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拱殿里,批阅了许久奏章的赵匡胤,正起身在殿内来回踱步,用以缓解因长时间伏案朱批,而变得有些模煳的视线。
“启奏陛下,王官人已到,正在殿外等候。”一个内侍轻步上前禀报道。
“宣他进来吧。”赵匡胤示意道。
“诺。”
内侍施礼应了一声,退几步,便出了殿门,去宣王仁赡觐见。
过了盏茶时间,王仁赡便在内侍的引领下,来到了垂拱殿,见到赵匡胤正在向殿门之外,进行远眺,立即拱手施礼道:“微臣王仁赡,拜见陛下。”
听到王仁赡的声音,赵匡胤轻舒一口气,出言道:“王卿家,辛劳了。”
“为陛下分忧,乃是微臣的荣幸。”王仁赡客气道。
“查证如何?”赵匡胤淡淡的问道。
“回禀陛下,有关梅长苏的出身文字,武德司已经探查仔细。”王仁赡回道。
“禀来。”赵匡胤吩咐道。
“诺。”王仁赡应道:“闻爵举荐的梅长苏乃青州颜神县人氏,梅家旁支,份属五服,有兄妹三人,全家生计均依附与梅家矿窑。
梅长苏其人乃闻华书院第二批学子,蒙学之后,便在闻府负责制作神雷各项事宜,论其才学,中庸而已,但做事严谨,认真仔细,闻爵以此为判断,才允许他主持神雷如此危险的事物。”
“哦,如此来,闻爵倒也是举荐无错,不过这子,实在不安好心啊,想把朕当傻子来煳弄。”赵匡胤哼声道。
“陛下,何出此言?若是从闻府遣人负责朝中神雷制作,梅长苏确实是不二人选。”王仁赡疑惑道。
“王卿家,你可不要瞧了闻爵,那个子从来就不安好心,朕就不信百十名学子中,只有梅长苏有此才能,可为什么偏偏是他来负责神雷制作。”赵匡胤哼笑道。
“陛下的意思是.......梅长苏不可用?”王仁赡诧异道。武德司已经将梅长苏的祖宗八代都查探清楚了,并不存在什么问题。
“人是可用的,只是成全了闻爵的心思而已。”赵匡胤微微摇头,轻笑一声道。
“微臣愚钝,没有将此事查明,请陛下恕罪。”王仁赡施礼请罪道。
“王卿家多虑了,这只是闻爵的一心思,与大局无碍,再只有如此一安排,恐怕难随闻爵心意,到时候有他受的。”赵匡胤意味深长的道。
“.......”
语毕,殿中两人都没有继续言语,向殿外天空眺望的赵匡胤仔细梳理了一下思路,才继续道:“前次,朕去闻府,听到闻爵亲口言及他的家师,那位大儒的才学,实在令朕敬服。
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如此警世恒言,至今仍在朕的心中回荡不已,如此大儒,却无缘得见,总是一件憾事。”
“请陛下恕罪,自上次从御带处得知闻爵有如此一位当世大贤的师长,武德司便不遗余力的进行探查,但微臣实在无能,至今仍然难以探查出任何关于这位当世大贤的蛛丝马迹。
请陛下允许微臣句妄言,微臣现在都开始怀疑闻爵的家师,是否真实存在。”王仁赡犹豫不决的道。
“哦,王卿家如此怀疑的根据是什么?”赵匡胤略微思索一下,才询问道。
“回禀陛下,人只要存在世间,便定然会留有踪迹,柴米油盐酱醋茶,任何一样物事的取得,都要与其他人发生关联,只要发生关联,就会有人证,但微臣苦探数月,至今仍然一无所获。
如此奇异的事情,几乎没有发生的概率。
从闻爵的学识来看,我们可以肯定闻爵定然有着非凡的传承,那他的家师,学识定然也极为出众,单从此来看,逍遥子其人必然存在。
但另一,要想做到在世间踪迹全无,其本身必然有着惊人的艺业,微臣指的不是学识,而是武艺,想必关于这,陛下要比微臣更加知晓
而闻爵本身没有任何的武艺传承,若逍遥子其人,真实存在,那为何闻爵只继承了学识,却没有继承武艺,那怕闻爵体质不适宜练武,无法如陛下这般有着惊才绝艳的武艺,但仍然可以习练一些简单的武艺,用来防身,这才是比较合乎情理的做法。”王仁赡分析道。
赵匡胤思虑片刻道:“王卿家,所言也不无道理,闻那个混账,一向偷奸耍滑.......我们谁也不知他那句为真,那句为假,多方印证总是好的。”
“若闻爵家师逍遥子,果真存在........”王仁赡停顿了一下,才继续道:“陛下,武德司密谍曾查探出一丝荒谬不羁的传言,当今人世间有仙人现世,而传言中的人物,似乎是闻爵,若果真如此,闻爵家师逍遥子,难道会是仙人不成........?”
“王卿家不用顾虑,不妨直言。”赵匡胤淡淡的道。
“是,陛下。”王仁赡应道:“武德司在探查闻爵出身文字时,曾与白莲密谍有过短暂的交集,从而听到一些关于‘千年仙门’正在追查闻爵是否为新一任‘广寒仙使’的传闻。
对此,微臣感到十分诡异。”
听到王仁赡口中出千年仙门四个字,赵康胤脸色骤变,沉声道:“还有何消息?”
“请陛下见谅,只有这短短的一句,微臣也实在拿捏不准,才斗胆启奏,请陛下恕罪。”王仁赡见赵匡胤脸色骤变,当即不再多话。
“看来,王卿家,以后要对此事多多上心了,朕郑重的警告你,那群人,就是这世间祸乱的根源,秦皇汉武一世英名,皆毁其手。
没想到,他们居然敢在朕的大宋兴风作浪。
王卿家,以后你需留心,一旦查探出千年仙门的所在,要立即回禀,务求毕其功于一役,彻底解决这个祸患。”赵匡胤严声道。
“是,陛下,只是微臣对此事知之甚少,恐难建寸功。”王仁赡从赵匡胤的语气中,就知道自己接了一巨大的烫手山芋,现在非常的想给推辞掉。
“若想办成此事,确属不易,代君王,无不将其以除之而后快,但经千载,他们依然存在。王卿家,只需尽心便是。”赵匡胤宽慰道。
“那关于闻爵是否继续追查?”王仁赡询问道。
“今日便是闻爵冠礼,想必此刻已经礼毕,不日便要上任,成为我朝重臣,我们却对其出身文字,一无所知。王卿家,你以为如何?”赵匡胤面无表情的道。
“微臣办事不力,请陛下责罚。”听到赵匡胤阴测测的语调,王仁赡脑门冷汗直流。
“那样一个子,就要进入朝堂,看来这朝堂之上,又要波澜丛生了。”赵匡胤也没有理会王仁赡的请罪,只是淡淡的了这么一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