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早已经开始剑拔弩张起来,对战一触即发。
王进心中其实还是很无奈的,自己来到五代已经很长时间了,相同的场景已经遇到三次了,军人们一言不合就要拉开架势进行决斗,这让他想起了中世纪骑士们为了自己的荣誉而战的故事。
没有想到这种事情又会在眼前发生,两人已经在校场上站定,积蓄着力量想把对方撕碎。
“你用什么兵器?”罗克敌问周黯道,他手中已经拿着一并长柄朴刀,锋利的刀锋向着自己的脸,厚重的刀背向着周黯。
周黯没有答话,转身朝后走去,从地上捡起一把腰刀,刀长约三尺,刀身狭,柄短。这把刀是河东军中常见的兵器,也是步战的主要武器。
刀身狭长,刀口锋利,在阳光的照射下散发出寒冷的幽光。
王进看着两人的动作,周黯脸色沉着冷静,罗克敌脸色狂热激动,这是一件非常匪夷所思的事情,一个指挥使与什将在军中校场当着众多人的面展开生死较量,没有人去阻拦,没有人所不妥。大概是这些士兵已经受够了这种饥肠辘辘的日子了吧,他们要刺激,要找到发泄的途径,眼下就是一个很好的机会。
“少废话,来吧!”周黯受不了罗克敌那种戏谑的眼神,那种眼神仿佛在看一个死人一样,他的心中既愤怒又窃喜。
愤怒的是罗克敌根本就看不起他,看他就像是在看一直待宰的羔羊,窃喜的是罗克敌的轻敌,他知道罗克敌的实力,在乱军之中却是有那么几下子,但是与自己的刀法相差甚远,从军之前,周黯就是有名的刀客,专门帮高门大户看家守院。
这份职业并不光彩,特别是他这种自诩为武林高手的人来说,简直就是耻辱,所以短暂的护卫生涯以后,就来到了军中。凭借着在晋州之战中的出色表现,斩首三级,荣升什将。
所以周黯的内心对自己的本事还是十分骄傲的,罗克敌看不起自己让他心中十分的愤慨。
两人拿着刀对峙了一会儿,没有妄动,都在等待着对方先出手。场面陷入了十分诡异的情况下,周围围观的士兵们噤若寒蝉,并没有平时军中有人斗殴时的狂热。王进站在点将台上就这么看着,心情居然是十分激动的,他很想看着两人在打斗中血溅当场,最好周黯能将这个罗克敌劈成两半。
王进也不知道为什么,心中突然冒出了一个十分惊人的想法,如果刺史自己杀了军中将领,自己割据晋州会怎么样。
军阀谁都想做,那是比皇帝还要舒服的位置,在自己的底盘中无所顾忌,不用听命于任何人的指挥,还可以发展自己的势力。但是很快就被自己给否定了,想成为军阀送需要的条件非常多,除了要有自己的地盘、自己的军队、自己的班底意外,最为重要的就是要有强硬的靠山或者说是盟友。不然很快就会被人灭杀在萌芽之中。
这是意见非常危险的事情,在没有万分把握的情况下只能放在心中想想,而不能露出半分这方面的意图。
…………
“啊!”一声大喝声把王进的思绪拉了回来,周黯与罗克敌的战斗已经开始了。
没有华丽的技巧,没有电视剧中啰嗦的废话,一开始便生死相博,一点余地都没有留。
罗克敌身材粗犷,那柄朴刀使的也是虎虎生威,刚猛无比。周黯的腰刀比朴刀要细长的多,都快类似剑了。俗话说,刀走刚猛,剑走偏锋。周黯的路数自然与罗克敌是万分的不同的。
两人的招式都是简单实用,刺、捅,撩都是冲着对方的致命出去的,好不手软。看的周围旁观的士兵们是阵阵惊叹,很多人已经忘记了这场争斗爆发的原因是什么了,好像在看两人之间比试武艺而不断发出惊叹声。
王进旁边的以为文官模样的人凑到了他的耳边小声的说道:“刺史,在这样下去恐怕要搞出人命,死不是要出面阻止一下呢?”
王进心中暗道:“这可不就是冲着对方的命去的吗?恐怕拦不下来,但是又怕如果除了什么问题,上面怪罪下来,这个刺史最起码要担个领导责任,还是让他们停下来,心中那点龌龊心思还是不要太过于表露出来才好。”
就在王进刚想发话的时候,校场内发生了惊人的一幕。周黯的那柄腰刀照着罗克敌的脑袋就劈了下去,罗克敌举刀去格挡,但是那柄腰刀只是虚晃一刀,突然一转便冲着罗克敌的下盘去了。
一刀惊艳的上劈让罗克敌猝不及防,甚至都没有做出什么有效的放手,就被那柄保养的十分良好的腰刀从大腿根部斜着刺了上去。刀入肉的声音沉闷,鲜血伴随着刀光喷洒而出。
鲜红的血液与白的耀眼的腰刀显现出让人炫目的对比,围观士兵的惊叫与罗克敌的惨叫声充斥这这片小小的校场之内,
罗克敌的一条大腿被从根切断,锋利的腰刀,加上周黯精妙的手法,巧妙的用力,毫不费力的就将他的一条腿切了下来。
“啊!啊!我杀了你!”罗克敌的一张大脸疼的已经扭曲了,但是军中汉子的那种强大的忍耐力让他居然没有立刻昏厥过去,看着自己大腿处喷洒出来的鲜血,就算他的承受能力在强也没有办法接受,大量的失血让他的脑袋昏沉沉的,眼睛一黑,昏了过去。
“你们还看上什么,郎中呢,快他妈给我滚出来!”罗克敌的心腹,军中副将急切的喊着郎中。
可惜的是,一条大腿断了,这种巨大创伤别说治愈伤口了,能不能保住命还十分难说。以现在的医疗条件,止血就是一件十分苦困难的事情,更加不要说后面十分凶险的伤口感染了,一般战场之上只是被砍了几刀,生存希望就十分渺茫。
“周黯,你竟然敢袭击指挥使,杀无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