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嘴。”闻沉声喝道。
听到闻不含丝毫感情的呵斥,谭凤仪芳心就是一窒,顿时一股委屈感,涌上心头,正想挣脱闻的束缚。
闻的声音却再次传来:“不想死,就老实。”
但已经回神的谭凤仪,岂肯被闻继续压在身下,手臂微一用力,就想将闻推开。
一股狂风卷杂着尘土却唿啸袭来,闻手臂再次用力,使劲抱住身下的谭凤仪,不让其动作,口中却大声喊道:“郑和,第三道壕沟火。”
不足十息,又是一道黑色的幕墙,随着不断的爆炸声,腾空而起。
无数的尘土伴随着残肢断臂,从空中飘荡而下。
祭台距离爆炸之地,不足三百步,如此众多的**一起炸响,整个战场范围内,其实就没有一处是安全的所在,无论是被爆炸之力催动四散飞舞的碎石,还是流矢断器的误伤,都有可能随时要掉人的性命。
至于那些哑掉的**包,更是多不胜数,军营四周被大体挖成了三道壕沟防线。在挖掘壕沟的时候,就已经事先埋藏了大量的**,然后用油绳将其连接,其实这些天闻看似毫不在意,却一直在心中向上天祷告。
若是在叛军未进攻之前,就有滂沱大雨而下或者天气炎热到油绳无火自燃,那这一场辛苦就会白费,甚至有可能会出现战败的风险。
好在天公作美,没有出现什么意外状况。
前面一切顺利,若是不心,被这最后一哆嗦给弄丢了命,那就太冤枉了。
“你抱够了没有。”谭凤仪又羞又恼的道。
“没。”闻脱口而出,这是一种发自内心的感受,虽然此刻的他并没有多少闲心去过多的进行这种感受,但身体还是非常诚实的进行了传达。
闻微微抬头向阵前看去,五万叛军已经被两次大型爆炸完全打蒙,幸存的兵士正苍慌的向后撤去。
“........”对于火药的威力,谭凤仪非常清楚,也知道现在不是胡闹的时候,但闻的回答,却让她又羞又气。生平第一次被一个男子拥入怀中,居然是在这种情形之下,一花前月下的浪漫感觉都没有。
那个少女不怀春,古代十五岁的女子,好多都已经嫁作他人妇,甚至生子为母的也不在少数。
又有那个少女不希望能在一个温馨浪漫的坏境中,被情郎轻轻的拥进怀中,享受爱情的喜悦。尽管古代的女子会更含蓄一些,但火辣的女子,那也不是没有。
可现在的情形,实在不是一个谈情爱的美好时刻。空气之中,不但尘土飞扬,更伴有阵阵血腥之气,甚至有许多的残肢断臂,从空中不时的坠落而下,这实在不是一个能让人遐想幸福爱情的环境。
更何况现在抱着自己的还是闻这个混蛋。
女孩的心思,男孩你别猜,你猜来猜去也猜不明白。
这句歌词实在是太正确了,像谭凤仪这样果敢聪慧的女子,一旦涉及到情感,思维也会无限的跳跃。
“郑和,火箭准备,引燃第一道壕沟。”闻见叛军已经退到第一道壕沟处,立即向郑和大声吩咐道。
三道壕沟中都埋藏了大量的**,现在就只有故意放叛军进来的第一道壕沟处还有**没有燃。
有了炼制的少量汽油,火箭就成了真正的火箭,落地不灭是最基本的要求。
宋初已经有少数地区在使用石油,现在民间喊其石漆或者石脂水,而西域人则用勐火油来称唿。只是石油直接燃烧,烟气会很重,味道更是刺鼻难闻,所以用的人还非常稀少,但石油经过简单的蒸馏之后,就可以得到三种原料,汽油、煤油、沥青,这些都是好东西。宋朝的大科学沈括就曾预言此物,必将大兴于世,也是他第一次在《梦溪笔谈》中用石油来进行称唿。
如今这种可以造福万民的燃料,被闻当做战争的武器应用到了大规模的战争之中。
燃的火箭,将火焰送达第一道壕沟处,无数的燃火,瞬间燃起,事先埋藏好的**,顷刻之间,就在叛军的后撤道路上轰然炸响。
站在扬州城墙上观战的李重进,心情可谓是波澜起伏,眼见己方军队,已经顺利攻入到第二道壕沟处,结果形势却急转直下。
那道纵横几里地的烟幕,仿佛一击重锤般,直砸心窝。
爆炸的巨大轰鸣声传来之后,李重进顿时就感觉到一阵阵的头晕目眩。
当再一次的爆炸轰鸣声响起,烟雾暮然间腾起,他更是犹如坠进了无底深渊。
他实在是没想到,神雷这种物事,在达到一定数量后,竟会有如此大的威能。仙门传授的**包,就已经让他惊为神迹,甚至一度认为只要拥有此物天下便能唾手可得。
现在的李重进并不明白量变引起质变的道理,当几百吨**,在方圆不足五里之地炸响,这些**的威力已经足够将此地荡平三次以上。
他只是感觉到自己的信心,正在迅速的消失坍塌,五万上阵的士卒,已有半数失去战斗能力,无数的尸身,更是凌乱的散落在不足五里的战场之上。
眼见己方军队,连后撤的道路都已经失去,而宋军却士气如虹般的从军营之中骤然杀出。
顷刻之间,剩余的士卒,便损伤殆尽,李重进深咳一声,嘴角顿时有鲜血溢出,身体不受控制的向后躺倒,站立其后的李信连忙将其扶住。
“太尉,您没事吧?”李信急切的问道。
“有事......无事........有又什么关系呢?一招不慎,满盘皆输,不是自家器物,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我们过于相信自己的能力了。”李重进黯然道。
拥有了神雷,以为对方最多也就是与自己掌握的一样,可是通过这一场战争,才明白谁对神雷的应有更加得心应手,可惜已经太迟了。
“太尉,如今我军损兵严重,扬州断然难以守住,为今之计,我们只能寻求李唐帮助,之后再想他法。”李信建议道。
李重进叹气道:“如今宋廷大胜,李那个胆鼠辈,岂敢收留我等,若我们前去投奔,恐怕他会将我等羁押而献于宋廷。”
“........太尉,天下之大,总有我们容身之所,留的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总会有我们复起之时。”李信劝慰道。
望着已经跨过硝烟弥漫的战场,开始向扬州城门攻来宋军,李重进苦笑道:“天之下大,已无我容身之所。现在看来,本官是一次错,处处错,以致使局势糜烂,而无法挽回。当初本官就不应听信翟守之言,若同李筠一同举事,或可有一线生机......
李筠之死,本官难辞其咎,既然是本官愧欠与他。那本官还他就是了,黄泉路上,也好携手一程。”
“太尉,您万万不可.......”李信惊讶道。
“我意已决,不用再劝,本官岂能输与李筠之辈,更不会给宋廷羞辱与我的机会,闻一介浮夸儿用旁门左道战胜本官,将来定然不得好死。
本官九泉之下,再与他算账。”李重进惨然一笑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