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角是带着痛苦咀嚼下去这枚丹药的,从他的脸色看上去,卫语也知道这个丹药的味道并不是很好。
等到张角脸色缓和了一些,卫语便是说道:“天公将军总不是来在下面前表演吃药的吧?莫非是觉得病死有些窝囊,死在我的手上才是好?”
张角一听便是笑了,“死在独占八斗的卫军师手上也不失为一个好结局吗,只是事情还没有谈拢之前,恕在下还不能死。”
张角突然竖起了三根指头,对着卫语说道:“我有三个请求!”
“看来天公将军对自己的处境还不是很清楚,现在的你是必死之人,我只要等你一死,拿下巨鹿便再无困难。而你,又是凭什么跟我谈条件呢?”
“凭你们拖不起!”张角正色道:“老道可以死,但是老道只要吩咐得力手下对老道的死秘而不发,这样黄巾大军的气势还是可以保存下来了的。我承认我们是不敌长亭侯这几万带甲之士,但是真的要大动干戈,估计长亭侯也讨不好!”
“马上就要年关,战事一直拖延下去,恐怕对长亭侯大军还是很不利的吧,你们的士兵家眷都不在身边,佳节一到,我真不知道贵军的士气会跌落多少。对了,还有粮草,想来就算是卫军师家缠万贯,也不可能有隔空搬运的本事吧,只要...”
“够了!”卫语粗暴的打断了张角的话,瞪着张角说道:“说出你的要求!”
“第一,请卫军师与长亭侯禀明,放过巨鹿城中十万黄巾的性命,征用也好,遣散也罢。一年多之前他们还是农家的汉子,老道不求给他们谋发财之道,只要能够回归原本安然度过一生便是好事。”
“可!”卫语几乎不假思索,就同意了下来。
张角笑了笑,便继续说道:“第二,青州渠帅管亥,无双神力,统兵有方,也是老道的爱徒。管亥以后若是和军师发生了摩擦,希望卫军师能够招降与他,不求与曼成那样做一军之帅,能够为长亭侯鞍前马后也是他的福气。”
管亥卫语当然知道,这个汉子可是与关羽大战三十合不分上下的黄巾猛将,张角不说,卫语也是要想着办法弄过来给袁术做保镖的,所以也想都没想点头答应。
见卫语点头,张角从袖口中有摸出了一物,卫语的瞳孔已经瞪大了,那长装试管不是他丢失的药剂又是何物?但是里面只剩下五分之一药水却是让他微微感到了可惜。
“此物乃是老道偶然得到的神药,相信曼成应该已经与你说了,只要喝下去便会变得力大无穷,我那二百黄巾力士便是得益与此物。现在拿出来便是要献给卫军师,作为条件我希望我的黄巾力士都能得到优待。”
张角递了过来,卫语已经飞快的收在了自己的袖中,来不及把玩,已经开口答应了张角的要求。
说实话卫语心中还是微微有些触动。他真是没想到张角居然会说出这么三个请求,而且这三个请求无一例外都是为了别人,跟自己没有一点关系。
“这个也给你。”张角的衣袖好像是百宝箱一般,不一会儿用从中摸出了好大一卷书简。
“太平清经领?”卫语看了看书简封面的字,不难发现这就是张角一生所作。
“没想到卫军师也知道,这是老道的拙作,希望能够对军师有所帮助。”张角看着卫语疑惑的脸庞,则是开口解释道:“军师放心,这本书上根本没有什么道家的鬼神,全都是老道这么多年考察大江南北的心得,一些星象占卜,一些农田水利,若是能为卫军师的事业添砖加瓦,也算是老道的福气了。”
卫语一听,便是随意翻阅了几页,果然与张角所说的一样,这本书籍在这个时代绝对是一份瑰宝。
“对了,老道还有个不情之请。就是我那三弟。说放过肯定不可能的,我们三兄弟乃是这天下大乱的魁首,二弟已死,我也将伏法,只希望卫军师能给我那三弟一个体面的死法。”
卫语放下书籍,“两军交战,刀剑无眼。若是张梁安分请降,在下必然答应天公将军的要求,但若是负隅顽抗,也只能恕语恕难从命了。”
张角点头算是默认的卫语的说法,只是突然问道卫语,“不知卫军师营帐之中可有笔墨?”
“你要这些干嘛?”
“既然军师已经答应,那老道也需要做些什么了。现在便是写下书信,让我那些部将开城投降,无论是巨鹿与河北的事情都需要告一段落了,能少一些杀孽就少一些吧。”
“此话当真?”卫语瞪大眼睛看了看张角,他既然说出要写信给手下投降,那么看样子是肯定不想活着离开了。而张角则是抬起衣袖遮住欲要咳嗽的嘴巴,只是轻声吐出了几句话。
“我身在军师营帐之中,妄言难道对我有什么好处吗?”
卫语仔细想了想,发现张角说的话也实在理,若是真的能够开城投降,那便是省下了太多的事情,巨鹿能够尽快的平定,对整个冀州战局都会起到一踹定音的作用。
更关键的是,张角投降,巨鹿平定,这份出征以来最大的功劳就要坐实袁术的头上,袁术能够得到的赏赐便会越多,对他们的发展是起到了至关紧要的作用。
“你走吧。”但是卫语却破天荒地说出了这么一句。
“你说什么?”
“我说你走吧!既然你选择投降那么现在杀了你也没什么意义,到时候我主只需要一尊张角的头颅,一个投降的巨鹿。至于你怎么活是你的事情,谁又能说明你是张角?隐居起来等死也好,出大汉国境看看也罢,别人只会知道那个天公将军已经死了。”
张角感激看了卫语一眼,便是说道:“既然如此,那角便是告辞了,今日之约角定不会食言。”
看着张角重新罩上大袍,带上斗笠,离开的背影,卫语忍不住有些感叹,张仲景已经一声不响的走到自己的身边,卫语则是轻声问道。
“仲景觉得他还有救吗?”
“没救了!但是刚刚仲景观其面色死相是真的,但是只是病入膏肓,并不是中毒之兆。”
张仲景也是走了,留下卫语狠狠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
“自己始终还是被张角摆了一道,要死是真的,但是当着自己面服下剧毒的丹药,只是让自己安心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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