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破50%订阅结界现在能看,否则要等一段时间才能看到哟~ 跑到往日的一半, 天下雨了, 孟渟依旧没停, 继续跑完原定的那些, 顶着湿漉漉的头发和衣服回走大宅的客厅。
而客厅里正热闹着, 孟老爷子, 冯泽娇,李一菲, 还有孟淇和孟潇都在。
孟潇两只绑着纱布和绷带的手都挂在脖子上,看到孟渟,那目光依旧恨不得吃了他。
孟潇可比孟渟以往教训的那些人要难缠多了,他们挨打了会知道怕,可孟潇不仅不怕, 还记恨上了, 孟渟和他算是彻底结仇了。
“去给孟渟道歉。”
孟老爷子发了话, 孟潇是再恨, 也得乖乖按他说的去做。
“对不起,昨天是我想岔了, 请你原谅。”
孟潇背对众人, 声音绝对是饱含歉意, 可神色完全不是那回事儿,甚至隐含挑衅。
“咔嚓”一声, 孟渟突然拿着手机给他拍了张照, 他上前两步, 看向孟老爷子,“您看他是这幅表情对着我的,又难看又讨厌。”
这几日孟渟没其他事儿可干,手机里的功能倒是琢磨出了几样,而照相的功能,他前世也会用,不过这还是他第一次用来照人,还是照讨厌的人,等孟老爷子看完,他马上删掉。
孟潇一脸错愕,孟淇忍不住勾了勾嘴角,接过孟渟手中的手机,走向了孟老爷子。
“孽障!”孟老爷子中气很足,吼了一声,孟潇脚一软,直接跪地上了。
“爷爷,我……我……”有照片在,他百口莫辩,他怎么会想到孟渟会突然那么狡猾呢。
“爷爷,”站孟老爷子身侧的孟淇也唤了一句,而后慢悠悠道,“要我说道歉没点儿诚意怎么行,既然五弟态度不够,我看他名下的一间咖啡厅送给七弟当赔礼好了。”
这咖啡厅是孟潇讨好李一菲多年,她去给他讨来的,送给孟渟名义上还在二房手中,可孟渟不仅马上要嫁出去,心明显已经偏到大房那边儿去了。
一间咖啡厅对他们来说算不得什么,可蚊子腿再小,那也是肉,还是送到大房那边,李一菲维持的那点儿温柔笑意快绷不住了。
“我看淇儿这注意好。”李一菲不高兴了,冯泽娇肯定高兴,她给孟家弄来这样的好姻亲,正是得脸的时候,孟老爷子几乎没什么犹豫应下了。
“阿文你去办,咖啡厅楼上的餐馆也一起给孟渟。”
“是。”文叔点头,他的办事儿效率自然高,不用两天肯定给孟渟办好。
孟潇感觉到了肉疼,那间餐厅可比咖啡厅要挣钱多了,客源充足,管理已经形成体系,根本不用孟渟费什么心思,有大把的钱入账,虽然可能还不及李一菲冯泽娇随意买了一个两个珠宝首饰,可对于他们小辈来说,绝对足够交际花用了。
孟淇肯定不缺钱,可是作为私生子的他们缺得很,否则也不会有孟潇降低格调,去吊着一个不入格的暴发户的事情了。
餐厅和咖啡厅楼上楼下,孟潇怎么可能没觊觎过,眼下不仅餐厅成为孟渟的,原本属于他的咖啡厅也变成孟渟的了,他一瞬间喘气如牛,若不是他双手已经被废,他都想冲上去和孟渟再干一架。
“眼皮子浅的,渟儿刚回来,你做哥哥的送个见面礼怎么了?”李一菲可不想让孟潇继续丢人,她的话比孟老爷子的话对他更管用。
孟潇低下头,再不敢表达什么了。
至于其他,昨夜有文叔和孟淇去善后了,倒也造不出太大的影响,而孟潇受了伤,又破了财,这事儿算是过去了,但孟潇和孟渟都知道,还没完,只要给孟潇机会,他一定会对孟渟落井下石,寻机迫害的。
孟渟对阴谋诡计向来没辙,是知道孟潇还想害他,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他又不能真把人杀了。当然,他内心更倾向于将孟潇多打几顿,总会打到他怕的!
孟老爷子冯泽娇相继离开,李一菲也让孟潇送她回房,文叔去办餐厅和咖啡厅的转移手续,除了路过的几个佣人,大厅里又只剩了孟渟和孟淇。
“唉哟,小七变聪明了呀。”
他拿着手机,很快按了几个键,然后才递还给孟渟,“我的号码,以后有事儿给我打,我怎么也算你大哥。”
“不是照相?你不懂用?”孟渟接过手机,放回裤袋里,这才松一口气,他方才是真有些怕孟淇不还他手机,这可是晏睢送给他的。
孟淇无语,只能说他没想到还能这么用。
“阿嚏,”顶着湿漉漉的头发和衣服,在客厅耽搁了这么久,孟渟没忍住打了个喷嚏。
“这天气还跑什么?”孟淇皱眉看着,他看向了客厅里的一个女佣,“小芳,送个毛巾过来。”
“不用,我回去洗澡。”
孟渟对孟淇点了点头,转身上楼回房。但还没到房间,他又接连打了两个喷嚏。
他以前的身体没这么差的,是淋雨跑个全程,第二天也照样上课,他琢磨了一会儿,估计是因为近来睡不好,身体才给弄差了的。
“阿嚏!”他又打了一个喷嚏。
快速洗了个热水澡之后,孟渟打算窝回床上,捂一捂,出点儿汗,应该很快会好的。
孟淇这几日和孟渟相处倒是真相处了些情谊,孟渟打他也狠,可谁让他看他顺眼呢,他拿了些药,又来敲门了。
敲了好一会儿,才看到孟渟顶着湿漉漉乱糟糟的头发来开了门。
“你是傻的嘛?头发没干又跑去睡了?”
孟渟迷蒙的眼睛瞪圆,摸了一把自己的头发,确实又湿漉漉的了,他瞪向孟淇,“这是汗,你不懂。”
他好不容易才捂出来的汗,不过再洗个头,洗个澡确实很有必要了。
孟淇简直要被孟渟这个“不懂”气个仰倒,他将手抵着门上,语气放缓,“去将头发擦干,我让人给你换个被套,这是感冒药,吃了再休息。”
孟渟看看孟淇,又回头看看被他弄得乱七八糟的床铺,终于点了点头,侧开身体,放孟淇进来了。
孟渟又打量了孟淇一眼,确定他不会对他的房间乱来,他才进了洗浴室。
孟淇亲身经历了一次,又围观了一次孟渟可怕的杀伤力,他算还有那贼心,也没那贼胆,更何况孟渟的身后,还有晏睢,他乃至整个孟家都惹不起的。
他如他所言,让人进来换了孟渟的被套,然后还贴心地给他倒了水,甚至佣人送进来晏睢给孟渟的早饭,他也代收了。
不过孟渟在浴室里也待得太久了,这么不懂照顾自己,还觉得自己特懂的人,他也是第一次见,他再次“嘭嘭嘭”敲起了门,“孟渟,你是不是晕在里面了?”
“你再不出来,我砸门了啊!”
孟淇还想换个说法,孟渟开了门了,他穿着长袖的睡衣,将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头发也擦干,脸上带着些红晕,也不知道是洗澡洗的,还是身体已经发热了。
孟淇抬手想摸一摸他的额头,孟渟软和的目光,瞬间凌厉了。
孟淇颤巍巍地收回自己的手,“药在那里,记得吃,那边还有早餐。”
“还有不舒服说一声,家里请医生还是挺方便的。”
“嗯,”孟渟应了,然后盯着孟淇看,看他毫无自觉,他只能开口告知了,“谢谢你,不过我要休息了,你在我房里不好。”
孟淇又继续瞪了他两眼,最后无奈从孟渟房间里出来了,临出门了,他又回头道,“我回自己的住的地方,你有事儿找文叔,别藏着不说。”
孟淇发誓,他从来没给人操过这份老妈子的心,可孟渟明显不懂他这份难得。
“谢谢。”孟渟客气的对孟淇道,而后将门关上。
孟渟并非完全不懂,孟淇对他的那份善意,可他是孟家人,注定他无法对他敞开心扉。他看向桌子上的食盒,药瓶和水,他走上前去,将药瓶拿起,最后却将它丢到垃圾桶里了。
他打开了食盒,吃了两口,脸上的神色才彻底恢复了缓和,他从睡衣的口袋里掏出手机,给晏睢发了短信。
“我吃早饭了,很好吃。”
吃完早饭,孟渟等了一会儿没等到晏睢的回信,他又窝回床上,这一白天,他都是浑浑噩噩的,不过除了已经从老宅离开的孟淇,并没人发现孟渟生病了。
而他又陷入到周而复始,似乎永远不会有终结的噩梦里,手机震了两次,他都没发现。
“这里是孟渟少爷的房间,”文叔在中午的时候接到通知,晏睢会到孟宅来,可是眼下接待到了人,他还是觉得不真实。
而晏睢来这里,和孟老爷子聊一聊是一方面,更主要是,他来看看孟渟,顺便带他去把他们的结婚证办了。原本王秘书说只要拿两个人照片,他可以办好,但被晏睢否决了。
他想孟渟那么希望嫁给他,亲自办个证儿,他应该会很高兴吧。当然,让他高兴是一方面,昨晚的那个电话,让晏睢有些担心孟渟,没看到人总是不放心,几个理由相加,他过来了。
文叔敲了好一会儿门,都没见人来开,他有些尴尬了,然而他只能接着敲。
又许久过去,孟渟才来开了门。
脸色比早上要更难看些许,因为连续不断的噩梦,他的心情本来很糟,还被这种单调不断的敲门声弄醒,他神色自然更萎靡烦躁了些。
“什么事……晏睢?”孟渟忍不住伸手揉揉眼睛,怕自己睡迷糊了看错了人,可他揉完之后,晏睢还在他的眼前,只是他眉尖微蹙,看他的神色有点儿冷了。
而孟渟除了善意恶意之外,对其他情绪并不敏感,此时又生病了,自然更迟钝了些许,他身体往前一扑,半趴到了晏睢的身上,又伸手摸了摸他的脸颊,“热的,是真人,不是梦。”
晏睢眸中闪过几许无奈,他揽住孟渟,看向了文叔。
文叔虽然很是惊讶孟渟对晏睢的“放肆”,但他多年管家的素养在那里,他维持住了神色,微微躬身,而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这个时间绝大部分佣人都去休息了,偌大的客厅里,只她自己坐着,不开电视,也不玩手机,这么仪态标准地坐着,换个人早该被她给吓到了。
晏睢并无感觉,在何婉看过来时,他轻轻颔首,而后往楼梯口走去。
“睢儿。”
何婉坐着不动,唤了一句晏睢,晏睢停住脚步,回转身体,看向何婉,等她继续说完。
“你见过孟渟了吧,可对他可有什么不喜欢的地方?”
“没有,”晏睢说着,又向何婉走了两步,再次颔首,“您早点休息。”
话落,他不给何婉挽留的机会,转过身,上了二楼,打开自己的房间进去,又将门关上。
何婉依旧静坐着,许久之后,她才冷笑了一声,将神色收拾好,却没在老宅的房间里入睡,而是又出了门,回她自己的住处去了,她恨晏家,恨所有和它有关的一切,也包括晏睢,即便那是她的儿子。
孟渟比晏睢还晚了五分钟才抵达孟宅,这么算来,原本半个小时的路程,回程足足开了一个多小时。
却是因为孟淇半道得了消息,转去了另外一个地方,将喝得烂醉差点儿出事儿的孟潇接了回来。
“别是个男人,你都想给人上,他还配不上我孟家的私生子。”
那是个混到宴会上的一个暴发户,连半个圈子里人都不是,花言巧语几句将孟潇迷得找不着北,差点儿被下药失|身了去,换个时间场合,他肯定不会管他,可孟潇是他带去钟家宴会,出了事儿,他也逃不了责备。
孟潇身上的异样并未完全散干净,虽然神智基本恢复清明,情绪却不大受控制。
他脸色青红交加,不忿极了,他看着孟渟的神色尤其阴狠,孟渟对上他的目光,眉尖微蹙,但还是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做。
孟淇又接了两个电话,他从副驾驶位置回身过来,那目光恨不得将孟潇给凌迟了,“果然是个白眼狼,连自家人都算计!”
孟潇回来这么多年了,怎么可能连个暴发户和真正的豪门子弟都分不出来,只是孟潇看他确实有钱,想让他为他花钱,这么一直吊着,不过分手是早晚的事情。
他听到了孟淇要带孟渟取宴会的事情,心生一计,越是琢磨,越是不想放弃,可他没想到晏睢几人一晚上几乎是寸步不离的守着孟渟。
而那个暴发户也是个孬的,远远听到孟渟是晏睢的人,他哪里还敢沾手,反而觉得是孟潇在害他,他能混到钟家宴会来,说明他的本事不小,他一转反设计了孟潇,几经兜转又捅到了他这里,却是要卖他孟家一个好。
当然,如果他有门道找上晏睢,不会来找他了,到那个时候孟家可真难看了。
“为什么不能算计,一样是私生子,为什么他可以嫁去晏家,我却不行?”
何况他比孟渟更早回到孟家,这些年为了讨好李一菲和老爷子,没少**思,可最后呢,有了好的婚事,想到的人却不是他!
如果孟渟出了事儿,孟老爷子为了不让婚事泡汤,肯定要再从孟家选人的,那还有比他更合适的嘛?
“不是一张脸嘛?毁了,我看你拿什么勾|引晏睢!”孟潇此刻在残余药物和酒气的刺激下,真是什么都敢说了。
他不仅敢做还敢做,扑腾着手要上来抓孟渟的脸,可是他不先挑衅,孟渟也不打算放过他了。
在听到孟潇承认要算计他之后,孟渟脸上的情绪都消失个干净,那种冷淡并不比平日里的晏睢好上多少,他看孟潇的目光,像一个老辣的猎人盯着他的猎物,他一抬手抓住了孟潇的手腕,狠力一折,直接把他的关节给卸了,一只手折了,另一只手,他也没放过。
“啊啊!”连续两声惨叫,孟潇几乎要被痛晕过去了。
而孟渟又盯上了他的腿,大有要将他的脚也卸了的架势。
“别,够了,孟渟够了!”
孟淇看着孟渟咽了咽口水,这哪里还是之前在晏睢面前软乖乖的孟渟,这是一只披着小白兔皮的恶狼,一般人是有能力将成年男人的手臂折断,也不会有他这般果决,这般狠辣而有效率的。
他到底是怎么会的这些手段,别说打架,是用来杀人,也是轻而易举的吧。
相比孟潇此刻的惨状,昨儿孟渟给他的两拳,绝对算对他留情了。
原本似乎一眼能看尽的孟渟,此刻在孟淇眼中高深莫测起来了。
孟淇的目光扫向神色变幻极快的司机,冷声道,“好好开车。”
“是。”
司机应着,再不敢通过后视镜看孟渟了,当初可是他和孟忠一起去接的孟渟,此刻自然也受震动。
车停下,孟渟先下了车,他自己回房,孟淇也不敢留他,他带着孟潇去后宅,孟老爷子已经睡了,冯泽娇却还没睡,孟潇的样子实在凄惨,她让人寻了医生,和孟淇商议了一下,扣了孟潇的手机,让人守在他的门口,一切等明日孟老爷子醒来再说。
当然,能这么决定的前提是孟渟真的没事儿,否则这婚事绝对泡汤。
这事儿发生在钟家,钟鸣不用多久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迟疑片刻,他给晏睢打了电话,再不久晏睢的电话打到孟渟这儿了。
孟渟回屋之后,洗了个澡,正躺床上酝酿睡意,他心里空荡荡的,可没有特别明显的心理负担,那孟潇先对他不怀好意的,他以往对这样的人,从不留手,这次也没例外。
他不怕孟潇,却对孟潇身后的孟家二房,有些畏惧,他们可不会和他打一架,论输赢的。
不过晏睢的电话打来,他还是挺高兴的。
“晏睢,”他躺着说话,声音低了些,他抓了一个枕头包在怀里,正好把拿手机的那只手搁在上面。
“你在哪儿?”晏睢直接问话,却是要先确定孟渟的安全。
“我在房间,躺床上了。”孟渟如实回答。
又是几许沉默,孟渟才再开了口,他已经决定要以诚相待晏睢了,这事儿也不会隐瞒。
“晏睢,我刚才又打架了。”
“怎么回事?”晏睢眉心一蹙,声音也跟着冷了,孟渟有参与什么打架的事儿,钟鸣可没和他说。
孟渟将他们突然改道,接回孟潇,孟潇和孟淇的话复述了一遍。
“我不是很明白,可是孟潇不好,他想要害我,我打他了。”
孟渟从小到大遭受的恶意太多,让他对这种情绪分外敏|感,很多时候,他都会选择暴力解决。但后来,他渐渐知道,暴力有的时候并不能解决问题,还会为自己带来麻烦,他学着去忍了。
但这种忍,也是有底线的,以前是他的食物,他的人身安全,现在还包括他和晏睢的婚事,而孟潇不仅想抓他的脸,还明显觊觎上晏睢了,他不打算忍了。
“也是让他疼几天,我知道的,不能杀人。”
杀人是要偿命的,他只有一条命,他想自己活着,不想给别人,还是那些他万分厌恶的人。
晏睢罕见沉默,他从孟渟话里觉出些很是微妙的意味儿,他这么说了,说明他曾经被逼得动过杀念,最后又压制了下来。
一种对孟渟无从下手的烦躁情绪,从晏睢心底蔓延开来。
他应该针对孟渟的行为责备或者劝导些什么,但最后他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问,和对待他手上的那些伤疤一样的态度,他想要知道的什么,会自己去知道,并不需要孟渟重新揭开伤疤来让他知道。
孟渟两辈子根本没看对过人,他唯独能算看清楚的是他自己了,他知道自己是不正常的,无论曾经他多努力要正常,可他清楚,那只是装出来给别人看的,他内里依旧是不正常的,一直都是。
“孟渟……”晏睢终于又开了口。
“嗯?”孟渟轻轻应了,声音里带出些许的忐忑和无措。他总是这么笨,这才多久将自己越来越严重的问题接连暴露给晏睢,他肯定是要被嫌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