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铄等人进了冷宫,两名卫士随即守在门口。
他们背靠着大门,提防冷宫的大门被风吹到关上。
“多留几个人在门口。”曹铄吩咐了一句:“云长、翼德,你俩也留下。奉孝身子骨弱,在大门外面等着。”
关羽和张飞答应了,带了十多个卫士守在门口,郭嘉则由两名卫士陪同,等在大门外面。
陪在曹铄身边的,只有曹恒和赵云、马超两位将军,以及邓展、祝奥和二三十名卫士。
冷宫占地也是不小,穿过前面的回廊,后面有一片花圃。
除此之外就只是十多间房舍。
自从来到这里,曹铄就觉着哪里不太对劲,可他又实在是说不上来。
甘始停下脚步,曹铄等人也跟着停下。
“怎么回事?”曹铄问了一句。
“奇怪了。”甘始嘀咕道:“以往我在这里的时候,总是听见有人哭,可今天是怎么回事?”
就在他嘀咕的时候,对面的回廊上一条人影一闪而过。
跟在曹铄身旁的曹恒看了个清楚,他往那边一指:“父亲,那边有人!”
曹铄等人并没有看到人影,听见曹恒这么一说,他们纷纷跑了过去。
甘始跟在后面。
众人来到一间厢房门口。
曹恒指着那间厢房说道:“就是这里。”
祝奥上前,一脚把房门踹开。
一股阴冷的气息随即扑向众人。
曹铄亲眼看到对面的墙壁上一道人影一晃,随即消失的无影无踪。
他看向甘始。
甘始好像很不情愿的走进房间。
站在房间正中念念有词,过了片刻,甘始往房间的一角猛的一点,喝了一声:“疾!”
只听见房间一角传来一声凄厉的女人哀嚎,接着阴冷的气息居然比先前淡了不少。
“其实这里的每一间房都可以找到他们。”甘始向曹铄问道:“魏王是要我一个一个的抓,还是要我干脆把她们都给召唤出来?”
“召唤出来,让她们都散了。”曹铄说道:“在皇宫后院作妖,要是将来牵连到我的家人,我可不惜让她们灰飞烟灭。”
“魏王的意思我明白了。”甘始退出了房间,站在花圃中间念念有词。
说来也奇怪,原本紧闭着房门的厢房居然纷纷打开。
曹铄等人什么都没看见,甘始却在对着空荡荡的地方说着什么。
他的语速很快,曹铄等人根本听不清他在念道什么。
当他不再说话的时候,萦绕在这处宅子里的阴冷气息居然散去了不少。
“父亲,好像还真的有用。”曹恒小声对曹铄说了一句。
曹铄点头,向甘始问道:“你和她们都说了什么?”
“我只是把魏王的意思转告给了他们。”甘始说道:“他们也都明白了魏王的意思,以后再也不会出现在这里,不过皇宫里并不是这么的干净,我还会一处一处的去查,把所有的邪祟都给找出来。”
“交给你了。”曹铄很平淡的说了一句,招呼众人离开冷宫。
当他们离开冷宫以后,曹铄对甘始说道:“从今天起,你就是我身边的术士。我已经令人把左慈和于吉都给请到长安。祭天的时候我还要带着你们,皇宫里的东西,你尽快清理干净,要是疏漏了半个,我对你的信任可都会彻底的崩塌。你也知道,我一旦不再信你,后果会是什么样子,你应该会很清楚。”
“魏王的提醒我记下了。”甘始回道:“于吉和左慈两位都是有能耐的,他俩要来,别说我本就没有心思诓骗魏王,即便是有,也不敢提起。”
从先前甘始居住的宅院门外走过,曹铄吩咐:“我离开之前你就住在这里,除了在皇宫搜寻那些脏东西之外,不得擅自走动。”
甘始答应道:“魏王放心,我明白该怎么做。”
曹铄招呼了一声众人,把甘始丢下,往前去了。
跟在曹铄身边,曹恒小声问道:“父亲就任由甘始住在皇宫里?”
“先前这里还不是我们的家,且由着他。”曹铄说道:“等到这里是我们的家以后,他再想在这住太久,我可是不会答应。”
曹恒没再多说什么,跟在曹铄身后往前走去。
“主公,今晚要不先……”亲眼看到那些诡异的现象,赵云小声对曹铄说道:“可不要在这里招惹了邪祟才好。”
微微一笑。曹铄说道:“原先我是打算住在馆舍,既然出现了这些事情,当然不能那么轻易的离开。我倒要看看,究竟有什么邪祟,难不成晚上还敢来害我。”
从赵云话里听出了什么,郭嘉问道:“是不是果真有邪祟?”
赵云和马超相互对视了一眼,邓展与祝奥也彼此看了看。
没有人回应,郭嘉却能从他们的脸上看出不寻常的意思。
“主公,既然这里不干净……”郭嘉说道:“要不还是先住在馆舍,等左慈和于吉两位先生也来了,再住进皇宫不迟。”
“我是大魏之王,皇宫早晚是我的家。”曹铄说道:“还没有登基,反倒先被邪祟给吓住了,要是传扬出去,岂不是被天下人笑话?”
“主公说的虽然是没错,可我还是觉得……”郭嘉还想劝说。
曹铄却把他给打断,向曹恒问道:“你敢不敢留在这里?”
“父亲尚且留在这里,我有什么不敢?”曹恒回道:“我会陪在父亲身边,即便有什么邪祟敢出来作乱,只管杀了就是。”
“既是邪祟,当然早就已经死了。”曹铄笑着说道:“难不成你还能把已经死了的给再杀死一遍?”
“即便已经死了,只要它们敢出来作妖,我就会要他们再死一次。”曹恒回道:“不过是再斩杀一次,没什么好担心。”
曹铄哈哈一笑,轻轻拍了拍曹恒的手臂:“既然如此,那你就留下。你我父子一同对付邪祟,我倒想看一看,有我住在这里,还有什么东西敢出来作乱!”
他随后对郭嘉等人说道:“你们晚上不用陪在这里,都去馆舍歇着吧。”
郭嘉回道:“这里不太干净,主公与长公子留宿,我们要是也走了,岂不是……”
“皇宫,不是你们该住的地方。”曹铄说道:“都听我的,身边有曹恒一人也就足够。”
看向邓展和祝奥,曹铄又补充了一句:“你俩也不用留下。”
邓展回道:“郭公和几位将军可以离开,我与祝奥却是绝对不成。我俩是主公身边贴身护卫,要是也离开了,主公和长公子身边岂不是连一个人都没有?无论如何,我们都不会在外面居住。”
“主公,我们也都留下。”马超也说道:“把主公和长公子留在这里,我们始终觉着不太放心。与其到了馆舍还时刻牵挂着,还不如一直跟在主公身边,至少也能落个心中安稳。”
郭嘉也说道:“将军们都不离开,我一个人住在馆舍反倒不会太安稳,倒不如陪在主公身边。”
众人都不肯离开,曹铄也知道在这样的情况下不可能说服他们,于是点头说道:“你们的心思我都明白。既然你们不打算离开,我也不好勉强。那就都留下,只不过要是遇见什么不同寻常的事情,都不要轻易出来就是。”
“我们只在主公身边,绝不会四处乱走!”众人齐声应了。
当天下午,众人又陪着曹铄在皇宫里走了一圈。
只不过这次走的时候,他们心思并不是皇宫,而是一直都琢磨着哪里会有不干净的东西……
从众人脸上看出他们有所担忧,曹铄也就没再坚持把皇宫走完。
天色还早,他就吩咐众人一同前往寝宫。
他们来的当然是曹铄的寝宫。
进了寝宫以后,郭嘉对曹铄说道:“主公,这里应该是干净的很。早先我们去冷宫的时候,才进门就感到有股森冷气息扑面而来,来到这里倒是什么都没察觉到。”
“我倒是不担心那些。”曹铄对他说道:“我在寻思着,你们今晚住在什么地方。寝宫只有这么点大,总不能要你们全都睡在前面的庭院里?”
郭嘉回头看了将军们一眼,随后对曹铄说道:“我们睡在什么地方都没妨碍,只要主公能够住的安稳就好。”
“邓将军。”曹铄对邓展说道:“以往在洛阳的时候,你和祝将军对寝宫也是最熟悉,先给奉孝和几位将军安顿下来。”
邓展答应了,曹铄又吩咐了曹恒一句:“今天晚上你和我住在一起,要是有什么古怪,你我父子也好有个照应。”
“我会陪在父亲左右。”曹恒当即答应了。
“郭公,几位将军,请。”邓展示意郭嘉和几位将军跟着他走。
郭嘉等人向曹铄告了个退,跟着邓展走了。
寝宫其实也是一座庭院,这里同样有着不少房舍,其中多半都是以后留给侍女和仆从的。
邓展与祝奥在曹铄入住皇宫以后,肯定是不会居住在这里,毕竟曹铄的后宅一直都是女卫士们在值守。
众人在邓展的安排下入住寝宫各间房舍,曹铄则带着曹恒来到了他今晚的卧处。
走进房间,曹铄向曹恒问道:“刚才发生的事情你怎么看?”
“我并没有什么看法。”曹恒说道:“实话说,我也是头一回见到这么诡异的景象,没想到世上居然还真的有那些东西……”
“世间这么大,什么诡异的东西都是会有。”曹铄说道:“我们以往没有见过,并不意味着世上不存在。所以决定留在这里,我只是要向那些东西宣告,从今天起,这里有了主人,到了他们该离开的时候。”
“无论父亲怎样决断,我都会一直追随。”曹恒回道:“即便真有邪祟敢来这里搅扰父亲,我也会挡在前面,至多让他们再死一回。”
曹铄哈哈大笑,拍了一下曹恒的肩膀:“话说的霸道,和我脾气确实有几分相像!”
“与父亲相比,我还差的远。”曹恒躬身应下了曹铄的话。
“恰好这会没有旁人,我俩好好谈谈去了匈奴,你会怎样打算。”示意曹恒坐下,曹铄问道:“匈奴人与羯人多有不同,他们虽然凶残,虽然常年袭扰边关,却又不像羯人那样试图把中原人彻底给灭掉。有关如何对待他们,你究竟是怎样盘算的?”
“回禀父亲。”曹恒说道:“我是打算利用呼厨泉,要他召集匈奴勇士讨伐去卑。倘若匈奴人自家能够平定这些事情,我们的将士就不用再受征伐之苦。将士们能多一个活着返回中原,对大魏来说就是保全了丁点力量。父亲虽然励精图治,使得大魏人口这些年每日都在增长。可早些年的战乱,却使得人口锐减的厉害。要是不利用匈奴人,而是只懂得让我们的将士上阵厮杀,早晚有一天,我们会没将士可用。”
“说的确实是个道理。”曹铄点头:“其实我一直想要和你说的也是这件事。这么些年我一直致力于扩充人口,可百姓再怎么生养,也不至于三五年之内就能让人口成倍增长。没有二三十年,我们中原还不太可能振兴壮大。等到将来你从我手中接管了大魏,可得记住,身为一国之君首先得要国中百姓众多。我们中原对于周边的异族来说,从来都不是什么天朝上国。在他们看来,我们不过是一块随时可以咬上一口的肥肉罢了。对待异族,务必做到除恶务尽,可千万不要摆出天朝上国,可以容忍他们过错的宽宏姿态。一心一意追随我们的,我们或许可以宽宏。与我们争斗不断的,他们从来都是怀着要灭掉中原的心思,我们绝对不能对他们有半点宽宏的意思。”
“父亲的话我都记下了。”曹恒回道:“我也从来没想过要容忍异族。这么些年,他们抢掠中原,诛杀我们中原百姓,倘若我们对他们宽仁,就是对中原百姓不负责任!”
“能看明白这一层,可见我的话并不是白说。”曹铄说道:“来到长安,你我父子也没有其他事可做,趁着这些日子好好歇着,过些日子可是会有忙不完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