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
长安。
天子脚下一片繁荣景象,大街上人来人往,毫不避让这炎热的气息,四下吆喝之声夹织在川流不息的人群中,令人多添了几分烦躁,但也抵不过对繁华云烟的向往。
时已接近午时。
长安东门。
张巡扛着一串猎物进城。
“站住!”守城的士兵两把尖枪交织在一起,拦住了张巡的去路,张巡只能乖乖的停下来。
“乞丐一律不得入长安城!”其中一个士兵不耐烦的喝到。
“乞丐?”张巡不由的上下瞧了一瞧自己。
这一瞧一想自然就明白了,原来自己这两个月以来每天都边行路边打猎,身上的衣裳已经有一些破旧,而在这群进城的人中就显得尤为显眼。难怪别人把自己当作乞丐!
他自己当是不要紧,士兵的话却把身边的人吓跑了。本来他身后有人跟着排队进城的,现在已经躲的远远的,深怕他真的是乞丐长虱子似的。
“哦!那好,那我不进城便是了!”张巡转身就要离开。
一转过身来背上的几只野山鸡就苏醒了,在他背上活蹦乱跳起来。
他最开始打猎的时候都是直接把猎物杀死,然后到集市去卖,有几次没卖掉到晚上就臭了,所以他现在就只是把猎物打晕而已。
守城的士兵都看直了,自从严守城门以来,他们已经很久都没见过野味了。
“慢着!”一个络腮大胡的彪形官兵大步流星的走到张巡身前,显然他是这里的头。
他上下打量了一下张巡,附耳道“你是不是想进城?我看你也不像乞丐!你是个猎人吧!”
张巡没有说话,也在打量着这个大汉。
彪形官兵剑他不答话,又是打量自己,猜想他肯定怀疑自己是否有这个能力能放他进城。随又附在张巡耳边说道“得!这样吧!只要你把这野味留给哥们几个,我也不让你吃亏,给你找身干净漂亮的衣服换上,然后你就可以进城去了。”
彪形官兵俨然已经把张巡当做他的猎物,而哪些野山鸡他早就想到,晚上做个红烧鸡来下他兄弟年前送他的那坛美酒。
张巡一想,自己确实是要进城,反正自己也该换套衣服了,也没多想就把猎物往地上一放。
彪形官兵当然懂,立马叫过来一个守城的士兵,给了他一串钱,让他去购置一套行头。士兵显然没有多问,接令立马就向衣服店跑了过去。
不一会儿士兵手里就拿了一套衣服和鞋子来了,彪形官兵也早已经把野味收拾起来。
......
......
长安城中哪里最繁华?当属“东来楼”,当然东来楼的消费也是不一般的,但正是因为他消费不一般,所以在这国都商人的口碑中才有立足之地。
那长安城中哪里最热闹呢?那就是“东来客栈”,东来客栈和东来楼本就是一家,而且他们的老板经常出没在东来客栈,所以东来客栈更是普通人、江湖人士出没的地方。
张巡要打听消息肯定要走最热闹的地方,国都的消息一向比其他地方灵通。虽然张巡不知道国都哪里最热闹,但他眼睛却不瞎。
东来客栈。
紫气东来。
客栈就位于东门进城不远处,老板张东来本是一个经商世家的公子,但是却经常在江湖中走动,而且出手大方善于助人,所以在江湖中倒有“活佛张”名号。
活佛张肯定不经常出现在客栈里,但是今天却在客栈。
张巡当然就在客栈,张巡却不知道江湖上有一个活佛张,毕竟他已经离开江湖十年了,而活佛张却是此十年间出现的。
张巡环顾四周打量一番,一楼居然没有位置,恰在此时靠墙角的一桌结账离去,张巡便走向墙角位置,要了两碟小菜一碟花生米一壶酒,这足够他在客栈呆到晚上。
他在等。
他在等消息。
他知道有些江湖愣头青总是喜欢炫耀自己,那他也就不着急去问。
“卫兄弟,你听说最近华山派的消息没有?”
“有什么新消息吗?”
“就是因为没有新消息所以才恐怖啊!”
“为什么?”
“你想啊,华山派立派这么多年来此刻却闹得连个掌门之位都没有。”
“那到也是,可是他们怎么也不选一个掌门出来来呢?”
“哈哈,这你卫兄弟就不知道了吧!他们不是不选,是选不出来!”
“这又是为什么呢?”
“你想啊,现在华山派谁有能力接手这掌门的位置呢?”
“也是,唉!这华山一派全是年轻弟子,功夫修为都不够,唯一一个有点才能的大师兄现在也落得下落不明!”
“卫兄这话可说错了,难道你忘了还有一个人吗?”
“谁?你说...张巡...”
“那怎么可能,别说他现在不知去向,就算少林、崆峒不找他麻烦,华山派又有谁同意他做掌门呢?”
“那依丁兄所见...”
“那当然是贯虹道长了!”
“丁兄说笑了,那贯虹道长且不也是消失几十年了。”
“消失并不一定死了,现在华山派有难,如果他还活着肯定会出来主持大局的!”
“那到也是,来,不管那些,咱们喝酒喝酒!...”
......
......
张巡默默的听着,楼上雅座的活佛张也在默默的听着。
活佛张一招手,对过来的人低声嘱咐几句,那人微微一拱身就下楼来了。
不一会儿,店小儿跑到刚刚谈话的两兄弟面前说道“二位客官,我们老板说这顿酒他请了,请二位上楼坐坐。”
两人吃了一惊,同时向楼梯口望去,一个黄衫青年正在哪里等待,显然是刚刚下来传话的青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