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路上,东方睿先让惜月带着东方齐回“永鑫殿”,后让老顽童带着莫云霄去柳枯生那里医治。
莫云霄被老顽童抓着离开的时依依不舍的目光,让严木心酸得要死,可是可恶的东方睿根本不让自己一同前去,甚至把去商议的地方改为“凤栖宫”。
因为东方睿承诺明日自己可以去探莫云霄,便只好乖乖和他两人慢慢走路回“凤栖宫”,一路上倒无话,如今积雪融化,东方睿不知是怕他冷了,将自己身上的披风为他披上,怕他溜了而执起他的手,只是严木拒绝不能,全程都变扭郁闷得很,毕竟身后还跟着太监侍卫,这东方睿公然如此也不怕传出去被人嚼舌根?
好不容易到了“凤栖宫”,大老远看到薛倾雪带着她那帮人在殿门前。不过她今日换了简朴的装束,一张巴掌脸愈发消瘦,伊人憔悴果然让人见人怜,看来薛信来那一出后还没完,这两父女是要轮着来呢。
“啧,我差点忘记你这个老婆呢。”严木撇撇唇,坐了马车几天又走了一段路全身的酸痛真不想再应付了,而且用脑过度,更累!
“老婆?”东方睿嚼着这二字,敛眉疑惑地望着他,显然不理解这个新词。
“喏,不是她么,你妻子,娘子,小老婆。”严木喏嘴指着不远处的薛倾雪,然后摸起下巴不解道,“唉,不是听说她怀孕了吗,这肚子怎么还那么平坦啊,难道是她瘦得不显肚子?”
东方睿抬眸看了看他,才道,“朕没碰她。”
“啊?那她怎么怀孕的?”严木一问出口,惊觉自己问了个蠢问题。
想必是薛信父女都似乎认为,他和东方睿都会死在那些刺客手里,但现在回来,薛信已经演了那么一出,薛倾雪估计是来解释这肚子怎么凹下去了。
“皇上。”这时薛倾雪飞奔过来,发上的金步摇摇摇晃晃着,把像许久未见丈夫的妻子,将那喜悦和迫切表现得淋漓尽致,随后与她若干人等福身施着礼数道,“臣妾叩见皇上,臣妾今日得知道皇上归来,实在掩耐不住相思之苦来此等候。”
这会她身后的如麽麽接话道,“对啊,皇上,娘娘知你与太子殿下叔侄情深,必定会先回‘凤栖宫’一大早便过来等着,半日连口水都未喝站到这等着。”
严木自然听出她话中有刺,把东方睿对她家娘娘的冷落按到他身上,可不想吃这个冤枉,他伸出手指弄着自己的指甲,像不经意地道,“贵妃娘娘自己不吃不喝,要站着等着,好像是自己愿意的吧,难道还有谁能拦着她去吃去喝啦?”
如麽麽吃到鳖般,老脸铁青嘴角抽了抽,“太子殿下真会说笑。”
那薛倾雪见自家老奴占不到一丝上风,向着东方睿低诉,“其实臣妾也是因父亲的事,来请皇上开恩。”
“呵呵。”严木忍不住给她一个呵呵哒,东方睿眉角一挑向他望过来,才忍住不怼那女人。
薛倾雪看他俩眉眼两去,胸口顿时来了一股气,不过眼下也知不该意气用事,似酝酿了一下,眼中噙出泪花,“臣妾已知父亲的事,但他固然是教导有错,可念在他年纪已老,一心为皇上,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饶过他罢。”
“后宫不得参政,相信倾雪是懂得自己的本分。”
佳人垂泪,自然是楚楚动人,东方睿伸手抹去她滑落下来的泪珠,语气很轻很淡,薛倾雪心中却是一惊,连忙跪下,
“臣妾知错,都怪臣妾只为父亲求情,才会逾越了。”
“陛下,娘娘也是救父心切,请您莫责怪了她娘娘。”那如麽麽也是个护主的,亦跪了下来哭嚎着求着情喊道,“前阵子,娘娘因皇上淮南赈灾太过思念,而茶不思饭不想,连身子都病了,后来请了太医还诊断,说娘娘是害喜,可后来听说皇上遭遇了刺客,昏厥过去,太医再来诊断,才发现是弄错了,除了体虚并无孕育皇子,娘娘顿时觉得无望,眼泪都快流干了,几次差点便要寻死,可她还是坚信皇上没事,支撑着虚弱的身体日日在菩萨面前念经求它保佑皇上平安归来,所以娘娘的一片心意,皇上一定要明白啊。”
严木深深地觉得,发自内心的感叹,这些人若到了现代做演员,那真个个是影帝影后的级别啊,不禁摇头可惜地道,“唉,原来是错诊啊,那皇叔真要空欢喜一场了。”
薛倾雪眸光流转,露出委屈的神情,“毕竟臣妾也是不懂这些事,如麽麽一生未嫁,也更加不懂,才闹出了这种笑话,望请皇上不要怪罪。”
“这没怀也好的,这真怀了,我家皇叔头上不得冒绿光呀,是吧,皇叔。”
“莲儿,莫要太放肆了。”东方睿也觉得他越说越不像话而出声制止道。
薛倾雪被他那番话语弄得很是恼羞成怒,“太子殿下,这药可乱吃话可不能乱说,臣妾一生对皇上忠贞不渝,臣妾的身心也都只属于皇上的,容不得任何人污蔑。”
我艹,真是够肉麻的,严木感觉那鸡皮疙瘩都冒了出来,但听薛倾雪继续说道,“皇上,臣妾倒听说,淮南一事与太子殿下脱不了关系,臣妾父亲之事,臣妾为人子女,不可不问,但也知道后宫不能干政,只所以望皇上查明真相后,还臣妾父亲一个公道。”说着,眼角瞄到他身上,严木被她扳回一局,心里切了一声,看来这两父女是通了气的,想方设法地往他身上泼脏水。
“够了。”东方睿终于有了些不悦。
薛倾雪也不敢太过放肆,便对如麽麽使了个眼神,那如麽麽会意后,忙让身后端着盅碗的宫女端上来,“皇上,老奴斗胆一事,娘娘嫁给皇上已经十载,却未得子嗣,还望皇上喝了这大补汤,今夜翻娘娘的牌子,为皇上开枝散叶才是大事。”
“噗!”事情的转变太快,严木实在来不及捂嘴,看来对怀孕一事,这薛倾雪也算有了怨念了,不然这光天化日之下怎么让自己的麽麽说出口。
而东方睿的脸色更是一黑,“倾雪身体不适,还是养好身体为重,朕还有事处理,你们先回去吧。”
“可是皇……”
却未等如麽麽说完,东方睿扯着一边幸灾乐祸起来的人往“凤栖宫”里走,留下薛倾雪在那里咬牙切齿着。
“喂!”严木被他拉着走很是懊恼,等回到殿中埋怨道,“真是的,走那么快干嘛啊?”
“莲儿为何而笑?”对于他的态度,东方睿似乎在强忍着某种情绪。
“哦,皇叔啊,我也觉得,你是该努力努力了,好歹三十几岁的人了,寻常人家那都是子女成群,你看你,现在才齐儿一个孩儿。”
“莲儿,难道是要提醒朕很久为宠幸你了么,这子嗣莲儿不是也可以么。”
说着东方睿眸光低垂望着他的腹部,眸里发出奇异的光,而被东方睿的提醒,严木差点跳了起来,自己居然忘记被他喂了生子药的事,他步步后退,东方睿却步步紧逼。
直到被逼到一个柱子上,严木反手抱着柱子,心里紧张又害怕,又不敢再用话刺激他,不过这种情况下真怕东方睿又兽性大发,便干笑着道,“呵呵呵,你老还是以工作为重吧!比如怎么对付左相!”
“皇上,沈相已到。”外面的太监禀报着,低着头似乎也不敢直视里面的情况。
而东方睿一退开,严木不由拍了拍胸口,松了一口气,还好还好,沈兰君来得及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