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媚儿和安宁郡主同时一怔, 只以为自己听错了,两个人又接着开骂。☆☆wWw.sLZWw.Com 新 思 路 中 文 网☆☆
“嘎嘣——”又是一阵清脆的响声,像是什么东西被敲碎了的声音, 紧接着,咀嚼的声音再次传来, 这一回,她们听的很是清楚。
长安嗑瓜子时发现里面竟然还藏了几颗核桃,四下看看, 没找到可以撬开核桃的工具, 直接张口咬, 好不容易咬开了, 正吃的津津有味, 吵架声突然停止了。
她核桃都剥好了, 她们竟然不吵了?
还让不让人愉快的看戏了?
牢房内的四个人同时向外看去,见一个身影从黑暗中闪现,来人一身灰衣, 嬉皮笑脸,眉宇间英气十足,是整个人看上去有些吊儿郎当,像是从哪里溜过来的地痞流氓。
长安对着他们挥了挥手上的核桃, 身子往门上一靠, 闲闲道:“吵啊, 接着吵啊, 怎么不吵了?”
“……”四个人集体呆住。
周媚儿率先反应过来, 瞪着她,“你是何人?”
“我是何人并不重要。”长安将手中的核桃往空中一抛,张口接住,嘎嘣嘎嘣的吃着,故意吧唧着嘴,道:“重要的是,她刚刚可是在骂你不要脸呢,你都不生气吗?”
周媚儿:“……”刚刚骂对方不要脸的明明是她!
长安眼珠子乱转,打量着他们四个人,周氏姐妹她是认得的,对面那两位,应当是周海云的表哥和他的小情人了。
回忆了一下刚才她们的骂战,长安长长地“噢”了一声,像是刚反应过来,一拍脑门,“看我这脑子,弄混了弄混了!”
她将手上的瓜子丢到嘴里,嘎嘣几下吃完了,指着安宁郡主道:“你这姑娘怎么这么弱,被人蹬鼻子上脸地骂不要脸,你还能忍?这要是我,我忍不了,直接跟她杠上了,什么人啊,你跟谁在一起跟谁在一起,关她屁事!”
“还有你还有你!”她手指换了一个方向,指着周媚儿,骂道:“你不是怀疑她拖累你了吗?骂啊!打啊!别停啊!快,上去撕花她的脸,让她见识见识你的厉害!”
“……”
安宁郡主看傻了,呆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与张澄泓对视了一眼,唇角抽了几抽,面前这看上去不过十六七岁的少年,他挑拨离间的也太明显了吧!
这唯恐天下不乱的性子,跟她有的一拼!
张澄泓眸光从她光滑的脖子处掠过,清楚了她的性别,眸光一转,见她身后跟着好几个人,隐隐猜到了她的身份,能够在这秋名山来去自如,还一脸闲适,悠闲自在的只有土匪头了。
只是这土匪头的性格……还真是让人大开眼界。
周媚儿黑着脸,怒斥道:“你究竟是什么人?”
“绑你的人。”长安拍了拍手上的瓜子皮,眯着眼看着她身后一言不发的周海云,唇角勾起一个不明的笑容,“周海云,别来无恙啊——”
周海云面色越发的苍白,她咬着下唇,“你要做什么?”
“我要做什么,你会不明白?”长安冷笑,“身为知府的女儿,杀人偿命这个道理你不明白吗?你派人将小雅推到井里的时候,想不到会有这样一天?”
这件事情安宁郡主和张澄泓早已得知,两个人靠在墙边看热闹,安宁郡主撇了眼长安手上拎着的瓜子袋,舔了舔嘴唇,她也好想嗑瓜子啊。
“小雅?那个淹死的丫鬟?”周媚儿听的惊愕,这件事情她是知晓的,甚至那日她还去围观了,那丫鬟被打捞上来的时候身子已经腐烂,散发出阵阵恶臭,她当时还一脸嫌弃的说她死在哪里不好,非要死在府上,平白的污了人的眼睛,实在是晦气。
没想到……她竟然是被堂姐派人推下去的!
周媚儿先是震惊,随后,眼中闪过一丝了然,原来是因为这件事情吗?不过是一个卑贱的婢子罢了,婢子如蝼蚁,死了便死了,有什么大不了的。
知道她们是因为这件事情被人捆了过来,她反倒松了一口气,一个低贱的命罢了,这人若是要报仇,大不了,多送他银两是了。
人死不能复生,难不成,他还会杀了她们姐妹两个不成?要知道,她们可是周家的,他要是敢杀了她们,来日官府的人能踏平这里!
“那丫鬟胆敢勾引我阿爹,那是她咎由自取!”周海云咬牙。
“咎由自取?”长安被她这句话气笑了,小雅是她下山的时候无意中认识的,那丫头长得可,性子温柔,最是乖巧,因为将她当成了男人,每次见到他都是红着脸,细声细语的叫着公子,这样一个温柔的女孩,竟然年纪轻轻走了。
得知消息之后,她怎么也不敢相信,便派人去查,最后查到了周海云头上。
长安眉头挑得老高,一双厉眸如刀子一般落在她身上,“没想到官家女儿是这幅德行!老子最讨厌的是你们这样的人,满嘴的礼义廉耻,做出来的事情却是猪狗不如,你爹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分明是他看上了小雅,非要娶她为妾,怎么到了你嘴里,变成了小雅勾引你爹了?你有种杀了小雅,怎么没种杀了你爹?要知道,他才是真正的罪魁祸首吧。”
被人当着表哥的面辱骂自己的爹,便是一向温柔如周海云,面上也忍不住露出狠戾之色,“放肆,知府大人也是你可以污蔑的?我爹为官清廉,两袖清风,容不得你这般恣意攀咬!”
“为官清廉?”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话,长安毫无形象地哈哈大笑着,一边笑,还一边拍着大腿。
周海云的面色更加阴沉了,“别笑了!”她怒斥了一句。
“哈哈哈——”长安笑的更加猖狂了。
一直到笑的肚子疼,她才清咳了两声,“整个金陵城谁人不知你爹贪污**,任人唯贤,欺上瞒下,徇私枉法,你却在这里说你爹两袖清风,这不是笑话是什么?”
站在一旁的张澄泓面色严肃了起来,他想到这几年来周府的变化,府上确实越来越华贵,单院子内的兰花,每一种都是珍品,价值千金,他当时便有疑惑,一个知府大人的月俸能有这么多?
他曾经隐晦的跟舅舅提及过一次,可被舅舅挡了回来,说他为官清正,明白什么该拿,什么不该拿,还说那些都是做生意的友人所赠,舅舅是长辈,很多话,他不好再多言,如今看来……他的猜测不假。
“跟他多说什么?”周媚儿走上前来,扬眉瞪着长安,“不过一个低贱的奴儿罢了,说吧,你要什么?金银财宝,我们周家可不缺银子。”
这个蠢货!
她这是不打自招吗?
周海云恨得直咬牙,伸手将她拉了回来,低声训道:“闭嘴!”
“堂姐!你难道当真要在这里待下去?”周媚儿却不管不顾,她眼神睥睨地看着长安,俨然把她当成了敲诈银两之人,“说吧,你要多少银子才肯放我们走!”
“还是这位姑娘上道!”长安冷笑一声,眼中有厌恶和憎恨,她既然敢绑了她们过来,不怕事情闹大,“先让你们家人送来十万两白银!”
“十万两?”周媚儿瞪着眼睛,“你抢劫啊!”她一个月的月银也才五两银子,这个人,张口是十万两!
“对!是抢劫!”长安笑的很是坦荡,迎着周媚儿恨不得将她生吞活剥了的神情,她眸光一瞥,落在了安宁郡主身上,“敌人的敌人是朋友!来人,将这二位放出来吧。”
原以为是一丘之貉,没想到,劫来了周海云的冤家。
是非曲直她分得清,不相干的人,她不会动。
很快,有人上来,打开了牢门,安宁郡主一出来,扭身,对着周媚儿做了一个鬼脸,“刚才是谁说招惹了是非,还连累别人的人不要脸的,骂了自己人,心里很好受吧!”
周媚儿气的只恨不得上前抓花她那张让她恶心的脸,“得意什么?等我出来,看我不撕你。”
“那也要你先出来再说!”安宁郡主一脸无畏。
“你……有本事你进来啊,看我不打死你!”
“有本事你出来啊—— ”
……
眼看着她要在这里继续跟周媚儿争吵,张澄泓连忙将她拉走了,再待下去,他还真怕安宁冲进牢房跟周媚儿打起来。
隐卫们避开秋名山土匪,一路抬着轿子将昭华公主送上山来,避不开的直接敲昏了丢在路边。
他们都是训练有素的杀手,身强马壮,力大无穷,马车内又是一层一层的垫子铺的很厚,因此,虽是在马车内,却如同躺在床上,甚至微微的摇晃着,比床上还要舒服,昭华公主上了马车,没多久靠在秦默身上入了梦乡。
等轿子挺稳时,她已经饱饱地睡了一觉,睁开眼对上秦默那双温润的眼眸,想着他一直守在自己身边,昭华公主心中微暖,身子微微坐正,一把抱住秦默亲了上去。
柔软的身躯在怀,自公主有了身子,他很少碰她,本是血气方刚的年纪,一点燃,秦默眼下微红,无奈的抱着她,阻止了她更多的行为,低声在她耳边叹息,“清扬,外面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