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高悬,但天地已是色变,连绵不断的大雨从天际倾盆而下,雨势之大,就连一些树龄不小的壮硕古树也是被压倒下去,无法承受那般冲击。
只是这样的情景非但没有引起任何村民的警觉,反而让他们心生震撼,旋即竟是一个个都露出万分惊喜的表情。
“这是神迹…神迹啊!”
“仙神显灵了,仙神显灵了!”
“你们都不要躲着了,快出来跪拜迎接仙神大人啊!”
于是陆陆续续有着大量的村民涌出了简陋的房屋,也不顾雨势,连成一片跪倒在那村中空地之上,并且不断跪拜,朝着未知的天空。
愚昧,无知,在这一刻似乎是演绎到了极致。
“玄儿,这是仙神显灵,我们要迎接!不过你就不用去了,你还小,仙神不会怪罪你。”
说着一前一后两道中年身影也是快步跑出了房屋,任凭后方叶玄如何声嘶力竭都仿若未闻,又或者那大雨落地的声音实在太大,已是覆盖了叶玄稚嫩的嗓音。
但这一别,似乎是化作了永隔。
“轰隆隆…!”
巨大的雷霆划过天空,将那苍穹似是撕裂,淡黄的雷霆之色久久不散,震撼着每一个村民的心灵。
那些村民只是抬头看了一眼就立即低下头去不敢再看,战战兢兢,因而他们也看不到在那远方之处巨大的洪流已是席卷而来,将那山石冲开,肆无忌惮地放肆着张扬。
而这一切都被叶玄看在眼里,他想要开口提醒,只是在其喉咙将要大吼之时那洪流已是瞬息降临,将他眼前的一切吞噬而去,再不可见。
一刹那,叶玄的喉咙似是被什么东西给堵上。他的眼眶变得通红,眼神呆呆地望着不断汹涌而过的泥沙水石。只是他的父母以及这满村子鲜活的生命…再也没有了…
“嘿嘿嘿…”
忽然叶玄似是听到了讥讽的冷笑声从天际传来,只是他视线看去却只能看到一道身形一闪而逝。但那身影是男是女,甚至究竟是个什么东西他都无法得知。
不过此时的叶玄似乎根本无法顾忌那许多,很快他就又被那痛不欲生的心哀所填满。如同死尸般看着流淌而过,汹涌不止的洪水,心中突然生出了一个念头。
“既然阿爸阿妈都走了,我为什么不跟着去呢…?”
这念头一旦浮现,就如同洪荒野兽,就如同眼前的洪水般蹦腾泛滥,再也压抑不住。而且叶玄的耳边似乎再度有着轻柔的心语响彻起来,“跳下去吧,跳下去就能见到阿爸阿妈了。跳下去就不用再受苦了…跳下去,跳啊…!”
正说着叶玄已是走到了蹦腾的洪水之前,那水势湍急,水流也是浑浊,但叶玄却可以依稀看到自己的身影。那是一个极为稚嫩清秀的小孩子,至多也就十六七岁的样子。
看着这样的面孔,看着看着叶玄竟是笑了。只是那笑容确满是苦涩,并且有大把大把的泪珠从他眼眶里流淌而出,顺着脸颊滴落下来,混入那洪水之中,再也消失不见。
而在这般的哭泣中,叶玄淡淡的声音终于是再度响起。
“我要谢谢你让我再看到了阿爸阿妈,而且还让我知晓了这一场洪水绝非偶然,而是人为!”
“但是,你的幻境被我看破了…!”
叶玄话音落下,他的外表竟是极速地变幻模样未曾多变,但其衣物却由破烂长衫迅速变作一件通体黑袍,随即他右手一拳而去,似是打在虚空,打在空处。但却让这整个世界,支离破碎。
随着整个世界的支离破碎,叶玄眼前的景象也再度变幻起来,仿若是天地大变,天地空间如同一块一块玻璃一般不断碎裂,直至最后完全消失。
叶玄视线望去,已是再度回到了石台之上。而那姜不凡此时已是整个在倒在血泊之中,只是他的面孔依旧狰狞无比,不甘地冲着叶玄吼叫。
“怎…怎么可能…!我的幻术,尤其是这血幻,从未有过失败,你怎么能够看破…不可能!”
“呵呵”闻言叶玄只是冷冷一笑,旋即快步向着前者走去,直至走到了前者身前,居高临下看着前者,这才道,“本就没有什么不可能的事。”
“不过现在可不是谈论这个的时候,而是该算算我们之间的旧账了…!
闻言姜不凡本就孱弱的身体忍不住又是狠狠一颤,就连他的面容也是闪过一丝惧色。不过他却没有求饶,而是咬着牙道,“我败给了你又如何,我还是半个古道阁弟子,所以你不能杀我!”
但叶玄听闻后面色却没有丝毫变化,只是诡异一笑,旋即便蛋,“谁说要杀你了?不过不杀你,可还有更好的折磨人的办法!”
言罢叶玄不待姜不凡反应,便狠狠一脚败在他的脑袋上,虽然姜不凡最后时刻躲闪了一下,偏转了脑袋,但他的右脸还是结结实实被一只大脚覆盖着。
这一时刻,姜不凡心中生出一股极为屈辱的感觉?从来都是他像这样踩别人,什么时候轮到他被别人踩了!?而且一想到这个人是曾经自己砧板上的鱼肉就更让姜不凡觉得憋屈,所以他嘶吼道,“怎么?就只有这点手段?”
“放心吧,不用着急,都慢慢来…!”
叶玄阴冷地笑着,旋即抬起另一只脚,狠狠朝着姜不凡的右臂胳膊处踩下。那般力道,落下之时好似让整个石台都是一颤,当然也有一声清脆的骨骼碎裂之声,而且饶是姜不凡竭尽全力隐忍,他的面色也在这一刻骤然惨白扭曲,嘴中发出极度压抑却仍旧响亮的凄惨吼声。
但叶玄对此却恍若未闻,而是不断抬起脚,而后在姜不凡左臂,两腿踩落,每一次大地都会狠狠一颤,而那姜不凡也是一般,通体颤抖。只是每次痛苦过后,姜不凡都会怒喝,“没用的东西,有种就杀了我!”
石台下,姜氏氏族之人已是不断再向韩天诉说姜不凡已经落败,但韩天确恍若未闻,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道,“这可不行,你们姜氏天骄可还未曾认输,因而胜负也尚未定论,怎么可以久宣布结束?”
这让听到的许多人都忍不住大站,至于姜氏氏族之人则面面相觑,露出焦急与苦涩。事到如今,他们又怎么还能看不出,这韩天就是故意帮着那青云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