱棣是不会放过咱们的!而且,他心思缜密,比任何一个人都更加难以对付!”
纪剑云点了点头:“他的确难以对付!但是,眼前,有一个比他更加难以对付!而且,这人已经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