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气如雾,王绮珍垂首敛眸专注喝汤的神色,好似被水气给柔化了,使得她整个人都给人一种柔和详静之美。
王子俊的眸光停在她的侧脸,怎么也移不开。
喝完汤的王绮珍抬起头来,看到王子俊脸上带着温柔的笑意愣愣地注视着她。
她的心底一怔,他的笑容怎会如此温柔?可她只是一直把他当作亲人,当作慈祥的兄长!
她这辈子都不会再去爱人了,炽热的心底曾经被填满,现如今又被掏得空空的,以后那里再也容不下其他身影了!
王子俊见她一直不吱声,便开口打破僵持的沉默。
“绮珍?”
王绮珍放下手中的汤碗,并静静地收起桌上的画本,抬起眸光专注地凝视他。“嗯。”
“你是不是在画什么?”王子俊见木桌上摆放的毛笔墨汁仍未干涸,便出口问道。
“没画什么!”她欲藏起手中的画纸。
“给我看看吧!”说完,他一把拿过她手中的画本,打开一看。
映入眼帘的是几张已逝的亲人肖像,画得可谓惟妙惟肖,张张都寄托她的思念之情,翻着翻着,突然翻到一张满是花朵的画纸。
画画没有着色,但却给人一种纯洁而高贵的感觉。
“这是什么花?”回过神来,王子俊惊奇地问。
“以后告诉你啦!”她温柔地笑起来。
“告诉我好不好?”他还是忍不住催促她。
他猜想这画儿对她肯定有什么意要的意义!
“等我全部画好再告诉你吧!”她笑着拒绝道。
“嗯,那好吧,有一件事,怒我冒昧,我一直很想问你。”见她一直不肯说,王子俊也就不再勉强了,便转移话题地问。
话毕,他的眸光越发温柔,停顿了一会,又继续往下说道,“现如今你已是圣上亲封的公主,我是想问你,你以后会住在皇上御赐的公主府吗?”
王绮珍呆愣了一会,沉默了半晌。
继而幽幽地出声,“我想我不会去。”
对于公主这个名头,她觉得可有可无,她已失去所有的亲人了,这些对她来说已经毫无意义了!
“有没有打算要去哪儿呢?”王子俊听了她的回话,立即试探地问起,表情满是期待和紧张。
“打算回到当初那间小木屋。”王绮珍淡淡地回,那里有太多属于她的美好回忆。
王子俊听了,内心有丝紧张了,在他的潜在意识绝不想她离他而去,“绮珍,可不可以考虑考虑留下来。”接着他又急急地往下说道,“现如今只剩下你孤单一人了,令狐兄和令父都是我尊敬的人,我有责任来呵护,保护你”
王绮珍轻轻地摇摇头,极淡地微笑回绝了,“等我身子恢复了,就会回到当初的小木屋,我的父母至亲都葬在那里,我要在那里陪着他们!”
“你不用再考虑一下吗?”他的语气里满是深切的殷盼。
“我离开那里很久了,我想回去了。”可能这辈子,她再也不会离开那里了。
她不肯留在自己的身边,难道对雷均还存有留恋?
王子俊神色转黯,轻抿了抿薄唇,苦涩地迸出一句,“是因为雷均吗?所以你才”
王绮珍面无表情,不想再因这个名字而有微微动容。
“绮珍,他不值得你为他”
“王公子,我现在对他绝对没有一丝爱意,唯一剩下的只有恨,只想杀了他!”她平淡的语气一如往常,“之所以会回到那里,是因为我想爹娘了。”
王子俊端倪了她一会,俊容上满是心疼。
“我知道他伤你很深很深,可是,一切都过去了,你现在是大宋的公主,你要报仇或想折磨他显然是易如反掌。”
“人若学得会改过,就不会一犯再犯了”她低声轻语着,“仇肯定是要报的,要不然怎么对得起死去的亲人呢?”她晶莹的眸光里满是无波无绪,但心里却荡起了涟漪。
“既然你决定了,等你以后身子好了,所有的事情都了结后,我会陪你一道去。”王子俊柔柔地望向她,心中满是坚定和希望。
“不了,你是大宋的国舅爷,平时公务肯定很繁忙,那里实在是太寂寞了,你会待不习惯的!”
她的回绝虽不强烈,但却是从心底里透出的淡然却让他更是心急,“身份是我不能改变的,就是作为朋友,我也绝不会让你孤单地留在那里!”他的语气是那么的坚决!
“你无需如此,何况绮珍早就把你当成朋友了!”王绮珍的语气仍然是一片淡然。
话到至此,王子俊有些苦涩地笑起,“既然是朋友,为何拒我于千里之外了?”
忽闻他沮丧的语气,王绮珍有丝不忍,毕竟自所有的亲人遇难后,眼前的男人给了她很多帮助,一直都在默默地支持她。
她凝眸看向他,随即垂下黯然的眸子,“我是个不祥的女人,身边的人都因我死的差不多了!”
这一句话,道出了她内心深处所有的悲伤!
“快别这么说!”王子俊脸上微微变了色。“那一切都不是你的错,是意外,是雷均造成的,他才是那个该死的人”
他不允许心爱的女人如此贬低自己!
未来,他会*她,爱她,给他幸福,要不然所做的一切就毫无意义了!
“就算是那样,可我也没有亲手替亲人报仇雪恨,反而到最后还”话到这里,她有些哽咽起来。
王子俊颓然无语。
“那也不能怪你,你是被他编织的甜蜜陷阱所蒙骗了。”王子俊眸光满是痛楚,急急地辩解道。
“不,那还是我的错!”王绮珍连连地直摇头。
“不对,爱上一个人不是错,怪只怪你爱错了人!”王子俊急辩,试图更正她的错误观念。
她看着王子俊冲他嫣然一笑。
“错了就是错了,爱上他就是我的错,我不该去爱他的。”她的笑容满是凄楚。
“过去的事就让它永远过去,就不要再去想了,未来我会保护你的”王子俊定神地看向她,眸子里却没有半分虚假,“你双亲的死理应怪我,我难辞其咎,一切都怪我没有及时赶到,要不然他们也不会惨死!”
“其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