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妍点头,铭记母亲的话。
从此苏妍不敢随便接受陌生人的好意和馈赠,初中时被齐思媛拉着去学校门口的小卖部拿泡泡糖的时候,她死也不肯拿那些水果味的泡泡糖。
齐思媛吃了一颗又一颗,告诉她,“很好吃的,姐姐们都说了是推广,又不会害我们,你怎么不吃?我拿了这么多想分一点儿给你,你要是不吃我扔了,要是带回家被我爸爸看见了惨了。”
苏妍眉间有郁色,最终还是摇摇头,“我妈妈不让我拿陌生人的东西。偿”
苏妍以为她会一辈子谨记母亲的话,直到初三的那一年她昏倒在路上。
苏荷每天早上要早起去花市买花,常常会拿一些钱交给苏妍让她到学校吃午餐,那段时间鲜花卖不出去,赚不了几个钱,苏荷省吃俭用把钱都拿去给苏妍交学费买教材,一天的伙食费省得不能再省,于是她便让苏妍到学校去吃,不想让女儿跟她受苦。
苏妍年纪虽小却清楚母亲的艰辛,也想着帮母亲存点钱,久而久之她在学校只吃早餐晚餐,省了午餐那顿,一个月下来省了不少钱,可苏妍也瘦得不成样子。
苏妍谎称是因为要考重点高中忙了些躲过了苏荷的追问。
清城的雨季很多,苏妍每次上学都要经过一条泥泞的小路,自行车踩过去,总会溅起和着淤泥的污水,湿了一双干干净净的鞋。
苏妍看着前面的路,觉得头有些晕,下一刻眼前一黑,整个人连同那辆自行车一起摔在了水洼中,昏迷前她觉得身体有一股暖流跟冰凉的雨水融合在一起。
随后,有人抱起了她。
当她在医院清醒的时候,老师和医生都出现在她面前,见她醒过来非常高兴。
苏妍发现自己躺在病床上,反应过来,一张瘦削的小脸惨白,立刻问道,“老师,我只是最近没有休息好,我晕倒的事您千万不要告诉我妈妈。”
“苏妍啊,老师知道你是个好孩子,你晕倒了把我们吓得不轻,老师怎么可能不告诉你的妈妈。”
医生也抬了抬眼镜,朝她笑了笑,“你这孩子没按时吃饭导致营养不良不怕你妈妈担心?要不是刚才有位小伙子把你送来医院,小姑娘你可出大事了。”
医生难免会把话说重几分,老师看着苏妍愕然不安的样子,拉着她的手低声说道,“苏妍,你别怕,听老师说,这是每个女孩子都会经历的过程。”
苏妍愣住,没反应过来,只觉得小腹微疼。
老师贴着她的耳朵告诉她,“你的成年礼。”
苏妍这才理解老师说的是什么意思,蓦然红了一张脸。
老师忍不住笑道,“小孩子都不好意思,多亏了有位这么高的小伙子把你送到医院打电话到学校,不然老师还真不知道你晕倒在路上。”
苏妍摸着微凉的小腹,碎片化的记忆走马观花一样,她记得是有那么一双温暖的手抱起了浑身冰凉的自己。
苏妍看着老师摆弄的高度,问,“那个哥哥呢?”
她想谢谢他。
老师思索着告诉苏妍,“他送你到医院之后离开了,我也没来得及问他叫什么。”
苏妍皱了皱眉头,“走了吗?”
隔着一面墙的男孩正从洗手间里走出来,身边的另一个一米八的男孩蹙紧眉头叫他。
“你快点儿,再晚点要误机了!本少爷少了你可不去参加那什么破比赛了啊。好端端的学什么雷锋叔叔啊。”
他走了过来,衣服上的血迹已经洗去,仔细闻还是能闻见一股铁锈的气息。
祁墨轻嗤一声,“要不要换件?堂堂萧少爷穿一件沾了……血的衣服去参赛,是不是有些看不起这个建模赛?”
十八岁的萧瑾航眉眼英俊,少年身姿挺拔如松,冷傲得让人不敢靠近,祁墨没想明白他怎么突然从车上下来救了一个女孩,这可真不像他会做的事。
接过祁墨递过来的外套,萧瑾航穿上,悠悠地开口,“如果你不想参加,我现在可以回去换一件衣服。”
祁墨默然,撇了撇嘴,“行行行,我求您陪我参加的,萧大爷,可以走了没?”
萧瑾航淡淡地回眸看了一眼,思忖着片刻。
“哟,还看?该不是看上人家小姑娘了吧,我说你这青春期萌动也得看对象啊,虽然说小姑娘第一次流血被你撞上了,但对方可是未成年。”
虽然他们也才十八岁,但在祁墨看来是不一样,十八岁代表着他们成年了,可以做很多以前不能做的事。
萧瑾航瞥了祁墨一眼,迈开腿往医院的大门走去,祁墨讪笑着跟在他身后,大摇大摆走出了医院。
自那天之后,苏妍一直想再见到那个救她一次的大哥哥,可她不知道上哪去找他,医生和老师也只是见过他一面,并不知道那个人叫什么。
苏荷知道苏妍为何昏迷之后便要求她必须按时吃饭,苏妍虽然答应下来,可午餐还是吃得很少,加上学业繁忙,她的脸色一直不好看。
那天齐思媛买了些零食送到苏妍的班级里,却意外发现她桌子上有一瓶牛奶。
待苏妍回来之后她便问了一句,“桌上的牛奶是谁给你买的?”
按她对苏妍的了解,她不会给自己买这么贵的饮品。(83中文 .8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