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彦转头一瞧,拉住自己人是郝玥,四目相对,王彦看到了她眼中的纠结,既想惩治这个诋毁她清白的混球,又担心给王府给聚英惹来祸事。
王彦没有挣扎,郝玥给自己的感觉很虚弱,王彦担心自己稍微用点劲,她便会摔倒。
罢了罢了,本想要他一根舌头,既然郝玥拦着,那就要他的命根子吧。
王彦抬腿一脚正中陆贞裆部。
“啊!!!”陆贞一声惨叫,阴冷凄厉。
在场宾客无不傻眼!这王少爷竟然真敢下手,他真的不怕陆家报复么?陆家家主曾入朝为官,官拜吏部侍郎,虽然告老,却跟朝堂还保持着藕断丝连的关系,这个王少爷还是太年轻了!,这不是给家里头招祸么!
众人只当王彦是意气用事,却没瞧见他眼中那抹怨毒。
听到陆贞惨叫,口吐白沫的陆远身子一颤,继续躺在地上喷吐白沫。
陆贞裆部染红,张铁、赵油把手松开,他便似被抽了骨头,软倒在地。
血还在流,若是不管他,用不了多久他便会流血而死。
“张铁、赵油,你二人把他还有他这个弟弟拖下去,给他止血,然后传信陆家让他们过来领人。”
“属下领命!”二人朝王彦躬身抱拳,把陆贞跟陆远拖了出去,大红的地毯,颜色变得更加鲜艳。
陆贞的身影消失在月亮门中,王彦才转回身子,将郝玥拥入怀中。
虽然心里面藏着事情,笑容却依旧温柔,王彦很善于隐藏自己的情绪。
这下子,在场宾客没人敢小觑王彦了,这王少爷真够狠的,竟然真的断了陆贞的子孙根,看他裆下那一滩血,一众男宾都觉得裆下凉凉的。
礼仪已经完成,郝玥已经是王彦的侧妻了,不管怀揣着什么心思来的,此刻都装出一副恭贺的样子。
恭贺完,九成多人都离开了,只有一成不到留下来吃酒席。
即便少了那些宾客,聚英总堂依旧热闹的很,聚英的罗罗,桃源街的百姓,没有人因为王彦得罪了陆家而怎样,都存着同聚英共患难的心思,这个时代的人是知道感恩的。
校场上聚集了四千多人,大家都敞开肚皮吃喝,大喜日子,怎能不开心?
王彦再校场之上游走,一桌接着一桌,一杯接着一杯,王彦记不清自己走了多少桌,喝了多少酒,总之到最后自己是喝醉了,然后被人抬走了。
心里揣着事便容易发梦,这次,王彦梦到了自己,梦到自己浑身染血站在一道月亮门前,脸上挂着一抹残忍的笑,手里提着赫然是陆贞的脑袋。
王彦并不十分惊讶,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再废了陆贞那一刻,王彦就已经动了灭陆家满门的心思,他会放过女人,但是陆家的男丁必须死!王府,老爷子,董氏,郝玥,燕儿,雪莹,芸妹,阿吉,小二...他们都是自己所珍视的人,王彦绝不容许他们受到丝毫威胁。
上辈子当了半辈子魔鬼,这辈子,自己愿再次化身为魔。
陆家没有来人,陆远出了月亮门便醒了,让大夫给陆贞止了血,请了辆马车,拉着他回陆家了。
陆贞已经陷入了昏迷,陆远在车前盘算着什么。
王彦一觉醒来,屋内已是洒满月光。
低头看了一眼怀中的人儿,她并未醒来。
没想到,这才过了多久,她就成了自己的女人,先前的经历都仿若昨日。
她嘴角勾勒着一抹笑容,应该是做了什么美梦。
酒劲并未完全消退,身上还残留着一丝劲力。
感受着这一刻的温存,呼吸着郝玥身上散发出的淡淡体香,前所未有的安稳。
贪婪的享受了半柱香的功夫,王彦才轻轻挪动身子,把郝玥轻轻放到枕头上,自己抽身下床。
该去做一件自己并不十分愿意做的事情了,王彦轻轻的推开门,进了书房,打开密室的门,走了进去。
王彦出门的瞬间,郝玥就睁开了眼睛,她知道他要去做什么,她也知道自己无法阻拦他,现在她不再是郝家大小姐,她是王家长子王彦的侧妻,他是为了她恶了陆家,她愿陪他承担一切。
半个时辰后,一骑跨马从城南的林子里钻出,直奔南池县的方向疾驰而去。
两日后,陆远带着陆贞风尘仆仆的回到了陆府,守门的家丁老远便瞧见陆远,迎了上来。
陆家门前放着两尊石狮子,陆府的匾额同寻常府邸匾额不同,是镶金边的,只有官宦之家才能给自家匾额镶嵌金边,曾经在朝为官也能有此殊荣,镶嵌金边的匾额便高出寻常人家一等。
陆远把马车停到门前,瞧都不瞧那匾额一眼,家丁已经站在车前听唤,瞧都不瞧陆远一眼。
陆远心里一声冷哼,面上却是一脸悲痛,朝着那家丁吼道。
“还站在这里做什么!大哥受了重伤,还不快去叫大夫为大哥诊治!”
家丁一听陆贞受了重伤,眼睛顿时睁大,大着胆子掀开车帘,待看到陆贞血染裤裆时,吓得一屁股跌坐到台阶上,接着爬起身冲进了陆府,很快,府里就涌出男男女女一大堆人来把马车团团围住。
陆远在人群中寻找一个身影,很快他便寻到了,但却没有过去,而是站在马车前等着陆家家主的诘问。
陆贞的伤势很快就被查明了。
一美貌妇人冲进车里一把抱住陆贞,便是一声悲呼。
“我的儿啊!”
陆家家主陆展看了一眼美妇人,又看了一眼她怀里的陆贞,登时怒发冲冠,暴怒的咆哮道!
“是谁!是谁将我儿伤成这样!我要将他剥皮抽筋!”
半天没有回声,陆展扫了一圈四周,怒极道。
“随行的下人呢?他们都去哪了?”
不远处的陆远低着脑袋,嘴角却是勾起一丝冷笑,那些下人都已经被自己用言语吓跑了。
陆贞四下里寻了半天,终是瞧见了低着头的陆远!
“陆远逆子!告诉我!贞儿为何会变成这样!”
哼哼,管陆贞叫贞儿,管自己却叫逆子!
“回禀父亲,大哥他...”
“说!是谁伤了贞儿!”
“是一伙恶贼!”
“你说什么!”陆展瞪大双目道。
陆展上前一把抓住陆远的衣领将他提起来道。
“贞儿被恶贼所伤,你为何没事!”
陆展疯狂的抖着陆远的身子,陆远面色竟苍白了些。
人群中突然冲出一衣着朴素,其貌不扬的女子来。
“老爷!”
女子叫喊着跑到陆展身前,给他跪了下去,垂泪道。
“婢子求老爷先把远儿放下来,他自幼体弱,经不起颠簸。”
陆远的面色确实有些发白,呼吸也变得粗重起来。
“娘...”陆远若若的喊了一声。
陆展狠狠的剜了一眼陆远娘,将陆远推了出去,没有半分做父亲的样子。
陆远娘眼尖,起身扶住了陆远,泪流不止。
“你给我说清楚,你为何没事!说不清楚,我便打死你!”陆展指着陆远怒斥道。
“我刚巧去小解,回来就发现大哥他们被围了住,然后他们就发生了口角,再然后那些贼人便把家丁跟护卫都杀死了!大哥也被他们重伤!我不敢上去,直到他们走了我才走过去,发现大哥还有气息!我就带着大哥就近去了蓝玉县城找了大夫给大哥止住了血,可惜我身上没钱,那大夫给大哥止了血便不再管了,我只好带着大哥先回来了。”陆远说着,还摸了摸眼角,他的眼睛确实红了。
“天杀的恶贼!为何如此对我孩儿!”
车上那美妇人嘶声嚷道。
陆府周围聚集了不少百姓,都是来看热闹的。
陆展攥紧了拳头走到车前,轻声安慰美妇道。
“夫人且放心,我定会找到那伙贼人为贞儿报仇!”
大夫请来了,是南池县最好的大夫,陆贞被众人抬进了屋。
陆远娘攥着陆远的手,手心已是被汗浸湿。
“贞儿养好之前,你二人就住在府外吧!”
陆展冲着站在街上的陆远跟陆远娘道。
陆远娘露出一抹神伤,拉着陆远离开了陆府,这已经不是二人第一次被赶出府了。
陆府对面的民宅中有一座破院子,被赶出府的人都住在院子里,陆远跟陆远娘是这里的常客,被褥基本没被别人用过。
进了院子,关上门,陆远娘突然转过身攥紧了陆远手道。
“远儿!你刚刚在说谎,陆贞的伤到底是怎么回事?是你弄得么?”
知子莫若娘,陆远自以为伪装的很好了,还是被娘看穿了。
“娘你放心,陆贞身上的伤并非孩儿所为,至于其中缘由,孩儿现在还不能说,等过两日,孩儿定把事情的前因后果告诉娘。”陆远说着,缓缓抬头望天,眼中闪过一抹寒意。
“娘,你心里还有他么?”
陆远娘闻言露出一抹苦笑,轻轻摇了摇头。
放下了便好,既然娘对他已情至意尽,自己就在没有什么负担了。
“娘,卖猪肉的吴叔到底是您什么人?我总觉得他看您的眼神怪怪的。”
“他是娘的一位故人,仅此而已。”陆远娘的声音里难得流露出一丝落寞。
陆远一路奔波,早已困倦不看,陆远娘刚铺好被褥他便钻上了床,一觉睡到半夜。
醒来时天色已晚,透过窗纸上的洞,看到了已经爬上枝头的月亮。
今夜多云,是个黑夜,外面吹着一阵暖风。
路远披着披风走到了远中,心里生出一句话来。
月黑风高杀人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