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以前的聂风肯定认为沈玉龙是一派胡言,可自从自己觉醒灵眼之后,再加上遇到特种事务局那帮怪人,他才知道这世上有太多不能用常理来推断的事情。
整个二楼陷入一片平静,只有此起彼伏的呼吸声,大家都在静静地等着聂风的决定。
徐老板他们几个虽然知道老友身患绝症,可他买玉是为了治病这事,今天还是第一次听说,以前大家都认为是他寄情于古玉来分散病痛,没想到还有这个治病的法子。
聂风思考了片刻,轻轻将那枚飞天玉佩推到了沈玉龙的面前,“沈老板,您欠我一个人情。”
说完聂风便做回了自己的位子上,大家谁也没想到聂风会这么轻描淡写的将一块唐玉送了出去,本来以为他就算不狮子大开口讹上一笔,也要从沈玉龙这敲去什么贵重的藏宝。
“这……这可不行,我可不能占你的便宜,这事要是传出去我这老脸也别要了。”沈玉龙嘴上推辞,可手却很快抓住那块飞天玉佩,紧紧地攥着不肯松开。
“我可没占您便宜,我不说了吗,您欠我一个人情,至于什么时候还,看我什么时候需要咯。”
沈玉龙顿时觉得眼眶有点湿润了,聂风这次做的绝对是亏本买卖。
沈玉龙随时都有可能旧病复发一命呜呼,那所谓的人情也就随之烟消云散,现在不要一分钱不要一样东西,沈玉龙倒宁愿聂风讹上自己一笔,这样他的心里才好受点。
聂风的心其实也在滴血,你当他不想敲上一笔吗,等过完节之后就要去上海跟高大全办理交接手续,他的身家立刻就会缩大半,现在正是进账补仓的好时候。
可他又考虑到,买卖唐代玉佩,还是块来历不明的,这要是被人捅出去,就算是特种事务局也保不住自己,倒不如直接送出去,万一事情泄露也好说点,自己不是为了钱财,是赠送的。
“好,就冲你这句话,我们俩这个朋友交定了,只要我一天没死,你的事,就是我沈玉龙的事,”沈玉龙拍着胸脯发誓道。
徐老板几人感慨老友续命不易,纷纷表示以后会帮着注意收购上年头的古玉。
“小聂做事仗义,你是老沈的朋友,就是我们的朋友,以后有事尽管开口,别跟我们客气。”
聂风今天来这一趟,见识了几件古物,吸收了不少灵气,结识了四位商界前辈,送出去一块唐玉。
总的来说,他今天的收获绝对比他的付出要大的多,毕竟那块唐玉也不是他收购来的,是一分钱没花就得来的,这也算做了次没本钱的买卖。
几人的收获都鉴赏过了,沈玉龙把沈超二人叫了回来,吩咐服务员上了些简单的菜肴,众人就在这儿把午饭给解决了。
沈超回来的时候,在聂风和沈玉龙的脸上来回了好几次,可他一点异常也看不出来,沈玉龙商海沉浮那么多年,早就喜怒不形于色,聂风的心里更是没什么波动,沈超从他的表情上哪儿能看出什么来。
临别的时候,查老板还送了他一张贵宾卡,在他旗下所有商店里买东西都能享受最低的折扣。
聂风虽然觉得没什么用处,不过既然人家一片好意,自己也不好拒绝,接过来直接揣到包里了。
下午的时候聂风和杜心妮就回到铺子里了,杜心妮考虑再三还是决定先回学校,至少也要完成上半年的学业绩,至于下学期再根据学校的安排临时调整,反正聂风的店铺暂时也开不了。
这次杜心妮反而没让聂风送自己回去,乖乖自己坐火车回去了,说是要**自主什么的,聂风劝了几次都答应,只好第二天一早把她送到火车站让她自己坐火车回去了。
假期剩下几天时间,聂风都是在龚老家度过的,他总在外面跑,龚老担心的很,趁这个难得的机会,师徒二人好好的聚了聚。
节后第二天,高大全的电话电话就来了,已经通过律师事务所办妥了一切手续,就等着聂风去转账签字了,这办事效率真够高的,可见他有多急着将那家店给卖出去。
聂风考虑了一下,把那只定瓷酒坛给带上了,准备办完交接手续就去香港一趟,苏富比那边还等着自己把东西送过去呢。
算算日子十月中旬就是周家大小姐周睿婷的生日了,在香港呆上几天正好等她过完生日再回来,至于生日礼物,聂风还没想好送什么,好在香港什么都有,到时候现买就是了。
现在这年头香港回归还没几年,大家对香港都很陌生,总觉得那里不安全啊,混乱之类的,所以这次在杜叔的强烈要求下,胡伟被留下来看店,欧震霆陪着聂风去香港负责他的安全。
欧震霆的伤早就养好了,现在天天在店里待着看叶苏写字,把他憋的够呛,本来还指望他能跟着陶冶情操呢。
现在听说要去香港,欧震霆三下五除二就把行李给打包好了,他还打听到以前在部队里的领导现在就在驻港部队里,正好趁这个机会去叙叙旧。
杜叔还特意去定制了一个手提保险箱,内部是用于缓冲的隔层,大小恰恰好能放得下那只酒坛。
“杜叔,有心了,要我哪里会考虑那么多,肯定随便找块布裹裹塞背包里就出发。”
杜叔拍了拍聂风的肩膀,递给他一份证书,“这是龚老前些日子送来的,当时你不在家,我就帮你收着了。”
聂风一看,是一份工艺品鉴定证书,上面的所有人一栏写的是聂风自己的名字。
“如果没有这个东西,连飞机你都上不了,还是龚老考虑的周全。”
这只定瓷酒坛,何尝不是龚老心头所爱,可为了一个承诺,龚老还是将酒坛送到香港去参加拍卖,这样重诺的行为给聂风带来很大触动。
因为要去将近半个月时间,所以这次他们没开车,欧震霆拖着行李箱,聂风抱着保险箱打了个车向机场驶去。
现在刚过完节,航班没有那么紧张了,不像假期的时候,很多人都选择去上海游玩,造成一票难求的局面。
昨天胡伟就通过电话帮他们俩定了两张票,只要他们去票务中心付钱拿登机牌就可以。
因为那个保险箱实在是太显眼了,导致聂风不得不一次又一次打开给安检人员查看,他一直坚持没有将保险箱托运,毕竟这东西实在是太宝贵了,不放在自己手边看着实在是不放心。
高大全还特意开车来机场接他们,省去了他们很多麻烦。
考虑到高大全还有个卧病在床的老父亲需要照顾,不能离开太久,所以他委托律师事务所全权根据草拟的合同和聂风完成交易。
聂风仔细查看了事务所提供的那份厚厚的合同,和当初约定的并没有什么出入,于是爽快的把合同给欠了,高大全最后还是来了,接过支票的手都在不停的发抖。
“说实在的,我真的没想到自己会把这家店给卖掉,我以为这家店就是我的第二生命,”高大全去银行转过账之后,非要来再看上一眼,聂风索性就陪他来了。
“恐怕以后我打这过都会绕着走的,触情伤情啊!”
“别想太多了,还是先把伯父的病治好才是,”聂风不住地劝慰道。
送走了高大全,聂风回到店里,店员们都知道面前这个年轻的小伙子就是未来的老板,都默不作声的看着他,怕他不兑现之前的承诺。
“看来大家都怕我改主意,不过说实话,我确实改主意了。”
店员们听了心里一惊,难道新老板竟然要刚过河就拆桥,之前承诺的话都不作数了。
“大家别紧张,本来我是想关店重新装修的,后来想想有点操之过急了,等到我有一个详细的计划之后,我才会着手对这家店进行改造,改造期间,我之前的承诺依然有效。”
听聂风这样说大家这才放下心来,纷纷欢呼起来,旁边店铺的人听到欢呼声都跑过来看热闹,不知道这家原来死气沉沉的店是怎么重新焕发活力的。
既然继续经营,那就更不用聂风烦心了,高大全留下的货品还够卖上一阵子,本身款式就不是太新,销量肯定上不去。
安排好了上海的事,聂风和欧震霆又飞往香港,好在上海飞香港的航班有很多,就算是临时买票也能买到。
他那个保险箱就是个大累赘,走到哪儿都不方便,尤其是安检的时候,每每看到那些安检员如临大敌的样子,聂风心里就想发笑。
上飞机累赘,下飞机也累赘,过香港海关的时候聂风居然被拉到了小黑屋里,怀疑他私运非法文物出境,最后还是联系了苏富比方面的人给他担保,海关方面才放他离开。
苏富比拍卖行是世界上最古老的拍卖行,成立于1744年月伦敦科芬园,创始人是书商山米尔贝克。
1884年,苏富比拍卖了世界历史上第一本活版印刷的圣经,底价100英镑,最后经过几轮叫价,以900英镑成交,创下了当时单本书籍成交的最高纪录。
197年苏富比在香港设立办事处,最终发展成亚洲拍卖行巨鳄,龚老选择这家拍卖行不是没有道理的。
“就是这里吗?”欧震霆和聂风下来出租车看着那硕高的门头说道。
聂风点了点头,拎着保险箱的手攥的更紧了,“嗯,就是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