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晴溪坐在自己房间的小起居厅里,脸色煞白,身体仍旧在止不住地颤抖着。
简冰亲自冲了一杯热奶,递到顾晴溪手上:“姑姑,你先喝点热牛奶,一路上你都在发抖是不是很冷啊。喝了这个暖暖身子也暖暖心,热牛奶有镇定神经的作用。”
顾晴溪接过简冰递来的杯子,抖了抖嘴唇却没说出个谢字来。
举起杯子还没送到唇边,手一抖半杯牛奶倾泄出来,洒在亚麻印花的桌布上,瞬间印出一片白色的印迹。
简冰急忙抽了纸巾给顾晴溪擦手,正要起身招呼佣人上来换桌布,顾晴溪却反过手死死抓住了她的手指。
“冰冰,怎么办?我们该怎么办?不会出大事儿吧,我们走时我看见那个女的躺在那里,一动不动,她会不会……死了……怎么办,我们会不会被抓去坐牢……我不要坐牢啊……”
简冰在心里暗暗呸了一声,你坐牢我也不会去坐牢。看上去像只母老虎,谁知道是个纸做的,外强中干、声势做得挺足架子拉得挺大,一遇上事儿了,整个一个不中用的。
不只胆小还不够心细,勇不够勇又完全没有谋略,真是个蠢得不能再蠢的东西!
刚刚林清语家那个保姆倒地时简冰看得清楚,她是身体着地的,头部根本没和地面接触。一个人算忽然倒地最多身上磕青一两块儿,哪会有生命危险?
至于那女的为什么双目紧闭一动不动,简冰猜测要么是她故意装的,怕林清语回去见家里被砸了找她算账;要么是她胆子太小,被吓晕了。
没听说过把人吓晕还要负责任,还要去坐牢的。
心里想着嘴上便心不在焉地安慰着顾晴溪:“她死了也是她活该,谁让她那么护着林家。不是个保姆吗,舍了命也要拦着我们,我看她是找死。反正都是她咎由自取,怨不得我们……”
顾晴溪听简冰这样说更慌了:“可是我不能去坐牢,我还有儿子,我还有儿子要照顾,我不能去坐牢……小博,小博呢,我的儿子呢……”
顾晴溪慌乱地四处看了看,奔到房门边打开房门大声往外喊:“徐嫂!徐嫂!跑哪儿去了?快把我儿子带过来,我要看我的小博!”
门外传来徐嫂的声音:“来了来了,这带小博过来。”
徐嫂是顾君知特意为小博请来的保姆,也兼家庭教师,那是个干净利落并且对自闭症孩子教育很有经验的女人。
不一会儿,一个打扮得体面目和蔼的中年妇人拉着小博的手走入顾晴溪的房间。
“小博,快来,让妈妈抱抱。”顾晴溪向儿子伸出手。
小博却并不看她,只是专注地低头看着自己怀里搂着的一个画本。
“小博又画画了?过来,宝贝儿,让妈妈看看,你都画了什么?”顾晴溪在儿子面前露出难得一见的母性的温软。
顾晴溪站起身拉起小博的手,牵着他一起坐到茶几旁的沙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