倭寇退却的第二天。叶七三人准备过江。
客船人多嘴杂,况且停摆了几天,更是拥挤不堪,他们准备包一条小船过江。
不料一个突如其来的消息,打断了他们的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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裘老与小院主人出去寻找过江船只,没一会,裘老就只身回来了。
同时带回来一个消息。
倭寇突然发出了一份悬赏,目标是叶七:凡提供虬髯侠确切位置信息者,一经确认,赏银一千两;
稍稍奇怪的是,并未有对叶七性命的悬赏。
胡长风听到悬赏消息的第一反应是:“消息提供给谁啊?怎么提供啊?”
裘老随口答道:“他们说任何知道虬髯侠具体位置信息者,只要到当地最大的茶楼静坐上半个时辰,自会有人与你联系,消息一旦确认,直接给现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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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长风听罢,盯着叶七来回细看,然后很诚恳的对叶七说:“叶兄弟啊,我们打个商量如何?”
叶七警惕的看了他一眼:“商量什么?”
“你看,这样啊,一千两银子,足以置下近百亩良田了,我们合作赚点银子怎么样?”
“你武功高,跑得快,随便找个容易逃跑的地方,你等在那边,人来了就跑,跑一次就一千两白花花的银子啊!”
“倭寇的银子也是抢来的,不赚白不赚,到时候麻烦你多跑几次,我们赚足一万两就收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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裘老挥手打断胡长风:“叶兄弟,你怎么看?”
“这个悬赏有点奇怪,只求找到我,并未要要我的命。”
叶七反问裘老:
“裘老,就你所知,这倭寇中有没有比宫本三郎更强的高手?另外,跟他差不多或稍差一点的绝顶高手有几个?”
裘老想了一想,慢慢的说:“就目前所知,王直徐海这两股最大的倭寇之中,应该没有比宫本三郎更强上一层的高手,至于跟他差不多或稍差一点的绝顶高手数量,这个还真没个定数,因为来自东瀛的倭寇也有流动性,有旧的洗手回去了,也有新的加进来,这两三年以来,跟宫本三郎差不多或稍差一点的绝顶高手,有记录的差不多有十个左右吧。”
“倭寇悬赏我的位置,却未悬赏我的性命,摆明是要派人亲手报仇,不过既然没有更强一层的高手,就算多来几个人围攻,我打不过还跑不了?这个道理他们肯定明白,那他们的悬赏却又是为何?”
叶七稍稍有点困惑。
“莫非这个宫本三郎身后有武功超出他一层以上的高手?得知他的死讯,要过来为他报仇?”
胡长风正经起来,一句话引得裘叶两人都点头。
“长风的猜测有一定道理,东瀛历经多年战乱,难说这其中是不是孕育出了绝顶上层的高手,我找人问问,看看能不能得到宫本三郎师门或者好友的信息,若真有比他强的高手,名气在东瀛肯定不小,应该不难查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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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正说话间。
小院主人突然进来,手上拿了个长条包裹,说是刚刚路上,一个陌生人托他送来,言称送给一位叶姓之人。
裘老胡长风脸色突变,静静望着叶七。
叶七打开包裹,只看了一眼,脸色也是突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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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裹里是一把刀,一把外形有些奇特的弯刀,它窄而细,前端弧度很大,像一轮弯月,后端却是笔直,与江湖中常见的刀具完全相异,除了前端弧度大些,其他倒跟宫本三郎使用的长刀有些相似,但
明显比它短。
稍显怪异的是,刀把看上去古色古香颇有年代,刀鞘却明显是新鲜制作完成。
叶七抽出弯刀,轻轻一挥,立刻一股寒气扑面而来,叶七长叹一声,闭上双眼,轻抚刀鞘,似乎在想些什么。
“好刀!”
裘胡两人异口同声呼道。
“有没什么物件可以拿来试试它的锋锐?”
胡长风对小院主人问道。
“不用试了。”
叶七睁开双眼,缓缓说道。
“我敢肯定,它绝对比你见过的任何一把刀都锋利。”
“这么肯定?”
“它是我从前的佩刀,昔日断在它之下的刀剑不下数十件之多,没有人比我更熟悉它,我甚至能描出刀面上蚀刻的每一道花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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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裘胡都望着叶七,知道这里面必有蹊跷,等着叶七释疑。
“这把刀,是我昔年从鞑靼一位部落首领手中缴获,据他属下所言,它乃鞑靼首领祖传,源自波斯,乃是当年蒙元西征时当地首领所奉的贡品,此刀异常坚韧也异常锋锐,它用料和制作都极为不凡,据说同等品质的弯刀,整个波斯当年也不超过一掌之数,他们称他为波斯弯刀,不过我则称他为圆月弯刀。”
“三年之前,我那位兄弟离开雁北前来江南之际,我将它赠与了他,希望它能陪我兄弟建功立业,未料造化弄人,转了一圈,它又回到了我这里。”
“前日我若有此刀在手,绝不会被宫本逼入下风。”
“还有,正如裘老你先前所言,我的那位兄弟,目前应该是寄身在倭寇之中,否则此时不会只见刀不见人。”
“担心倭寇的身份连累你?”
“有这可能,不过他不现身相见自有他的道理,我估计他们在兵发扬州的同时就派了人手来追查我的去向,并且最可能就是由我这位兄弟主导,毕竟他是江南人氏语言相通。”
裘胡两人都点了点头,都认同叶七的猜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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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那位兄弟把这宝刀送还与你,固然是听闻了你对战宫本兵刃被断一事,不过,我觉得应该不止于此。”
裘老面色凝重,颇为忧虑的说道。
“方才长风的推测,应该是**不离十了,你这兄弟应该是知道那个宫本三郎身后另有武功更高的师门长辈或朋友,按他判断,悬赏你确切位置的目的就是他们前来寻仇,所以才特地把这宝刀送还与你。”
“另外,你这兄弟也是一个细心之人。”
“从这新鲜制作的刀鞘可以知道,此刀应该可以放心使用,不会因此带来什么麻烦,此前他应该是一直把它当作一种纪念而珍藏,而并非把它当作随身武器使用,不过这传承宝刀刀鞘必然也是别具特
色,令人过目难忘,所以他才特地临时赶制了新的刀鞘,以防万一。”
叶七点了点头,这一点他看到崭新刀鞘时也是这么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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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这里面有几个问题我们必须先找到答案。”
裘老脸色变得更为凝重。
“其一,你这位兄弟不可能光凭别人对你跟宫本一战的描述就认定是你,并轻率就把刀送过来,毕竟你们失去联络已有三年,他之前肯定也不知道你从雁北到了扬州吧,因此,他肯定是通过什么渠道确认虬髯侠是你才可能把刀送来。”
“其二,他是通过什么途径找到这里的?当日我们乘乱离开,一路你已确认无人跟踪也无人注意,这两日我们足不出户,他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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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长风朝刚走出去的小院主人方向努了努嘴,轻声问道:“臭棋篓子,你的人可靠不?”
“我义兄今日送刀过来,说明这边主人肯定是没问题,否则,昨晚的倭寇就不仅仅只是抢回宫本尸体这么简单。”
叶七很肯定的说。
“关于这两个问题,答案其实不难猜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