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小天与陆铭二人一直在屋内畅谈叙旧直到深夜,还意犹未尽。如果不是次日还有事情要办,想必二人定能聊个通宵。
临睡前,毛小天提出愿意与陆铭一起陪同张天师前往风月镇见嵇山。陆铭衡量再三还是答应了。有张天师在,陆铭倒是不担心安全的问题。张天师、毛小天再加上自己,三个人对付嵇山还是绰绰有余的,毕竟张天师的本事还是很高的,尽管自己并没有有幸见过张天师出手。
同时,毛小天还提出邀请陆铭一同参加本次交流大会,一方面可以增长见识,一方面还可以通过观看众派弟子切磋增加自己的经验。
当然,陆铭是乐见于此的,所以也就欣然接受了。
翌日清晨,按照约好的时间,陆铭和毛小天用过早餐之后就在山脚下等着张天师。
没等多久,张天师便到了。天师身边还有一个小弟子,年龄不大,应该也就是十五六岁的样子,想来是天师的亲传弟子,不然也不会跟随天师出行。
四人上了陆铭的车,一路向风月镇而去。
到了风月镇,四人下车,张天师望着面前的废墟,叹息了一声道:“时隔多年,再次来到这里,心情也是有些繁杂的。好好的一个镇子变成了如今的样子,也是时也、命也!”
“师父怜悯众生,日后事情解决了,徒儿便渡了这里的鬼魂。”
陆铭听着这师徒二人的对话,心中如是想到:没有想到天师的弟子如此大义。且不说这里的鬼魂有多少,就凭这小道士愿意渡这些鬼魂往生,就已经算是大功德了。而陆铭也是有如此想法,凭他的身份送风月镇的鬼魂转世倒不算是难事,换句话说还是他分内之事。
他们四人出现在风月镇,并不用他亲自去叫嵇山,想必他也发现了自己等人的到来。
果不其然,过了一会,一道身影从风月镇中走了出来。不是嵇山还能是谁?
想来张天师也知道自己出现这里,嵇山定会亲自出来,所以从一开始到风月镇之后也没有再向里面走去。
嵇山出现,张天师并没有任何反应,而他身边的小道士倒是一脸的严肃警惕。毛小天也是如他一般,想来他们都从嵇山身上察觉到了危险。他们的反应实属正常,自己第一次也是这般,所以倒是理解了。
嵇山距离陆铭他们五米远的位置停了下来,手中拂尘挥了一下,从搭在左手,换在搭在右手。
“风月镇,废墟之地。张天师大驾光临,贫道有失远迎了。”嵇山还是那般语气,阴冷而又带着一丝戏谑。
“嵇山师弟,多年不见,近来可好?”张天师轻笑着问道。
之前张天师就对陆铭说过,嵇山和玄玉是在大师兄的带领下修行的,而这个大师兄就是现如今的张天师。张天师叫嵇山师弟可说是同门同师,而如今虽然嵇山已被去除龙虎山赐下的玄觉道号,可还是愿意称呼他一声嵇山师弟。显然,张天师对这个往日的师弟还是有些情分的,尽管他做了太多的错事,包括针对龙虎山。
“真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师兄当初除去贫道的道号,如今还愿意称呼我一声师弟。真是荣幸之至啊!做的如今玄门北斗道都龙虎山张天师的师弟,也算是风光无限了吧!”
嵇山说起话来阴阳怪气,又多有讥讽,不过张天师却毫不在意,尽管嵇山如此说话,他也是还一如既往。不过,张天师的小弟子,那个小道士却看不过去了,上前一步,大声喝道:“休得张狂,天师岂能被你这叛教之徒羞辱。”
小道士话一出,嵇山还没有说什么,张天师却训斥道:“徒儿放肆!无论怎样,他都是你师叔,你是晚辈怎能如此不懂礼数?为师是如何教你的?”
小道士被训斥,一脸的不服气退了回来。
嵇山则看热闹一般望向这里。
张天师看着小道士,小道士望了望自己的师尊,不情不愿的对着嵇山的方向行了道礼,语气平淡,轻声的嘟囔了一句:“见过师叔。”
嵇山依然不语,他倒是不在意小道士的态度。在他眼里,这小道士虽然是张天师的徒弟,但是终究还是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上不得台面。
张天师训斥了弟子,还是那般面容,轻笑着说道:“让师弟见笑了,师兄我没有教好徒弟,回去定会多加管教。”
嵇山又挥了一下拂尘,不耐烦的说道:“行了,玄真,别演戏了。你身为一派之主,又是玄门的泰山北斗,既然亲身来见,面子也是足够了。说吧,来此到底所为何事?”
嵇山说玄真,陆铭一时没反应过来,再细想想也就恍然了。玄真应该就是张天师当年的道号,他和嵇山、玄玉一同修行,当年想必也是这般相互称呼的。
嵇山既然开门见山了,张天师自然也不会和他继续绕弯子。陆铭和毛小天倒是全程看着不曾多言。
张天师顿了一下,说道:“既然师弟已然提起,那师兄便与你言明。日前,玄玉道消身陨,师兄心中甚痛。如今,玄玉的魂魄尚不知在何处,凶多吉少。陆小友如今也与你达成了合作共识,师兄还是欣慰的。至少证明,玄玉之死并非你所为……”
张天师刚刚说到这,就被嵇山一语打断。
“是我所为,玄玉是因我而死,我嵇山绝不推诿。”
嵇山突然这么一言,陆铭也是一愣,这嵇山怎么突然这么说?从一开始所有的证据都证明这件事与嵇山没什么关系,就算有关系也关系不大,更何况,之前,陆铭与他交流之时,他也并没有承认此事,而且也曾经说过,玄玉是妖狐所杀。为何今日突然改了口风,大胆承认玄玉道长是因他而死呢?这一下反倒叫陆铭不知道是真是假了,正所谓真真假假、假假真真、虚虚实实、实实虚虚是最不容易看清事情本质。
显然,陆铭反应不及,张天师也是被嵇山所言弄得一愣。不过转瞬便反应了过来。张天师毕竟是张天师,无论从修为还是心境上都在众人之上,而且超出太多。仅从这一点的反应来看,陆铭就知道自己与张天师的差距还是很大的。至少短期之内,自己想要达到这种高度还是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