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弟弟们道出自己的情事,青舒觉得很丢人。她红着脸,心里默默地埋怨周伯彥在人前不知收敛的行为。若是他肯收敛些,他没有在四个淘气鬼面前乱话,四个淘气鬼才不会出这样的话来。
在青舒觉得丢人而一时不出话时,四个淘气鬼闹起来了。
陈乔江得了自由,一边揉着耳朵,一边问,“什么时候的事?彥哥哥什么时候喜欢姐姐凶凶的样子了?我不信。”
洛荣一脸神气地答道,“在京城的时候。”
青阳从旁作证,“对,就是在京城的时候。京城有坏蛋到处姐姐的坏话,姐姐凶凶的,还姐姐是坏姑娘,不能娶来当娘子。我们听了很生气,冲上去和他们打了一架。彥哥哥拉开我们,就喜欢姐姐凶凶的样子,要我们别理那些没口德的坏蛋。”
陈乔江眼睛瞪老大,“胡,胡。我问过叔,问过家里的所有哥哥,他们都男人喜欢温柔的姑娘,才不喜欢凶姑娘。”
青阳白了陈乔江一眼,“那是你的叔、你的哥哥们没眼光。彥哥哥了,姑娘家都有温柔的时候,也有很凶的时候。温柔也好,凶凶的也罢,不管姐姐是什么样子的,彥哥哥都喜欢。”
已经被他们无视掉的青舒的脸色更红了几分。周伯彥怎么什么话都对青阳他们?他怎么可以口无遮拦的乱话?现在倒好,青阳他们居然搬了他的话出来大特的。情事被弟弟们这样当众讨论,她觉得尴尬的要命。当看到一旁伺候的娟捂嘴似在偷笑的模样,她羞恼地威胁道,“臭丫头,敢笑出来,一个月不给你吃肉。”
没肉吃是娟的死穴。她一个激灵,立刻严肃非常地猛摇几下头,然后拿开捂在嘴巴上的手,“姐,奴婢没笑,真的没笑。”
这时候,旁边四个的谈话还在继续,根本没人注意青舒和娟之间发生的事。
洛荣使劲儿头,附和青阳的话,“对,对,彥哥哥就是这么的,喜欢姐姐凶凶的样子。”他似乎想到了别的开心的事,扑闪着眼睛大声道,“打架的时候阳哥哥最厉害了,太师府的胖墩几下就让阳哥哥撂倒了。彥哥哥还夸阳哥哥是好样的。”
青阳有些得意地挺了挺胸脯,“和彥哥哥比,我还差远了,算不得厉害。是胖墩儿太笨了,打架都不会,笨死了。”
青舒一脸震惊之色地看向青阳和洛荣。他们在京城时居然打架了,什么时候的事?她怎么不知道?
几个的还没注意到姐姐的神色变化。青灏着急加入话题,扯了洛荣的袖子道,“我也很厉害。右相府的坏子让我打肿了眼睛,哭的很脏,还在地上打滚儿喊爹娘。彥哥哥了,我是好样的,坏子是最没出息的。”
“对,对。”洛荣激动地作了个扫堂腿的动作,“我这样,”站好又来个侧踢腿的动作,“再这样,弄翻了一个比我高半个头的坏子。”
陈乔江听着听着,立刻不干了。他冲洛荣和青灏撞了过来,“你们太过分了,打架都不带我。”关于没能一起进京之事,他一直耿耿于怀的,时不时要拿出来嘴,抱怨几句。
洛荣和青灏被他撞的一个踉跄。洛荣正巧扶住了青阳,因而稳住了自己。而青灏就没那么幸运了,撞到了旁边的椅子上,手臂磕了一下。
娟喊了声灏少爷,忙上前想查看青灏的手臂。青灏没事,不给娟看手臂。
陈乔江这才意识到自己惹祸了。不过,看青灏的样子,似乎没有受伤,因而他脸上的担忧之色一闪即逝。一想到自己一个人被留下了,其他三人都去京城长了见识,还很威风地打架打赢了京城的少年,他立刻哼了一声,一脸不满地双臂抱在胸前,“道歉,快道歉。去京城不带我就算了,打架的事居然还瞒着我,一直不告诉我。哼,你们三个太过分了。”
现在的青灏可不是胆怕事的孩子,人也活泼了许多。因此,他揉了一下撞痛的手臂,作了个冲的动作,“荣,我们上,打倒他。”
于是,青灏和洛荣哦哦喊着冲向陈乔江。陈乔江笑咧了嘴,一撸袖子迎上,“样,看我怎么打倒你们俩个的。”转眼间,这三个就扭打到了一处,不多时就在地上打起了滚,一边笑一边骂对方如何如何坏。
娟急的团团转,“住手,快住手,各位少爷快住手。”她刚拉开一个,另两个立刻扑过来把人抢了回来。她还想上去拉人,就见滚成一团儿的几个少爷就要撞到旁边的桌腿上了。她喊着心,火速地把桌子搬开了。刚要舒口气,几位少爷又往椅子那边滚过去了。她急急忙忙地又去搬开了椅子。
在娟忙着挪桌子、挪椅子的工夫,青舒无奈地也加入了搬开碍事桌椅的工作中。
青阳没和他们扭打到一处,可也一直没闲着。他跑上前,挥着胳膊一会儿喊“荣,踹他屁股”、一会儿喊“灏,不对,左边,是左边,再把劲儿”,接着又喊,“使劲儿,按住他,按住他……啊,笨蛋,笨蛋,乔江哥哥你是笨蛋吗?”
所有桌椅等物都搬走,靠着墙放好。青舒一脸无奈地立在那里,抚额看着嬉笑着打闹成一团的几个弟弟。男孩子们沟通感情的方式果然很奇怪。
正这时,也不知谁伸手使劲儿扯了青阳一下,把青阳也拉入了“战局”。看着在地上打滚嬉闹个不停的四个淘气鬼,看他们一停下来的意思都没有,青舒了一句“住手,都给我起来。”
其他三个根本没听清青舒了什么。只有洛荣听见了。他试图远离战局,笑着爬向青舒的方向。可是,他没爬两下便被人拽了回来。是陈乔江。衣衫凌乱的陈乔江抓住洛荣的双脚,把洛荣拽了回去,并大笑着喊“往哪里跑。”不过,他得意不过几秒,一下就让青灏给扑倒在地。
看着这种混乱,青舒觉得头痛。她叉腰站定,大声喊,“你们玩闹姐姐不管。但有一样,哪个不心磕着碰着了的痛的厉害了,不许生别人的气,谁也不许生气,不许急眼互相攻击,听到没有?”
“听到了。”打闹的四人抽空喊的七零八落的。
青舒摇了摇头,嘱咐娟道,“你留下看着他们。等他们闹够了,带他们回去洗漱,再让他们换身干净衣裳。”
娟应下了,留下来看着四位少爷。
青舒回去忙了。她后日得出门两三日,府中事务还没交待完,她得抓紧时间安排。至于青阳他们在京城打架却隐瞒不报之事,她过后再找他们慢慢算这个账。至于周伯彥帮他们隐瞒打架的事,还对他们乱话的事,她得见到周伯彥的人才能算账。
只是,她前一刻才想着见到周伯彥的人后要如何惩治的问题,后一刻又想不知他到了哪里、有没有好好保重自己、有没有好好吃饭等问题。
两天的时间过的很快,出行事宜已经安排妥当。一早,青舒嘱咐过青阳他们别淘气,要听管家的话等等,而后坐进了准备好的马车里,前往衙门。到了衙门后边于县辅居住的宅院前时,于县辅及其夫人柳氏已经等在那里了。于夫人柳氏的身后站着三个年轻的姑娘。这三个姑娘都是十五六岁模样的年纪,明显是精心打扮过的。
青舒走下马车,想要见礼。
于夫人柳氏扶住了青舒,“古姐不必多礼。老爷有公事在身,脱不开身,她们三个就麻烦古姐了。”话间,她招手让立在身后的三个姑娘上前,“这是莉,是家中五妹。”
身穿藕荷色缎面襦裙、头戴银钗,且长相清丽的少女有些生疏地向青舒行了个女子礼,并声音清婉地道,“莉见过古姐。”
青舒仔细看过于莉行礼的姿态,对柳夫人笑言,“请夫人放心,于姐做的很好。”于夫人事先跟她打过招呼,要她帮忙指正于家姑侄三人的仪态。因而,她才会仔细去看于莉行礼的姿态与神态。
于夫人柳氏听了,一脸感激地看了青舒一眼,而后看向略有些消瘦的姑娘,“这是大哥家的大姑娘,名叫于雅。”目光一移,看向体态略有些丰腴的姑娘,“这是大哥家的二姑娘,名叫于云,古姐前几日见过的。”
被叫到名字,于雅和于云上前一步,向青舒行礼。青舒仔细看过这对姐妹行礼问安的动作与神态,浅浅一笑,“略有些不足。但没关系,路上我会指正她们,请夫人放心。”
于夫人柳氏谢了又谢。于县辅从旁该启程了,这才打断了自己夫人连篇的谢言谢语。
青舒此行是要去德县萧知县的府上,为萧姐添妆。
于县辅原也是要去的。但昨日镇上发生了命案,且近来有强盗在镇子附近出没的传言。于县辅作为当地的父母官,自认为不能在这种非常时期离开自己的辖地,因而改了主意。于夫人柳氏又怀有身孕,不宜出行去参加喜事。因而,于县辅拜托青舒带上他的妹和两个侄女去德县萧府参加喜事。
于府安排了马车,于府有衙役护送。只需同行而已,青舒欣然答应了。一行人出了镇子,取道德县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