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言难尽的午饭后,东方齐坐不住地拉着莫云霄要出去打雪战。几个密探来后,东方睿与他们关在房中讨论着什么。
严木闲着无事,又实在不愿意躺床上,找了一张凳子坐在门口望着莫云霄他们,现如今着急也没用,莫云霄现在像一个孩子般高兴笑,不高兴哭,倒比以前面瘫脸的表情丰富了许多,他甚至有种错觉,觉得暂时也不错,这样莫云霄不用总是为了他的事奋不顾身了,次次都因自己失掉半条命,他亏欠他太多了,今生都还不清了的。
还有身旁的惜月,知道她也会武功,还是东方睿的眼线后,很多时候对自己不知道是真是假,虽然失落却觉得这样更好,若再发生了什么事,也不会那么在意了。
“殿下,你有没有生奴婢的气。”惜月伺候在旁终于有机会小心翼翼地说道。
严木摇了摇头,望着雪地玩得不亦说乎的一大一小道,“你没有做错,也没有欠我什么,何况皇宫里谁都是身不由己。”
惜月咬着下唇,明显听出他话语间的疏离感,却又无可奈何,她虽是受过皇上的恩惠,才留在殿下身边守护,可是她一直心疼殿下,如今身份暴露,殿下只怕再也不会信任于她了。
“头发太长,云霄不喜欢。”
正在与东方齐玩闹的莫云霄忽然停了下来,扯了扯他披着的头发有些不高兴地道。
“师父,让惜月帮你绑起来吧。”东方齐仰着脑袋对他说道。
莫云霄却抬了抬眸子,把目光望向严木那里,含羞带怯,欲言又止的模样,严木不注意都不行,说真的,莫云霄走火入魔的样子,或者失去记忆的样子,他都没有现在那么无力的感觉,偏偏此时的莫云霄只有孩子的智商,让他一时间还真不知道该怎么相处。
“过来吧,我帮你弄。”严木一开口后悔了,他根本不会弄好伐。可莫云霄马上欢天喜地地跑了过去,然后乖乖地像好学生般蹲在他身前,“谢谢姐姐。”
“……”严木脸上一滞,半响才艰难地说道,“我不是姐姐。”
“对啊,太子哥哥是男的,不能叫姐姐。”东方齐也跑了过来道。
莫云霄一脸疑惑地转过头望着严木的面容,看着看着,竟脸红耳赤地低下头,做错事似的对着手指,“我不知道该叫你什么?”
严木:“……你以后叫我严木吧。”
等惜月将一把梳子出来交给他后,严木苦大愁深地看着莫云霄这一头长发,说真的他真不会绑发髻,只能凭着印象和感觉摆弄着,但几次不小心的梳理下扯掉几根头发,让莫云霄都咧起嘴来。
“是不是弄疼你了?”听到他抽气的声音,严木马上松开问道。
“没有没有。”莫云霄却立刻摇着头道。
“师父胡说,你的表情明明好痛痛的样子。”站在他前面的东方齐看得分明,自然说了出来。
“我没有胡说,没有痛痛是没有。”莫云霄也急了起来,面色涨得通红。
“云霄,要不让……”
“我想要严木帮我绑,不可以吗?”还未等严木说完,莫云霄回头恳求着。
严木看着他无辜又渴望的眼神,一下子拒绝的话还真说不出口。
“殿下,要不让奴婢教你吧。”惜月看不过去,一边指导着,“您绕的时候可以稍微绑紧一些,这样不会容易掉了。”
“嗯,好了。”不知过了多久,严木被这么一个坨坨髻弄得累喘吁吁,不过等看到绑的斜斜歪歪的样子,叹气道,“还是让惜月你弄吧。”
“不要不要。”莫云霄忙站起退开,护住自己的头,戒备地看着惜月似乎不让她靠近。
“那,这样吧。”见他既然喜欢,严木也随他了,也许坐在外面有些久了,加上身体还未恢复,到底还是感觉到一丝冷意,不由缩了缩脖子。
“殿下,您可是冷了,奴婢去给您拿件披风。”惜月看到他有些畏寒,忙福了福身便进了屋里。
“严木,你冷吗?”这时被等不及去玩的东方齐拉走的莫云霄走了回来,然后跪了下来握住他的手,扬起一个笑脸,“我的手很暖,捂着你的手。这样你不会冷了。”
严木愣愣地看着他,突然那一刻忍不住将他抱住。这时,东方睿从房内走出,看着雪地里二人那般相抱而停了下来,目光变得黑深可怕。
**
这会儿,东方齐已养出野惯的性子,半天下来,越发玩得有些不尽兴,开口嚷着去书堂去。
严木想到放在屋里那把张书生送给自己焦尾琴,干脆让惜月带上一起去书堂去。
才来书堂,听到朗朗书声,为这大雪后的村落增添了几分生气。
严木不想惊扰了他们,拦住东方齐,几人一直等到他们下课。
这一下了课,东方齐带着莫云霄与孩子们玩去。而张书生出了教堂看到严木,忙跪地要叩拜,被他飞快地扶住,“你别跪我了,我真怕折寿。”
张书生却皱眉道,“太子殿下怎可以说这些不吉利的话。”
严木苦笑,他还真是觉得坐上这个位置才那么多屁事,哪天死了也不奇怪。而张书生看到远处的孩子般的莫云霄和学生们玩闹起来,虽接触不多,但也有过数面之缘,不由诧异,“他是怎么了?”
“一言难尽,不说也罢。”严木叹了一口气,然后从惜月怀里的焦尾琴,便拿过递给他,“这是来还你的。”
而张书生盯着半响,才接过,“也好,这把琴配不上太子殿下。”
“我不是这个意思,而是宝剑配英雄,这把琴定是随你多年,是你的珍,我又怎能强人所,本一直想还你,知你心高气傲,这会便用用身份压你,让你收回去。”
张书生默默地抱着琴,冰冷的脸上竟也泛起了一丝柔情,“多谢。”
然看到对面之人脸色苍白得有些过分,想起三日前衙门所发生的事,他当时虽不在场,但到底听了一些,便道,“外面寒冷,太子殿下还是到屋内喝口热茶吧。”
“好。”
严木应着,让惜月留在外面看着东方齐,与张书生进了间书房内,才坐下,张书生为他倒了一杯茶。
“只有劣茶,太子殿下不要介意。”
“张书生不用与我这般客气。”严木正好有些口渴,执起喝了一口。
“我曾怀疑过你的身份,却没有猜出你是才貌惊艳的太子殿下。”
“哈哈哈,毕竟我和传说中有出入?”怎么说自己和东方莲不同一个灵魂。
“传说不可信,眼见为实,殿下如此实乃百姓之福。”
“那你可觉得我做对了。”
张书生看出他的迷茫,“殿下按着自己的心走便是,何须先想了是对是错,这样的人生多累。”
严木听他一番,顿觉得豁然开朗,“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啊。”
在此时,门被外推开,周大田大步流星地跨了进来,声音粗狂地喊道,“张默,你看,我今日猎到一只山鸡,特意哪来给你补补身子。”
严木“……”
张书生面无表情地道,“太子殿下今夜可要留下来一同吃鸡?”(83中文 .8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