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秦笙笙的背影消失在拐角处,墨妃才反应过来,尖声斥道:“一群废物,连个女人都抓不住,宫里养你们这些人何用!”
“混蛋!本宫定要恳求皇上将你们废了!”墨妃将所有的气都撒到了侍卫的头上。
吕嫔安慰道:“姐姐不用动怒,只要那女人还在宫里,咱们总有见面的时候。抒”
“哼,下一次再让本宫遇见她,本宫一定不会心慈手软。”墨妃再瞪着侍卫们,“滚!”
侍卫们连滚带爬地退出了园子,剩下一班女人还在原处叽叽喳喳地议论着。
“还以为会在凤凰树下遇到皇上,哪知道碰到了一个魔女,真正是晦气!”一个美人甩着帕子娇娇地说着,看不出半点生气的模样。
看着还在生气的墨妃,另一位美人拍了拍她的胳膊,好言道:“娘娘,你的发饰乱了,还是回宫梳理一下吧,万一现在皇上出现在此,见姐姐这般模样,那姐姐的形象可······”
欲言又止的话,让墨妃的脸色更加阴沉起来。
她不甘心地瞪了一眼秦笙笙消失的地方,忽然疑惑顿起,“刚才那女人可是往东面去了?带”
“是啊,她走的倒是干干脆脆,全然没有将咱们这些人放在眼里。”吕嫔道。
墨妃摇摇头,一双眼睛仍然盯着远处,意味深长地道:“她去的方向,好像是正凰殿。”
吕嫔笑道:“那边也可以通往皇上办公的金雍殿,还有正德殿······姐姐,管她去哪儿,咱们还是回去吧!”
墨妃收回目光,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转身那一刻,视线又看了东边的游廊一眼,才心思沉沉地离去。
一回到正凰殿,秦笙笙一屁股坐在了桌边,拿起桌上的茶壶为自己倒了一杯水,然后一仰脖子喝干了。
她是累坏了,觉得还不解渴,又接连灌了好几杯茶水。
青梅从殿外急急地走进来,见秦笙笙回来了,紧张的心才彻底松了下来。
“主子,您这是去哪儿了,让奴婢好一顿找······主子,您身上怎么有这么多的碎屑······啊呀,裙摆都弄脏了······”青梅在秦笙笙身上打量了一个遍,越瞧越心惊。
秦笙笙不耐地将手里的茶杯一扔,“鬼叫什么,大惊小怪。”
说完,往床榻走去,人还没有到床榻,绣鞋已经被她踢的各奔东西,衣裳也剥得飞在了一旁的横杆上。
几个侍女赶紧拾起那看似素净实则名贵的蚕丝仙衣,这可是皇上专门命人为秦主子定制的啊,这才穿了一天要挂了,她们有几条小命可以赔得起。
青梅也跟在她身后,一边为她拾着绣鞋,一边不安地继续道:“主子,慕容皇上说了,要奴婢照顾好主子,主子您要是掉一根头发,只怕皇上他都会······”
秦笙笙四仰八叉地瘫倒在床上,耳朵听着青梅的唠叨,忽然听她噤了声,不禁好奇地问道:“他会怎样,难不成他还会把你给剁了?你别忘了,你是我的丫鬟,他怎么会随随便便给你难堪,他是一面瘫脸,你是自己吓自己。”
青梅垂首,是啊,他现在是不会剁了奴婢,可是,奴婢唯一的亲人,还在他的手里······
感受到青梅的沉默,秦笙笙觉得她是太过担心自己,无聊地打了个哈欠道:“好了好了,我没有事,不过是和一群猫狗玩闹了一会儿,才弄得身上脏了,你别再担心了。”
收拾好绣鞋,也瞬间收拾起悲伤的情绪,青梅让侍女端上了一碗药。
“主子,先把药喝了吧,您中午吃的那么油腻,身子骨又没有全好,若再耽搁喝药的时辰,只怕对身体不利呢。”
秦笙笙坐起身,一股脑地将药喝了下去,然后道:“好了,我要睡觉,天塌下来都不要叫醒我。听到了吗?”
她浪费了太多的体力,再不补回来,明天挂的可是她了。
青梅弱弱地点点头,“奴婢明白。”
让侍女将药碗端下去,她又为秦笙笙盖好锦被。
望着秦笙笙渐渐阖上的双眼,青梅的眼里闪动着几分愧疚······
“太后口谕,有请秦姑娘明日御花园一聚!”一个穿着华丽的年长公公走进了正凰殿的宫门,站在殿外台阶下,一脸冷清。
青梅和几个侍女赶紧跪在地上,青梅垂首道:“禀告公公,我家主子服了药已经睡了,等主子醒来,奴婢一定立刻转达太后的口谕给主子······”
“大胆!太后传口谕,你家主子不亲自跪下聆听谢恩,却让你一个奴婢来接旨,岂不是大大的不敬!快点请你家主子出来!”
公公的神情很是愠恼,服侍太后这么多年,头一回有人敢不出来迎接旨意的。
青梅为难地伏地,却丝毫没有进去禀报的意思,“奴婢已经说了,主子喝了药,那药有助于主子入眠,如果强行将主子从床榻上唤醒,只怕对主子的病情不利。公公应该知道,秦主子患的是头疾,倘若公公执意要请秦主子出来,要是有什么后果,还请公公自行到皇上那说明。”
“你······”李公公一时气结,但听到皇上二字还是脸色变了变。
他自然知道,能让皇上亲自安排住进正凰殿里的女人,绝非简单之人,要真是里头这位有个三长两短,他哪里能兜得住。
可是难以抑制心头愤愤,李公公面若寒霜地道:“好,那你等你家主子醒来告诉她太后的旨意,咱家这回去向太后复命,咱家也会如实告诉太后,秦主子因为睡了所以不能前来接旨,接旨的是一个丫鬟。哼!”
长袖一甩,李公公带着两个小太监扬长而去。
见李公公出了正凰殿的宫门,青梅这才施施然地起身,对着宫门轻啐一口。
暗骂道:“呸,老娘受你家皇帝掌控那是迫不得已,凭什么还要对你一个阉人唯唯诺诺。告去吧,反正我家主子睡得香甜,你们干嘛干嘛去,主子才不会理会你们这些小角色!”
她一摆手,吩咐两厢侍女,“夜深了,关上宫门,除了慕容皇上,任是谁都不要开门。”
侍女们稍有愣怔,随即下了台阶赶紧去关宫门。
这些日子,她们可是看的最仔细了,这皇上只让青梅近秦主子的身,她们这些侍女也只能打打下手,算煎药也得青梅亲自监督。
皇上还说,只要是青梅吩咐的,等于是秦主子吩咐的,她们都得照做,以至于这青梅在宫里都顶的上半个总管了,她所到之处,谁都要卖她面子三分,御膳房、花艺馆、巧手阁······只要是她去了,掌事的都紧着好的让青梅挑拣。
还有这秦主子,皇上对这位那是惯的不得了,她们经常听到秦主子打趣笑话皇上,皇上却还呵呵笑着,那要是换作任何一个人,只怕早见阎王去了。
所以,既然青梅这般吩咐,她们倒也不害怕太后那边会怎样,关上了宫门,也早早地忙别的去了。
秦笙笙睡得香甜,可是星宫里,却是有很多人失眠了。
太后听完李公公的回报,一张无痕的脸上愣是蹙起了两道皱褶,长长的指甲划破了手底的靠枕。
“还真是像娇阳说的,这秦笙笙是个**不羁、不知礼仪的女人,哀家本来对她还想着以礼相待,没想到,她连哀家都不放进眼里。”祁太后阴冷地看着殿外,眼里闪着怒火。
珍姑姑见太后气恼,对李公公使了个眼色,让他退下。
“奴才告退。”李公公知趣地退出了寝殿。
珍姑姑轻抚着祁太后的背脊,帮她顺着气,宽慰道:“太后不必为那秦姑娘烦恼,不过一个外人而已,等她病养好了,她也该回到自己的家乡去了,太后又何必对她耿耿于怀,小心伤了自个的身子。”
“你不知道!”
祁太后无奈地摇摇头,一脸凝重地道:“皇上是哀家的儿子,他的心思哀家最明白。他既然这般纵容秦笙笙,还赐她皇后的居所,说明他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连那所谓的灵玉,哀家估计,现在也只是成了他的一个借口。
哀家担心的是,皇上要是真给秦笙笙位分,那置镜花国的皇帝与何地?妻子被夺,那是奇耻大辱,他凤啸宁岂肯善罢甘休,必定会毁了两国盟约,挥师北下,围攻咱们流星国。
到那时,无论谁胜谁败,都将是两败俱伤!”
“这······太后疑虑的不无道理。”珍姑姑也是意识到了其中的严重性,蹙眉道,“那这女人,咱们得想个法子早些打发走才好。”
祁太后一摆手,珍姑姑停止了手上的动作,小心地扶着主子起身。
祁太后慢慢地踱着步子,心思沉沉,走到一盏灯架旁,对着明晃晃的烛火,悠悠地叹道:“哀家原本打算好生送你回去,不是哀家心狠,谁让你不知进退,又是个不祥的女人,哀家绝不会让你留在裕儿身边······”(83中文 .8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