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开着空调的城乡车上,何家鑫终于难得的清爽了一把,这车也太不准时了,说好的是十五分钟一趟,何家鑫在大太阳下一等都快一个点了,才晃晃悠悠的过来一辆。
本来还想着坐那辆从村里穿过的那辆城乡车呢,但是那个一天也就几班,也不知道得等到什么时候才能来。
于是便饥不择食的上了这辆先来的从村头上路过的城乡车,从村头到村里也不算太远,应该不到两千米,就是说应该没有四里路的样子。
刚清爽了没有几分钟,这个何家鑫就两眼直勾勾的望向了车后面,仿佛被吸走了魂魄一样。
还好他上车的时候前面已经没有座位了,只好坐在了最后面的一排,要是在前面这样的话,搞不好就得被人骂成色狼了。
毕竟这是大夏天,女人们在这个时候穿的都是比较清凉的衣服,你要是直勾勾的看人家,你不是色狼也得是流氓了。
何家鑫瞪直了眼看的不是别的,就是那辆从他老家何家庄直穿而过的城乡车,只见那辆车的前窗上白牌子上大红字写着尹家庄。
这都是后来新开的路线,都没有编号,只有目的地的名字,始发站当然是凤城市汽车总站了,这也真是够省的。
看了一会也只能认了,毕竟已经坐上了这辆带有编号的205的车,错过了就是错过了。
就像自己上的民政部的那个中专学校,毕业的那一年已经不属于民政部了,所以也就是从那一年就没有了所谓的分配,自己也就错过了当民政干部的机会。
但是看到现在全国各地都在打老虎,自己真要是十几岁就当了干部的话,现在三十而立的年龄会不会被打呢?
经过何家鑫用他所学不多的知识里的哲学,概率学,惯性理论一顿推论下来,答案是不会被打,因为自己根本就没可能成老虎。
但是上面一再的宣传要苍蝇老虎一起打啊,所以,自己怎么说都算是逃过了一劫吧。
但是错过的就算了,这提前了算怎么回事啊,还是神色有所不甘的张望着后面的到尹家庄的车。
坐在左边的美女不乐意了,我这么漂亮的一大美女在这里,你不好好欣赏下,老往后面看什么啊?
一般美女就是这样,你要是一直盯着人家看的话,你就是流氓,你要是不盯着人家看的话,那你就是不正常。
那美女最后终于有点不自信的从包包里拿出了镜子,往脸上照啊照着,难道是自己抠鼻屎抠到脸上去了,还是自己的假睫毛歪了?
经过一顿的检修以后,这个美女终于确定了一件事,那就是问题不在自己身上,是这个人不正常。
这个时候何家鑫还是没有注意到左边的美女,一个劲的在望车兴叹,要是自己再沉住气多等一会的话,不就能坐上到尹家庄的车了啊。
就差一块钱的事,自己还得在这夏天的大太阳下,步行四里路,但是也就是想想罢了,想换车就得再花钱了,而自己的兜里就只剩下一块五了。
出门的时候只带了六块五,本来想用那张五块的买一块钱的泡泡糖,闲着没事在车上嚼嚼的,顺便换几张一块的钱好坐车的。
但是情况有变,就是小卖部没有泡泡糖了,这何家鑫就不得不奢侈了一把,买了一包一块五的绿箭口香糖。
在上205自助投币环城车的时候投了三块钱,所有现在浑身上下就剩下了一块五毛钱,奥,那少了的五毛,是还昨天欠门口小卖部的钱。
这个205是三块钱,那个到尹家庄是四块钱,自己身上的钱是明显的不够了,自己就相当于省下了一块钱,就要在大太阳下走半个钟头的路。
这何家鑫最后不得不自我安慰道:
“怎么说自己也算是提前了,就凭自己原来的所有的好事都错过的运气,能跑到前面提前一次也是是值得庆祝的,那怕要在大太阳下走半小时的路呢。”
要不能怎么办呢?这么想着就坦然了,接着就进入了老僧入定般的假寐状态,那左边的美女一直偷偷的注意着他。
最后还是心有不甘的再次确定了自己的想法,这个看着有点小帅的大叔,果然不正常。
在似睡似醒的状态中,何家鑫知道这辆车已经开出了郊区,真正的进入的乡镇,因为他已经闻到了那种农村特有的土地的味道和庄稼的芬芳。
这个时候车上的几个人相视一眼,不约而同的站起了身,其中一个走向了开车的司机,还顺手从裤兜里掏出了一把弹簧刀,架在了司机的脖子上:
“不要动,打劫,你就老老实实的开你的车,叫你停车的时候,你停车就行了。”
但是那个司机还是受到了惊吓,一个急刹让何家鑫从那种状态中清醒了过来,车内一阵混乱。
但是那站着的几个劫匪在止住东倒西歪的身子以后,临时的充当了维持秩序的乘务员的角色。
看来打劫的也不容易啊,还得像间谍一样拥有各种技能啊,反正何家鑫自觉这辈子是做不到这种程度了。
但是台词貌似不大对啊:
“打劫,都给我老老实实的闭嘴,等会我兄弟过来的时候,都自觉的把钱啊,手机啊,金银首饰什么的自动的放到袋子里,
否则就别怪兄弟们心狠手辣了,放点血都是轻的,要是身上少个器官什么的,那可就是一辈子的残疾了啊。”
那个站在司机跟前的人也开始骂骂咧咧的道:“你看你那怂样,没见过打劫的啊?赶紧开车,再搞出这种大惊小怪的事来,先给你放点血,让你冷静冷静。”
这个司机一个劲在心里喊冤枉,什么叫没见过打劫的,打劫的对象要不是你的话,还能让你来个现场观摩咋地。
分明应该是这么问的,你就没被打劫过吗?自己确实没被打劫过啊,这是大姑娘上轿,头一次啊!
车子再次开动了起来,但是载着一车人的恐惧和担忧,怎么都觉得超载般的提不起速度来。
何家鑫不由得感叹道,自己这是什么运气啊,好不容易不再错过的提前了一次,还碰到了打劫的,有点羡慕的望了眼后面的那辆车。
其实他是在羡慕那辆车上的人,怎么就能有这么好的运气呢,确切的说是怎么就那么沉得住气,没坐前面的这辆车呢?
其实人家那有他这么悲催的运气啊,错过了从出生到现在一切的好事,倒霉的事情倒是他倒是一件都没有落下。
这运气,也真是要逆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