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的谈话完全就不在同一频率上,用鸡同鸭讲来形容,都是在夸赞两人卓越的领悟能力,完全没有一营养的废话多了,茶水自然就消耗惊人。
闻看着竹筒里茶叶的下降速度,感觉整个十指都在发疼。
“闻爵,一战成名,当为天下少年之表率。”苗训的养气功夫着实惊人,到现在脸上还带着和煦的笑容与闻侃侃而谈。
“苗先生,高人雅士,当为世间众人之楷模。”闻脸上微微露出笑容带着佩服的神情道。
“哪里,哪里!闻爵,少年俊杰,志存高远,将来必为朝廷之柱石。”苗训捻须赞叹道。
“苗先生,实在过誉了!闻某怎能与先生比肩,先生心忧天下黎民,心系国之社稷,来日必成先圣之典范。”闻用激动的语调慷慨陈词道。
坐在一旁的谭凤仪强忍着心中要揍人的冲动,终于听到两人的谈话内容,从答非所问进化到了互相吹捧。
完全不知道此时闻心中早就开始破口大骂这个牛鼻子老道,在十万造反大军的环绕下,居然谈壮志话豪情,纵谈历史古今、臧否英雄人物!这该死的苗训到底是有多么想弄死自己,完全就是嫌自己死的不够快啊!
现在陈桥这个地方,只有一个人适合展现胸中万千豪情,那就是赵老二。其余人等凡是有这种豪情的,只有变成豪猪的下场。
听了大半天两人毫无营养的吹捧赞赏,谭凤仪实在是听不下去了,在这样放任下去,隔夜饭将要不保,直接开口打断两人的吹捧道:“苗先生,为何遣兵包围馆驿,可是这里有人犯了律条?”
见谭凤仪插话询问,闻果断闭口不再言语,这要是在互相吹捧下去都有往基情四射发展的趋势。
苗训看了一眼闻,见他只顾着端茶润喉,完全没有阻止谭凤仪问话的意思,只好出言解释道:“圣女,莫要误会。只因大军北上抗辽,斥候回禀馆驿之中闻爵之仪仗有些许疑。为防不测特遣兵以策安全,此乃行军作战标准流程,并非表示此地有人犯律。”
“苗先生,本爵仪仗之所以超配,实因朝廷命闻华书院全体学子一体进京所致,朝廷文牒应当早就传檄各处巡检。苗先生为何不知?”闻讶异道。
“大军行进,历来谨慎从事,此为惯例,万望闻爵与圣女莫生误会。”苗训拱手致歉道。
谭凤仪阴沉着脸道:“苗训,我已明确表示拒绝做白莲圣女,以后在如此称呼于我,莫怪我不讲情面。”
“此乃张社主与白莲众位元老法定,光义不敢擅专,请圣女见谅。”苗训脸色严肃的起身拱手执礼道。
谭凤仪右手瞬时握住腰间七寸青锋匕首,面带冷色道:“你真是不知死活........”
场面眼看就要失控,要是现在发生流血事件,就等着驿馆中的众人一起完蛋吧。
闻豁然起身喝道:“你们都给我冷静,一个个都老大不的,为了一个圣女的称呼就要血溅三尺,看见你们这些人动不动就喊打喊杀的我就来气。”
苗训立即拱手施礼道:“圣女请息怒。”
谭凤仪眼神冷冽的望着苗训道:“带我去见赵二郎,他是这次的抗辽大将,现在必然已到陈桥,不要你做不到。”
“现乃作战行军之中,圣女要会见赵太尉,于制不合.........”苗训眼见谭凤仪脸上的煞气越来越浓重,唇角抽了抽赶紧转口道:“闻爵年少英杰,拜会赵将军当无不可,圣女自可随同闻爵一道前往。”
谭凤仪神色冷冽的看着苗训道:“带路。”
闻讶异道:“我什么时候要去拜会赵太尉了?”
谭凤仪狠狠的盯着闻威胁道:“去拜会赵太尉,你难道不同意?”
眼见谭凤仪神色不善,闻果断回道:“同意,当然同意。”
这就是赤果果的威胁啊!看来关于白莲圣女这件事情,赵老二没少在里面搅和。
不过去见赵老二是必须的,要不然怎么获得从龙之功呢。正愁没有由头,现在好了刚打瞌睡就有人送枕头。
三人刚要起身离开驿馆简陋的厅堂,就看见尼姑静缘从门后边闪了出来,嘴里嚷嚷道:“师姐,也带我一个。”
闻撇嘴道:“你居然偷听?”
尼姑静缘一皱鼻子不高兴的道:“什么偷听,我是路过。”
闻啧啧叹道:“记得之前你总是用两个字来形容我,现在发现你也不遑多让啊!”
尼姑静缘可爱的脸上难得显露出可爱的红晕,强忍着有羞涩的神情争辩道:“你才无耻,懒的理你,师姐我们走,不理这个坏蛋。”
闻微微一笑摇了摇头,看着尼姑静缘红着脸拉着谭凤仪秀美的玉手一个劲的往驿馆大门外走去,苗训也紧跟了上去,等到三人一道出了驿馆的大门。
闻才喊过院中的郑捕头声嘱咐道:“老郑,我现在要去行军大营,你现在必须严格约束驿馆人员,在我没有回来之前,禁止人员擅自外出,更不得有过激的言行举止。这事关我等性命,可容不得半疏忽。”
郑捕头脸色认真的头道:“爵爷,您放心吧,我保证会严格约束众人的。虽然不上来,但我总感觉事情有不太对劲。爵爷,您可要心行事了。”
经年的捕快生涯,让郑捕头敏感的察觉到事情有些诡异,虽然不出那里不对劲,但心中的忧虑却在逐渐增加。
闻轻轻一笑,拍了拍郑捕头的肩膀。
在郑捕头凝重的目光注视中,闻徐徐离开的脚步似乎带着无尽的杀伐之气,一步步坚定的迈步出了驿馆的朱漆大门,身形仿佛走进了血海滔天之中,只有前方谭凤仪的一袭白衣,像是血海中的一朵白莲在远方飘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