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秋只是一名普通的士兵。
来燕京,已经是第三年了,俗话,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他也曾不止一次曾经想象过自己第一次上战场的场景,等到那一刻,自己一定会奋勇杀敌,勇立战功!争取早日成为将军!
然而,在华国心脏的燕京,这个想法也只能注定是幻想。
想想也是,如果哪一天仗打到了燕京,那也是到了国家生死存亡的时候了,这样的可能微乎其微。
可是他做梦也不曾想到过,他会以这样另一种独特的式出现在了这样一场独特的“战场”之上。
枪口,微微冒着热气,有些刺烫手掌,射出的子弹目标,躺在几十米外的人行道旁,一个年纪约莫十多岁的孩子。
就在几分钟前,这个孩子被救助的孩子发病,袭击了自己的队友。
十多岁的孩子,这个该在父母膝下承欢的年纪,却倒在了最不该倒下的地。
林秋的手在微微颤抖着,他不想,绝对不想射出那颗子弹,可是理智与现实却只能让他扣动扳机,杀死一个孩子,这是他所期待的战功中的第一个击毙目标。
呕吐的**,不断的在喉间涌动,并不是因为地上的鲜血,也不是因为死人,只因为心痛和难受,杀人,他并不怕,甚至在当兵的一开始,就已经做好了这种觉悟,可是真正让他难受的,是这样杀一个在他眼里可能是“病人”的同胞。
这种难受,就好像是刀一般割裂着他,他救不了这些人,也逃不脱这现实。
他多么希望这是一场梦,一场噩梦,一个醒来就只会出一身汗的梦,一场不会让他的良心不断被刺痛的梦。
“别难过了,他已经被感染了,这不是你的错,你知道这是你应该做的,”一旁的队友走过来,拍拍他的肩膀,语气略微沉重的安慰林秋道。
林秋茫然的看着对到了脸,他何尝不知道呢?又何尝没有用这种想法安慰过自己呢?可是为什么,心依旧那么的痛。
短暂的收拾情绪后,在队长的命令下,继续他们该做的任务。
然而,似乎是上苍专门给他设计的考验一般,几公里后的一个拐角巷,一名样貌只有**岁的女孩,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林秋只能看到她的背影,背对着他的女孩趴在地上,在她的身前,是一具妇女大人的身体,一动不动的躺在地上,身体一侧有着鲜血缓缓流出,生死不知。
林秋心里一搐,缓缓的走近几步,换了个向,入目的一幕却让他瞳孔猛然一缩!
妇女的胸口,一处触目惊心的伤口暴露在空中,这样的伤口好似被掏空了一般的,完不可能有生存下来的可能,而趴在她身上的女孩,如同饕餮一般,不断的撕咬着她的身躯,一口口的将血肉吞吃着。
忽然,林秋脚边的易拉罐被风吹动,发出了清脆的滚动声,吞噬者妇女身体的女孩猛然抬起头来,看向了林秋的向!
林秋呆呆的看着面前一步步踉跄而来的人影,只有他半个身子高,侧背着一只红色书包,隐隐可以看到书包中露出的沾着红色鲜血的布娃娃,双马尾的辫子在空中随着步伐摆动着,可爱的脸庞上带着几分稚嫩,仿佛是一个公主一般。
然而,就是这样一个可爱的女孩,却被脖颈上一处已经发黑的触目惊心的伤口破坏了整个美感,带着几分诡异的瞳孔微微发白看不到瞳仁,嘴里发出无意识的嘶吼。
就这样一步步的靠近,双手在空中朝着林秋探出,仿佛在她视线内林秋是一味美味佳肴一般引诱着她前进。
二十米,十米!五米!
来近,来近!
林秋甚至能够看到女孩脸上带着血色的细微细微的绒毛,他的手不由自主的颤抖着,枪口轻轻的抬起,瞄准了女孩的眉心。
然而,他的食指,却好似冻结了一般,无论如何都无法扣动扳机!
他想起了自己的妹妹,一样的年纪,一样的双马尾辫,恍惚间,眼前的女孩就成了他的妹妹,他甚至情不自禁的长开了双臂,脸上带着几分亲切的笑容。
下一秒,手臂上钻心的痛楚,让林秋回过神来。
女孩的双马尾在他俯视中摆动着,洁白的牙齿,在他裸露的手臂肌肤上亲密的“接触”着,撕扯着,血肉在她的口中喷涌着。
林秋痛苦的看着这一幕,胳膊上的痛,哪里比得上心上的痛,他缓缓的抽出手枪,抵在了女孩的头上,然后轻轻闭上了眼睛,扣动了扳机!
“砰”!
清脆的枪声过后,温热的血液溅在了他的脸庞,地上,女孩的尸体微微抽搐着。
林秋的双目带着血色,看着地上的女孩尸体,下一秒,缓缓的抬起了手枪,对准了自己的额头,自己,还是什么都做不了。
又是一声枪响,巷子恢复了宁静,却再也不见林秋的身影。
类似的场景,并不止在这里发生着。
几公里外的一处公寓外,一名二十岁刚出头的士兵泪眼模糊的看着面前坐在地上的班长。
“有烟吗?”坐在地上的三十多岁的战士抬起头问道,他的手掌,一处伤口正淌着鲜血。
“有”,站着的士兵红着眼睛点点头,掏出一盒红塔山。
清脆的打火机伴随着淡黄色的火焰在空中燃烧着,白色的七块钱一包的红塔山香烟在火焰的炙烤下,散发出淡淡的烟草味道。
“班长,我扶你起来,咱们去医院吧!”士兵看着坐在地上一口口闷声抽着烟的班长,眼泪模糊的道。
地上男人摆摆手,咧嘴笑了笑,露出了自己的大白牙,“不用了,什么情况咱们又不是不知道,你别,这辈子从来没觉出红塔山这么好抽!”
“班长!”士兵的泪水喷涌而出,大声喊道。
“别哭哭啼啼了,咱们是军人,流血流汗不流泪,来,给我个痛快吧!”地上的男人把抽完的香烟在地上摩擦灭,抬起头坦然的看着自己带了两年的新兵道。
“班长,我做不到!你不会有事的!咱们去看病!你一定不会有事的!”看到自己班长的眼睛,站着的士兵再也忍不住了,哭泣着道。
“自杀的人,是上不了天堂的,帮帮我,喜娃,”班长的眼中闪过一丝悲伤,看着哭泣的士兵道。
哭泣着的喜娃,缓缓的抬起枪口,对准了班长的额头,伴随着一声痛苦的嘶吼,枪响。
瘫坐在地上的喜娃,看着倒在血泊中的班长,哭的愈发的凄惨,三年的战友情,三年照顾自己班长,倒在了自己的枪下,死的窝囊!死的憋屈!死的让他恨不得是自己!
这是一场的战役,只是这场特殊的战役,没有伤员,显得分外残酷!
类似的感染者很多,可并不是所有人都像林秋和这位班长一样,敢于直面死亡。
偷生的念头和或许我是个例外的不切实际的幻想,也正是这种心态,让很多人选择了隐藏在正常人中,然后发病,暴走,造成更大规模的损失,如同埋藏着的定时**一般。
于是,很多地的情况,就变成了爆灾难爆发,然而镇压,然后再次爆发的恶性循环。
而与此同时,不仅仅在燕京,甚至在其他人口密集的一二线城市,也开始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