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荣平,唐荣平!”唐云觉得情况有点不对劲,上前摇了摇他肩膀,唐荣平终于将目光转移到了唐云身上。
“你是谁?我要找爸爸!我要找爸爸!这位叔叔,你知道我爸爸在哪吗?”唐荣平双眼迷离,咬着自己的手指像小孩般天真地问。
唐云跟曾婉如一听,愣住了,两人对视了一眼。
“唐荣平,你清醒过来,不要再睡了!”唐云觉得他应该是还没清醒,还在梦中。
“我醒着啊!我要我爸,我要我爸,呜呜~”他说着居然还真的坐地上哭闹起来。
“这……”他这如小孩般的行为举止让曾婉如看得目瞪口呆。
“可能是受到太大打击了……”唐云沉吟道。
两人看着坐在地上哭闹的唐荣平,商量了一会,决定先带着他一起出去。这样的情况,得找个医生看看才行。两人便带着他们,从密室出来,回到唐云那个房间。
“平儿,你怎么了?”他们刚回到那个房间,唐村长便急匆匆地走了过来,一眼看到唐荣平赖在地上,赶紧冲上前去,关切地看着他。同时也一脸警惕地看着唐云。
“爸爸,爸爸,你去哪了?怎么丢下我?”唐荣平的声音带着几分童稚的撒娇,让唐村长愣住了。
“平儿,你……”他看着朝他怀里扑过来的唐荣平说不出话来,随后又看到他身上四处都是伤,话音便戛然而止,眼神凶狠地瞪着唐云。
“你把他怎么了?他怎么成现在这样了?”唐村长大声质问道。“你还我平儿!”
“这……我也不知道。他……他一觉醒来就这样了……”唐云结结巴巴地回答。
“那他身上的伤呢?你别告诉我说这也是他一觉睡醒就这样了!”唐村长眼里全是质疑。
唐云无奈,只得将与唐荣平打架以及之后的事原原本本叙述了一遍,只听得唐村长泪流满面。
“爸爸,你哭什么?别哭,乖,不哭。”唐荣平此刻简直就是一个四、五岁的小孩,用他那双与他言行举止极其不相称的大手抹去唐村长的泪。
唐村长看着眼前这一幕,只觉得悲从中来,他吐出一口血,晕厥了过去。
“快,送医院!”唐云内心莫名一阵恐慌,在这一刻,他放下了所有的恨。是的,他终于不再恨了,也不再想着要报仇。此刻,他只希望他们父子俩都要好好的。
在一阵手忙脚乱中,唐氏父子一起被送到了医院。医院检查结果出来了,唐村长是由于情绪过于激动而仍处于昏迷状态,而唐荣平则彻底变成了一个痴呆小伙子。此刻,在唐村长的病房里,他静静地躺在床上,了无生气。唐荣平端了桌面的盆栽,嘴角流着哈喇坐在地上玩。看着眼前这从未预料到的惨状,唐云心情有些沉重。
在他内心一阵感慨之际,叶教授也闻讯匆匆赶来。他一看眼前的情景,一时之间也难以接受,尤其是看到唐荣平这个二十几岁的成年人居然像个小孩般地赖在地上玩耍。当然,更令他意外的是看到了唐云跟曾婉如,他们不是应该在2016的吗?他暗自寻思着。
“这是怎么回事啊?”他忍不住开口问。
病房内仍是寂静一片,唐云只怔怔地看着唐荣平,似乎是没听到叶教授说话。一见没人理自己,叶教授尴尬地笑着低下头,低头的瞬间眼角闪过一丝凌厉。
过了良久,曾婉如才轻声对他说:“他现在心里不好受呢,一个好好的兄弟就这样痴呆了……”
“可是……你们之间不是有仇吗?他们现在也威胁不到唐少了,我也不用受他们控制了……”最后这一句,叶教授特意添加了,意为之前所做的一切都是受他们摆布而不得已为之,这看似不经意的一句话却将自己撇得干干净净。现在,他还不知道那膜片到底哪里出了问题,从而导致控制失灵,所以他必须将自己撇开来。得到唐云他们的信任,为自己改进膜片争取时间,以便自己的下次行动。
“怎能说断就断呢?多年的情谊……”曾婉如并不知叶教授早已得知唐云并不是2016年的,说到关键处立即噤声。
在他们说话间,只见唐村长缓缓睁开双眼,疑惑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唐云走上前去,想跟他说说话,他却一脸警惕地躲开了:“你是谁?为什么在这?”他脸上表情只剩惊慌,一种怪异的惊慌,这不禁让在场的人一阵惊讶。
“华……华叔叔,你……你不认得我了吗?”这一声华叔叔,掺杂着多少复杂的情感与煎熬的内心挣扎,这些,都只有他自己知道。在一边的曾婉如跟叶教授都在纷纷猜测,这个唐村长,该不会是失忆了吧?
“你是谁?你们是谁?我又是谁?我是……”他一下子抛出了一堆问题,令唐云等人措手不及。此时大家一致的想法便是:这……难道是真的失忆了吗?然而接下来发生的很快便将他们这个想法给否定掉了。
只见唐村长疯了般地狂扯自己插在自己手背的针头,一边大叫起来,“我没病?为什么要拿针扎我?你们想害我,你们想害我!”他说着就跑下床去,赤着脚站在地板上,“啊秀在哪?我要找啊秀!我要找啊秀!”
这一系列出乎意料地举动让病房里的人都怔愣了,只呆呆地盯着眼前的一幕,直至看着唐村长疯疯癫癫地冲到门口也没反应过来。待他打开病房门,正好碰上前来观察病情的医生,那医生见状,迅速抓住了他。
唐云总算回过神来,他赶过来一起帮着将唐村长按到病床上。紧接着护士进来给唐村长打了镇定剂,场面总算控制下来。
“医生,他这是……是……”唐云心中已有猜想,只是实在不想确认这个想法,这不是他所希望的结局。只得怀着侥幸心理,暗自期待着从医生口中听到别的答案。
“疯了!”这两个字穿透入他的耳膜,他只觉得眼前有些恍惚。果然是疯了,医生的回答证明了他心里的想法,也让他内心一颤。按理说,他应该幸灾乐祸才对,唐村长曾将自己以及父亲都送入了精神病院,现在他变成这样了,唐云竟觉得内心说不出的难受。在他心里,终究还是把唐村长当作半个爹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