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林清语躺在床上,等待惜红衣这位“大厨”来改变她的“色、香、味”的时候,她才真正领会了唐战所说的“红衣在做事时不允许任何人看到”,原来,这个“任何人”里,也包括了她化妆的对象,也是林清语自己。
小红衣先是在手上抹了一层液化的透明物体,那液体在她手上快速固化,形成一层透而薄的隐形手套。
小红衣将戴着手套的双手伸到仰躺着的林清语的鼻子下:“这个是我专用的消毒手套,它的味道很特殊,是我最喜欢的青柠味儿噢,你闻下……而且,除了消毒,它还有另一重作用噢,漂亮姐姐,你猜,那是什么?”
林清语迷迷糊糊地答:“是……什么?”
林清语闭上支撑不住的眼皮,在陷入昏睡前,她听到小红衣的声音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是,可以让人很快睡着啊……”
林清语模模糊糊地看到对面墙壁上的挂钟,时间是七点十五分。
再度睁开眼,还是躺在唐战的大床上,因而,首先映入眼帘的还是墙上的那只挂钟。时间是九点零五分。
“红衣的估算竟然这样准确,连一分钟的误差都没有,太神奇了。”这是林清语醒来后脑中冒出的第一个想法。
“怎么样?神奇吧,一小时五十分钟,一分钟都不差,你脸上惊呀的表情,我已经不是第一次看到了,几乎每一个找小红衣化妆的人睁开眼睛都是这副表情来着。”耳边传来惜红颜的声音。
“你们回来了?”林清语转过头,看向站在床头的惜红颜和唐战。
唐战的目光直直地盯着林清语的面孔,向来镇静的脸上竟现出难得一见的惊讶,然后,他眨了眨眼,再度看向林清语,目光带出几分痴痴的神往之色:“天啊,一直听说鬼手的传人如何了得,但是没想到,竟然到了这样出神入化鬼斧神工的地步。清语,我看到十年前的你了,是干爸干妈把我领回家初见你的模样。”
“来,看一看是不是满意,我的小清语。”惜红颜笑嘻嘻地拉起林清语的手。
林清语的目光自然而然地向着被惜红颜握住的右手望过去,天啊,那只手,完全不是之前她记忆中的模样。五年来因照顾母亲操劳家务而出现的一些小小细纹完全消失不见,变得如之前做林家大小姐时一般光滑细腻;更重要的是那只手看上去好像整整缩小了一圈,像是十几岁的小女孩儿正在生长时的模样;最最重要的是,林清语清楚的记得,自己右手的食指处,有一道旧伤疤。
六年前自己忽然心血来潮良心发现,觉得顾君知对自己那么好,自己也应该适当表示一下,于是亲自下厨想要给顾君知做一顿“心晚餐”,然后在做第一道菜时十分光荣地负伤了。
她记得顾君知听到她的叫喊飞奔入厨房的样子;她记得顾君知用手死死捂住她伤口时的样子;她记得顾君知急急地扯下衣架上的大衣把她包住,而自己却只穿了一件衬衫带着她去医院;她也记得在医生为她缝合时,顾君知把她的头按入他温暖宽厚的胸膛里,对她说:“别看,越看越怕,没事的,不是很重的伤。”而这样说着的他,却在那一针针的缝合中心疼到浑身都在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