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语冷笑一声打断了顾君知的话:“终于还是说了,你父亲的事儿始终是你们顾家人,也是你心里的一根刺,你绝对不可能不再意,绝对不可能忘记。甚至,你因此而觉得,你姑姑无论怎样对我,对我们林家人,都是情有可原是吧。因为不管怎么样,你父亲也是死在我父亲手里,我们林家,至少欠了你们顾家一条人命。”
顾君知张了张嘴,分辩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说我姑她放不下……”
“不要只拿你姑姑当晃子,不要那样说。”林清语再度打断了顾君知的话,“其实,你也那样想,只是你不肯面对不肯承认而已。其实你怕什么呢?你忘不了那些事,这很正常,又有哪身为人子的人会对父亲被杀不动容、不记怀、不去仇恨怨怼呢?可是,顾君知,我要告诉你,我父亲和你父亲之间的事儿,不是表面上看上去那样简单,其中另有隐情。”
顾君知瞪大双眼,看向林清语,急切地问:“你知道什么?这些年,我也一直在查,可是都没有找到太多有用的线索,你在公司发现了什么,快告诉我。”
“不是在公司发现的,是早在你父亲没有过世之前。有一次我听到我爸和顾叔叔在书房里吵,那天我在父亲书房上,见了他回来想藏起来吓他,躲在书桌底下了。顾叔叔是和我爸一起进的书房,关了房门两个人开始吵,我只听到顾叔叔要我父亲把证据毁了,而我父亲却坚持要他去自首,后来两个人争执起来。声音很大,我有点怕,从书桌下面出来了,他们见了我,都不再说下去了。”
顾君知向前一步抓住林清语的手臂:“你为什么不早说?”
“我说什么?我没有证据,早在我父亲入狱之前,他书房里的电脑、手机、还有书房里的书籍文件都消失了;我没有证人,父亲死了,他的两名助理人间蒸发,家里的法律顾问也不见了踪迹,我找不到任何一丝线索,所以这一切都只能说是我自己的猜测。”
林清语的声音从激动变为嘲讽:“而且我算想说,我又能和谁说?和你,或者和警方?我该怎么说呢?我说你父亲的死也许是另有隐情,比如那件要顾叔叔去自首所涉及的事儿是不是还有牵扯到其它人或其它势力,然后他们对顾叔叔下了手;比如有可能是顾叔叔和我爸又因为这件事儿起了争执,然后动了手,我父亲一时失手,才误杀了顾叔叔;比如说,你父亲想要我爸手里的证据,我爸不给,他想要对我父亲怎样,我父亲出于自卫才……如果我那时站出来,在没有任何证据证人的情况下说出这样的假设,你们会相信吗?有人会相信吗?”
面对林清语的质问,顾君知无言以对。
当时警方已经定了案,林清语的父亲也畏罪自杀,所有的证据都证明是林父杀死了自己的父亲。那个时候,的确没有人会相信一个大学还没毕业的小女孩儿无凭无据的说词,况且,那个女孩儿还是“凶手”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