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酣宴散,张教头带着林冲回去了,不好交代之下,两人一路串了说词,林冲便是喝醉摔断了肩膀。
鲁达酒醉被郑智王进扶进厢房睡下,也安排小厮照顾。
倒是郑智想着这连个伤员,心中有些着急,这童经略巡边在即,自己却先损了两员大将。不禁有些懊恼,真不该让两人酒后比武。
一个月过去,雪在消融,绿意慢慢又笼罩在西北大地。
林冲与鲁达依旧每天吊着手臂,却是关系越来越好,鲁达豪爽,林冲随和,两人是上头注定的兄弟,虽然因为郑智的原因相识晚了些,依旧还是回到了原来的轨迹。
喝酒论武,好不快活。
小种相公看到鲁达吊着的手臂,问上几句,听说与人比武打断的,之前还以为打断鲁达手臂之人是郑智,知道原来这人是林冲后,还特地百忙之中见了这个“郑冲”,封了一个大队头的位置。
郑智每天点卯,带着部曲训练,处理一下生意上的事情,看一下潘兴国从东京发来的信件,生活节奏轻松。
回到家中,更是惬意,大小事宜都有人伺候着,无事与妻子谈谈情,与小莲恋恋。晚间几个兄弟好酒好菜。无事也邀请一些军中部曲或者同僚德月楼里畅饮。
再是等着秦州童经略来渭州汇合。倒是这童经略也有事忙,东京那边似乎对开战事宜有了反复,朝中大臣与皇帝赵佶还在犹豫要不要真的与西夏再开大战。
这个消息传到童经略耳里,自然让童经略心忧不已,不开战,童经略不能立功,不能立功,如何让童经略风光回东京。一个太监,不回东京,不伺候在皇帝身边,常年守卫在西北边陲,这叫童经略如何能忍受。
用大马车拉的金银玉器,一车一车从秦州出发往东京去。这些东西大多是给一人的,便是去年刚刚任宰相的蔡京蔡太师。
这也是童贯现在在东京唯一的靠山,蔡京之前被贬江宁知府。童贯去江南为皇帝收集艺术品,蔡京抓住机会拼命巴结童贯。
当然这蔡京虽然骂名一千年,但也是不能否认其为历史上有名的书法家,巴结上童贯之后,童贯便告诉蔡京皇帝喜欢什么样内容的书法作品,这蔡京花费心思写了一大堆。
童贯带入东京献给赵佶,果然受到赵佶喜欢,这蔡京便从此回了东京,越来越受宠信。便是在去年五月,蔡京登顶,以太师任了宰相。
这蔡京当然也不是一个什么有底线的人,当年新旧法之争,王安石变法时候,便有两派。但凡新法得势,蔡京便鼓吹新法,做了新法的坚实支持者。等到司马光上台得了势,要废除新法,恢复旧法。
这蔡京几天之内便成了旧法的坚定支持者,立马出言攻讦新法的诸多弊端。还想参与拥立新皇的大功,也是没有成功,前后几番钻门路,没有成功不说,还被一贬再贬。却是童贯的出现重新让蔡京起来了。
童贯此时自然在家中等候蔡京蔡太师的回复。没有这回复,童经略哪里还有心情去巡边,巡了也是白巡。仗都不打了,还有什么奔头。
也乐得郑智清闲,又过一月,春天已经来了,绿意慢慢笼罩大地,而这童经略是一等不来,二等不来。
反倒是把这潘兴国给等回来了。几万斤酒,进了百万汴梁城,有这潘兴国一番推销,还真没花费多少心思,潘兴国带着五十万贯巨款回了渭州。
郑智看着自己院中的巨款,真有些过大年的感觉。北宋末年,本是有交子的,交子作为流通的纸质货币凭证,从四川发迹,一直流传到江南,再到东京。
却是这交子到了西北,是废纸了。只能在东京以及江南地方才能换成现银。也是这交子商铺,换句话说是“银行”在西北之地并没有分行。而且如今这交子泛滥,实在不知哪家优良,哪家低劣。反倒还是真金白银来得实在。
到了如今赵佶年间,交子也叫钱引务,慢慢也被朝廷玩坏了,基本走向了消亡。
“指挥使大人,这一趟东京走商,实在顺利,没有一分一毫差池,账本尽在此处,还请大人查看。”潘兴国一脸笑意,便是他也没有想到这一趟如此顺利,过得两处盗匪横行之地,不仅没有为难,绿林好汉们还多予自己方便。
寻常盗匪强人,更是都不敢靠近自己商队。过得河间府之时,有强人团伙远远跟随查看,商队里出去一个陈达,交涉一番,便安然走过了,实在有惊无险。
“账本你送李二处核对是,银钱按照股份分好,该你的,你运回家中放好,过得两月在走一趟。”郑智看着这些钱实在有些发愁,也没有见过这么多真金白银。家中连个仓库密室都没有。
潘兴国兴致匆匆开始分着银两,郑智差人去找李二之后,便往院子里走去。
在院子里转来转去,想找一个地方建个密室放钱,这钱以后只会越来越多,没地方放实在是个麻烦事情。
晚间时候,十几个大箱子放在二进院子的大厅中,牛大带着不少人便睡在大厅之内,寸步也不敢离开,眼睛都不敢合上,生怕一觉醒来,这十几个大箱子不翼而飞了。
第二日郑府内院大厅便开始破土动工了,直接掀开地板,开个桌面大的地洞,在大厅里挖地窖。
连续五六日,牛大晚间都没有合眼,白天却是呼呼大睡。地窖终于完工了,把大箱子搬进地窖。上面盖上一块门板锁了起来,然后又往上面盖上铁板,青砖。
最后上面再放上八角大桌,整个宅子里的人才松了一口大气。
反倒郑智每日睡得香甜,钱财虽多,却也动不了他的心思。心中还念叨,还是后世好,管你几千万上亿的资产,也不过一张银行卡的事情。
“哥哥,这么多钱,该怎么去花啊?”鲁达看着八角桌下面的青砖,开口道。
“你这厮,如今花不了,以后怕是不够花。”郑智笑着回道。
“这么多还不够花?洒家一辈子都没有见过这么多钱,原先想着平凉回来时候带着五千贯不知道怎么花了,如今这么多,哥哥一辈子都花不完。”鲁达手中捏着两个大金锭,左手抛到右手。
“还要赚更多些才好。。。”郑智忽然心思低落了些,语重心长说了这么一句。乱世将来,这点钱实在太少。
“钱当然是多多益善,哥哥赚这么多钱花不出去也要多赚些,洒家手中这个大金锭子,却是不知哪个商户能使得开去。。。”鲁达看着手中的大金锭子有些担心,实在是这个时代商业付款上有这个麻烦,不像现代这般简单,给一百,找八十。
若是真拿金子去花,能找开的商户先要验了成色不说,还要上秤与称,称完还要与买主商议换成银子的具体方式,等到要找钱的时候,还要准备大小银两铜钱,银锭又要沉重看成色,银锭银饼碎银更是麻烦,大小重量不一。总之是麻烦事情。
“鲁达哥哥,银子多了还不简单,留给儿子是了。”史进也接了一句话,这道理便是这个世界最简单的道理,积蓄自然要留给子孙后代。
“呃???洒家哪里来的儿子。。。”鲁达被这一句话说懵了,要三十岁了,连个老婆都没有,鲁达也未想过娶妻生子的事情,又没有家中长辈操持,此时被史进一说,倒是觉得有些不对劲起来。
“叫哥哥与我们两人说个亲事才好,我也二十了,史家我一根苗了,不留几个儿子,哪里敢去见列祖列宗。”史进说到这里却是有些伤感,列祖列宗的牌位都被一把火给烧了。
郑智被史进这话提醒了一下,回头看着两人,似乎真需要给这二人谋个亲事了。之前自己一直没有当回事,也是郑智现代人的意识里面,二十多岁单身不算事。
“回头找人给你们说亲,叫几个媒婆来,谁找的女儿好,给钱是。”郑智倒是不觉得事情多难,连自己这个卖肉的都娶了门好妻子,鲁达史进自然不在话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