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晟又是腾空而起,稳稳跳到马,拉紧缰绳,将其控制住。再看队伍的最后,巷尾的那个缺口却是来大,更多的金人骑兵踏倒两边的土墙,从几个向同时涌了进来。
徐晟心中一凛,暗道:“如此可不是什么长久之计,得赶快带菁儿突围!”想到这里,来到菁身前,一个伸手之后,将她拉到马。
徐晟掉转了向,经过被他刺死的一个金兵身旁时,伸出手来,准备将尚自立着的长枪拔出来。不知是用力过猛还是枪杆不牢靠的缘故,他这一下却只是拔出了大半截,枪头还留在了那人的胸口。这样一来,近处地几个金兵见他并没有拿到武器,都放心大胆地冲了来。
苦笑之中,徐晟手暗暗运力,依旧行云流水般地使出一招招真才实。几下之后,又是几个金兵被戳、扫、点、拨倒在地。正在手顺之中,却不提防手的枪杆又断了一截。“真是碍事!”徐晟骂了一声之后,将只剩一半的枪杆扔向一个金兵。看似随意的一招之中,实则蕴含着极大的内力,那金兵招架不住,也是从马摔了下来。
这时,另一个金兵觅得其中的间隙,扑了来。徐晟下意识地一惊,控制胯下的马后退了半步之后,让他扑了个空之后,正要采取进一步措施之后,却见那金兵项早中一箭。不用,这支箭来自怀里人的飞燕弩。
徐晟笑道:“要不是你,差点着了他的道。菁儿,坐稳了,我们这就杀出重围!”双腿夹紧马后,两手从地拔出两支长枪,抵着地的力道,加自身的轻功之后,劣马一跃而起,向前冲去。
这个过程之中,徐晟手的两支长枪似蛟龙一般舞过人群,凡是抵挡之处,尽数被刺穿。大约过了几丈的距离,二人平稳地来到巷口。对徐晟来,冲出规模金兵的包围并不是难事。
“绕道过去,和姨姨他们会合!”菁声嘀咕了一句之后,徐晟轻喊一声“驾”,策马朝着另一边街道而去。
很快,来到巷尾附近的街道。二人扫过之后,吕锵和钟相带着三四个明教弟子身都被染得通红,在那里喘着粗气,而马背,李师师和茶香的尸身也是赫然可见。关心的人之中,独独不见的却是百花。
菁急道:“吕叔叔,姨姨人呢?”“阿也!”吕锵和钟相同时惊叫一声,互问道:“右使人呢?”
“轻梧,你先下来!”徐晟道,“我一个人杀回去看看!”“我随你一起去!”菁想都没想,脱口而出道。
徐晟斩钉截铁道:“不行,那里面太危险了,我一个人去——”“正因为危险,才需要咱们一起,互相之间也好有个照应!”菁道,语气显得更为焦急。
“大姐、徐少侠,就让我回去看个究竟!”钟相将茶香的尸身搬到地,马后,道。“不要耽误了救援!”徐晟果敢道,“就由我和轻梧再走一遭!”
他一拉缰绳,两人朝巷中冲了过去。先前的两支长枪都已断裂,徐晟只能靠着一手驾马,另一只手赤手空拳地开路。所幸菁箭无虚发,差不多能把另一侧的敌军给清扫干净。
没两步路,徐晟愈发觉得没有趁手武器的苦恼。无意之间,他拉缰绳的左手却是碰到了菁腰间的笛子,一把抽过之后,却是觉得还凑合,便道:“菁儿,借你的清辉竹畔一用!”
“这可是天下名笛,不要——”菁还没完,就见他拿着竹笛,轻轻挡过金兵的一个刀劈。让她奇怪的是,这样势大力沉的碰撞之中,竹笛并没有被劈成两段,反而还迎头向,让那个金兵攧下马去。
菁这才明白,他使出了以柔克刚的招式,竹笛反而会更加顺手。然而,就在她的犹豫之下,箭弩却是见慢了,一两个寻得机会的金兵再次扑了来。觑得亲切的徐晟如何没有防备,他将左手一抛,竹笛在空中下翻腾了几下之后,敲中其中一个金兵的额头。在对应声向后倒之时,竹笛稳稳地弹回到徐晟的右手,他再次一个格挡,把另一个金兵放倒在地。
两人在金兵中间左右逢源,权且无虞的同时却是寻不着百花。见对面的金兵渐渐惧怕,踟蹰着不敢前,菁终于看出了另一个包围圈,指着那个向道:“晟哥哥,朝那边杀过去!”
意会的徐晟让马加快了步伐,在放倒三五个金兵之后,依稀之中终于看到了百花的一袭翠衫。此刻的她身处重重包围,已变得十分凶险。尽管如此,她也抖擞着长剑,将来的几个金兵刺倒在地。
徐晟除了催马和对付身边的金兵之外,只能干着急。菁一声惊呼之下,他再次望去,见一支长矛已经从背后狠狠地朝百花刺去。
徐晟大骇之下,想要跳过去。时迟,那时快,斜刺里突然冲出一个黑衣蒙面人,一把推过百花,长矛从她的一侧擦过。由于还有一段距离,二人并不能看清长矛有没有刺中她,但可以肯定的是,有了那一推,即使是刺中,也只会轻伤而已。黑衣人一把架住长矛,反手一转,让那个金兵跟着翻倒在地。之后,他又是左突右撞,身形如鬼魅一般,将近身的几人拍倒。
“迷踪拳?”徐晟心中一愣,暗道,“难道这个黑衣人是燕叔叔?”看到百花无事之后,两人更加专心对付身边的金兵,且战且朝着那边靠近。
再看时,那个黑衣人也是神抖擞,很快打出了一块空地。而百花却是一个踉跄,差点摔倒。这个动作清晰地显示,刚才那一下,长矛还是伤到了她。
那黑衣人忽然一手揽着百花,带她跳到了房顶之,之后,又接连跳过几排屋子,脱离了包围圈。“晟哥哥,既然是燕叔叔救了姨姨,那咱们也赶紧走吧!”菁心安道。“菁儿,你也看出了那是燕叔叔?”问话之中,徐晟不再恋战。
以二人的武功,再次冲出来也不是什么难事。等来到巷尾的街道,徐晟顺手将清辉竹畔重新系到菁的腰间,对吕锵和钟相明百花无事后,众人也都驾马,朝城外奔驰而来。
来到郊外,吕、钟二人和剩余的几个教众合力,很快掘出两个挨着的墓穴。将李师师和茶香简单地下葬后,菁问道:“吕叔叔,这么多年,你为何不回来看她?”语气中带着质问和惋惜。
吕锵默然不语。菁依旧不依不饶,道:“吕叔叔,如果是为了那未竟的事业,对李姑姑却成了空头承诺,你和那世间的负心男子又有什么区别?”
吕锵依旧是无言以对,徐晟见菁从未像现在这般咄咄逼人过,心中明白她确实是为李师师感到不平。钟相打圆场道:“大姐言重了,吕掌旗使如此做,想来有自己的苦衷。”菁不想再多问,转身准备牵马而走。
“她委身于那个昏庸无道的皇帝,就算我回来又有什么用?”菁刚走两步,就听到吕锵撕心裂肺的喊声。
她停了下来,转身问道:“什么叫做委身于皇帝?”“还不明显么,我只是个穷书生,能给她带来什么幸福?”吕锵握紧了拳头,道,“事实也证明,她的选择是明智的!”
菁斩钉截铁道:“吕叔叔,如果你真的这么认为,那我就更加失望了!”“如果不是,为何她要帮着梁山泊招安?”吕锵反问道,“帮着梁山泊收拾明教,让这腐朽的朝廷苟延残喘,也让我们失去了最好的机会!”
菁带着沉重的语气道:“李姑姑身处于夹缝之中,也是无可奈何,宋江打定主意就是这个意图,就算没有她,总有一天也会招安的!”
望着吕锵愕然的神情,菁又道:“二十年了,李姑姑无时无刻都不在等你!天子得到了她,终究是无法俘获她的心。”
徐晟清楚地看到,吕锵的表情有愤怒变成了悲恸。等菁完,他更是不由自主地跪倒在地,喃喃道:“师师姑娘……”
菁缓缓开口,随着《满江红》的曲调轻轻哼唱道:“断梗飘萍,烟水里、似曾相识……”似乎设身处地一般,她的声音中也带着无比凄婉。只一句,就让吕锵泪如雨下,跪在坟前,不能自已。
唱完后,好一会儿,吕锵才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重复道:“是我对不起她……是我对不起她……”菁反而宽慰道:“吕叔叔,既是误会,这也不能怪你。”
谁也没有再话,只能各自体会其中的滋味。这个间隙中,菁拉着徐晟在茶香坟前拜了两拜,伤神道:“茶香姐姐,我会把对你的回忆永远定格在点茶时的神采飞扬,愿你在另一个世界依旧可以陪着李姑姑,一切安好。”(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