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湛蓝，万里无云。
倾城国际。
办公室。
莫城靠在椅子上，享受着阳光带来的温暖。睁开眼的那一瞬，仿佛射出杀人的精光。站在对面的张建树不由打了一颤，露出尴尬的笑容。
“张主管，给你的案子没有办妥，你说怎么办吧？”莫城目不转睛地盯着他。
“这个，莫总……我没想到那个方德又臭又硬，亏得我还找了十几个美女围着他，就这他都不带皱眉头的……”张建树满心委屈，想要多争取点情分。
莫城露出诡异的笑容，笑话，那个方德是个不举的男人，美女管个屁用。张建树这老家伙是撞钉子上了，以为方德天天带着美女就真的喜欢女人？
“我知道你尽力了。可是南平公司是我们倾城的重要供货渠道。少了这个大的供应商，今后在该项目的产品业务线就要取消了，这么大的损失，你承担得起吗？”莫城继续道。
“这——”
张建树恨不能跪下求情，这是现代社会，三跪九叩除了像傻比意外，没有任何作用。
“莫总，念在我为倾城辛辛苦苦打拼十多年的份上，能不能不要开除我……”一想到这事，张建树立马哀求。在倾城国际竞争惨烈，以他的本事和能力，立足十余年，已是不易。家中上有老下有小，一家子靠他支撑。若是被开除，今后还怎么生活？
莫城吃准了他的软肋，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张主管不要那么紧张，这件事虽然给倾城公司造成了不小的损失，但也不至于把你这样的功臣开除。这样吧，按照公司章程办事，是谁做的，谁来承担。”
张建树面有难色。
莫城又坐了回去，拿起桌上的钢笔，在桌上敲打了下，道：“我这么说，你该不会不明白吧？”
“明白，明白。”
……
张建树回到自己的办公室中，神色难看，一直处于失神的状态中。他不是不明白莫城的意思，只是在倾城工作这么多年，不是因为他多么会站队，而是他很懂得中立。
他在疑惑，他想不明白，莫城这样的高管，为何会对一个新入职的新人这般照顾？
桌上的茶已经凉了，这是他第一次带着茶杯出去，心中仿佛失去了什么，赶紧回到桌旁，将凉茶倒掉，又重新加了一杯热茶。
天气越来越冷了。
空调仿佛不起作用似的，只有双手靠着茶壁的时候，才能感受到热水传来的温度。似乎一切又有了希望。
苏秦，对不住了。
决定已下。
……
五楼的阳光离去的格外早。
信丰大厦与附近的高楼建筑格局算不上严格意义的科学，很多时候，阳光总被比它更高的楼挡住。
有些人时候喜欢活在阴影之中，而有些人喜欢永远沉浸在阳光里。
张建树每隔五分钟就会出去看一眼，看看苏秦有没有来。
即将靠近中午之时，苏秦背着包来了。
这也是作为BD最舒服的地方，不需要严格按照公司的打卡制度。当然，这一切都要看直属上司的管理。
苏秦刚坐下，包尚未解下，同部门的眼镜男便靠过来说道：“张主管说让你来了就去见他。”
“嗯？”
“我不知道什么事，他都过来好多次了。”
显而易见。
谈成合作的这么大的喜事，作为主管的他等不及也属正常吧。
直接拿上提包，去了张建树的办公室。
“张主管……”苏秦打了招呼。
张建树抬头望了他一眼，端起茶杯轻轻小抿。
“坐吧。”
苏秦没有客气，坐在对面的椅子上。没等他开口，张建树却先说话了。
“苏秦，其实我觉得你这个人挺不错的。为人诚实，做事情也很努力，学习能力也快。”张建树慢悠悠地道。
“张主管，多谢您的夸奖。这都是我分内的事情。”苏秦说道。
“让你接手南平的案子，确实有些难为你了。”张建树放下茶杯，挺直腰杆，脸色如常地道，“但我不得不告诉你一个不好的消息。”
“不好的消息？”苏秦摸不清楚头脑。
“你被开除了。”
“……”
苏秦一时怔住了。
脑中顿时浮现上三份工作被辞退时的场景。
只不过，张建树比他们和蔼一些，比他们委婉一些。
“为什么？”苏秦问道。
“南平的案子失败以后，集团会取消对该业务线的研发。对于公司来说，赚不到的钱，就等于是损失。这件事我已经跟上层解释过了，作为你的上级，同样也会受到惩罚。希望你能理解。另外，公司会在这件事上对你进行补偿。
如果没什么问题，就去人事部领手续吧。”
“……”
苏秦听完，有种想笑的冲动。心里纵然不快，却不能表现出来。他从包里掏出那份签署好的合约，往桌上一放，强笑道：“张主管，我想您弄错了。”
“嗯？”
“这是方德亲手签过字的合同，南平公司已经答应继续为倾城供应材料，同时今年和明年的价格保持一致。”
“——”
这次轮到张建树吃惊了。
豁然起身，一向沉稳的主管张建树，居然也激动了。手指不听使唤似的，差点把茶杯弄掉在地上。
震惊，兴奋！
张建树一把抓起那四份合同，一份接着一份的查看。
确认无误以后，语无伦次地道：“签了？签了！”
“张主管，您没看错！”苏秦笑盈盈道，“今天我就在OA上申请盖章流程，相信自己人不会不签字吧？”
“这……当然不会。”张主管激动地望着合同，对了，价格，定睛仔细看了清楚，果然是两年。
心中激动不已。
强忍那份兴奋，张主管抬头望了他一眼，苏秦脸上高兴，但脸色差了点，看情况是没有休息好，眼角尚有血丝，看得出这两天一直在追这个事情。如今像这样的年轻人早已不多见了。心中微微感慨，这小子做人做事都不错，有这样的能力搞定方德，是个好苗子。
“好小子，做得不错。”张主管提高嗓音，刚才的事像是从未发生过似的，“说说看，你是怎么搞定他的？”
于是苏秦笑眯眯地，把方德喜欢养狗的事情说了一遍，自己怎么啃那些资料，怎么跟他喝酒，讲得天花乱坠。至于方德早谢的病，苏秦直接省去了。
听得张建树不断喝彩。
“看不出来，你在这方面有过人的能力，我果然没看错你。”张建树一遍夸，一遍道，“这件事我会向上层反应，给你嘉奖。”
苏秦脸色一变，说道：“张主管！你不能这样！”
“嗯？”张建树一愣。
“我怎么能要嘉奖！”苏秦义正言辞，颇有些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