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语坐上车后座,唐战将露露小心地放进去,把她的头轻轻放在林清语腿上:“清语,看好她。”然后返身回到驾驶座,车子便如离弦的箭,飞驰而去。
一路上林清语和唐战都没有说话,时不时地,林清语可以在后视镜中看到唐战紧锁的眉峰、紧抿的唇角、以及紧张的脸色,这一切说明露露的情况十分紧急,而对唐战来说,露露是个十分重要的存在。
低头凝视那张苍白的面容,她到底是谁?她和唐战间是什么关系?在这样的情况下不能去医院、不能声张,如此隐密,她的背后又有着怎样的故事?……
很多疑问摆在那里,可如果唐战和露露不想说,林清语不会问,但她会竭尽所能去帮助这个女孩儿,如果说一开始林清语这样做是由于与露露间的好感,并感动于露露在那样危急的情况下能相信自己,选择向自己求助,那么现在,她更想要帮助这个女人,更希望她平安无事。因为这女子对唐战来说很重要,而唐战,是她林清语的家人。
正因为如此,当唐战用剪刀露露衣服的前襟,露出那处明显的枪伤时,林清语没有表现出惊恐、慌张,虽然是从没看过这样的伤口,但林清语尽可能调整呼吸,不影响唐战的抢救工作,同时也尽可能平复情绪,尽可能地配合唐战。
当唐战用医疗刀具像剥皮一般剥下那枪伤上面附着的一层透明薄膜后,血瞬间流淌而出。林清语几乎咬着牙保持着冷静,然后她冷静地按照唐战的指示,协助他将深陷入露露胸膛中的子弹取出,进行消毒、包扎等工作。
四十几分钟的时间,第一次接触这种外科手术般的枪伤处理,林清语却始终保持冷静,没有发问、没有颤抖、没有惊诧、没有害怕,她始终一言不发地按照唐战的要求尽可能地配合,好像她面对的不是血淋淋的伤口,而是她无比熟悉的办公室桌上的文档一样。
终于包扎完毕。
连唐战的额头也布满了一层密密的汗水。
看向面色如常的林清语,唐战的目光中满是浓浓的赞叹:“清语,你真了不起,一般女孩儿见到这样的情形,不吓得尖叫也会绝不会平静如你。早知道你是特别的,可你今天的反应还是出乎我的意料,你完全不像个没经历过这种事的女孩儿,心不慌手不抖,真像个做了无数次外科手术的医生护士。”
林清语抬手抚了抚胸口:“心都快跳出来了,不敢表现出来,怕你分心而已。”
“那也很厉害,简直是太厉害了!”唐战说。
“什么太厉害了?是她的伤势太厉害了吗?呜呜,怎么办怎么办,红衣好伤心!”一把清清脆脆的女童的声音在林清语的背后响起,悦耳而灵动,带着明显的娃娃腔,还有点尚未褪去的奶味儿,像个五六岁的,还会在妈妈怀里撒娇的可的小女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