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苗石的对话三位老人早已听得清清楚楚,这时候他厚着脸皮要求帮忙可惹怒了脾气火爆的安宁奶奶。王国梁好像早就预料到这样的结果,冲安宁奶奶笑了笑又看了看安宁他们。安宁奶奶一怔,最终叹了口气。
“好!我们帮你!”
说是帮那也是被迫的,他们连站起来都很吃力。之所以答应他是因为他的一个眼神,那意思是如果三老不帮助他安宁他们就没法离开这里。为了孩子,三位老人决定拼了这把老骨头。
然而他们本就年事已高,又被困了这么久,站起来都花了很长时间。苗石看得直摇头。
“三位老伙计不用听他的,咱们通力合作还怕他不说出出口?”
三位老人犹豫了一下。他的话虽然有点道理,但他们看面相也知道这苗石也不是什么可靠之人。苗石看出他们的顾虑,看起来很诚恳的说道: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我承认,有些事我做得很过甚至说很卑鄙,但我初衷只是为了我心爱的女人。如果因此给大家带了伤害,我只能深深的抱歉了。这样,我也不为难各位做不愿意做的事,要杀我就请动手吧。只是,希望你们以后能照顾好文静。若是有一天她也不在了,请把我们葬在一起。我在下面会等着她,要牵着她的手去投胎。”
这话像是发自肺腑,安宁他们包括三位老人一时不知该不该相信。不过王国梁是绝对不会相信,他啐了一口冷笑道:
“第三者插足还敢说这么让人闻之涕零的话,脸皮真够厚的。几位,你们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吧。如果想离开这里就去找齐德隆,我已经将出口告诉于他。至于我们之间纠缠了几十年,也许今天该做个了结。”
说着王国梁居然站了起来,好像之前受的伤是一场误会一样,这让在场的人无不诧异万分。苗石更是吃惊,指着他的手指都在微微发抖。
“你……你怎么好像一点没受?这不可能!”
王国梁笑笑没说话,掏出六粒红色的豆子分别塞入安宁六人口中,又掏出三粒黄色豆子塞入三老口中。苗石在为不解。
“你在干什么?”
“我在救他们。如今我既已找到文静心愿已了。”
他慢慢走近罐子,也往文静的口中塞了一粒红色豆子。文静对此倒是不闻不问,张嘴吞下豆子。虽然几十年了,但她一直记挂着他,所以也无条件的相信于他。喂过了豆子,他用干瘪的老手轻轻抚摸着文静的脸颊。
“静静,我要带你走,这辈子再也不分离。”
文静的脸上早已挂上两行热泪,想说什么却发不出声音。经过几次的努力,终于说出了口。
“不,我不跟你走。今天能再见你一面,此生足矣。我……”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嘴却已被对方轻轻捂住,他的另一只手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你想得不对,你在我心中永远是最美的,无论你变成什么样子。如果你不愿意,那你就是嫌我老了,变得难看。”
文静没有肢体不能摆手否定,情绪过于激动的她一时间又说不出话,只好一个劲儿的摇头又点头。换做别人也许不明白她的意思,但王国梁听得到她的心声,一句一句,一声一声,诉说着地老和天荒;她眼里的柔情,一丝一丝,一缕一缕,诉说着地久和天长。
苗石静静地看着这一切若有所思,可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忽然,一阵阵的干呕声打破了这美妙的气氛。包括文静在内,所有吃了红色豆子的人都在干呕,呕得每个人的泪花随着白云飘。
大家呕得几乎虚脱时,终于各自吐出了豆子。只不过,原本红色的豆子已经变成黑色。那些黑色豆子一落到地上迅速生根发芽生长起来,很快长成了一棵棵豆秧。不过马上,那些豆秧仿佛被火烧过一样变成了焦炭碎成了灰。王国梁看到后点点头。
“现在好了,你们身上的蛊惑都已经解开。”
苗石的脑袋一沉,神情顿时萎靡了几分。王国梁看了看,转头温柔地看文静。
“静静,这个人把你变成这样,你说我是一下子杀了他还是慢慢折磨?”
文静看看王国梁又看看苗石,终于叹了口气。
“算了,咱们都这把年纪就不要多造杀孽了。我和你走,叫他永远找不到就是。”
苗石手捂胸口,大声道:
“不,王国梁你不能带她走。她已经这个样子,要是没有我用药维持她的伤口就会腐烂,过不多久就会死去。”
文静却凄然一笑。
“这辈子能再见梁哥已经是上天对我的恩赐,哪怕我还能活一秒,只要这一秒我是和梁哥在一起,死而无憾。”
王国梁也笑了。
“谁说她会死?我苦苦研究轮回豆为了什么?虽然我不知道你把文静变成了这个样子但我知道你一定会折磨于她,所以早就有了打算。现在我轮回豆的研究基本成功,我可以再给她接上身体。只是,要找一个活人做引才可。”
活人做引?文静一听就是眉头一皱。
“算了,几十年了我已经习惯,一切都被人侍候着也挺好,万不可为了我去伤害无辜的人。”
“静静,你还是那么善良,我答应你就是。”
王国梁又看看安宁等人,最后来到安宁面前。
“小伙子,我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引诱苗石出现,让你和你的亲人朋友受了苦真的是不好意思。你们休息后去找齐德隆,然后离开这里。只是我还有一个小小请求,出去后这里的事不要对任何人说起。”
事到如今安宁也无话可说。要说感激他吧谈不上,要说恨吧却又总觉得恨不起来。现在他只想带着大家离开这里好好休息一下,就当这一切是做了个梦。
王国梁搬起罐子就要离开,苗石头跌跌撞撞走上两步伸手阻拦。王国梁脸上现出一丝不悦。
“怎么,你还是阻拦?我本来应该将你打残以免你再害人,但念在曾经的友谊我放你一马。但日后你再做什么不正当的事,我知道了拼了老命也要找你要个说法。”
出乎意料苗石没有做什么争辩,对王国梁道:
“你跟我来,我有话要说。”
王国梁和文静互相对视一眼满心疑惑,这老家伙难道是不死心又要耍什么阴谋诡计?于是文静道:
“有什么事就在这当着大家的面说好了。”
苗石看了文静一眼,道:
“你放心吧,事到如今我不能怎样?我只是有些话想单独和他说。王国梁,你不会是不敢来吧?”
“走就走!不怕你耍什么花样。”
二人一前一后消失在前面的一处树丛里。
文静没有身子动弹不得,唯一能动的脖子抻出多长,望眼欲穿地看着二人离去的方向很是焦急。
过了大约二十几分钟仍不见王国梁归来,文静终于按捺不住。
“安宁,你能不能帮我去看看,我实在是不放心啊!”
安宁不忍拒绝于她,赶紧也向着那个方向走去。
安宁像一只接近羊群的狼一样小心翼翼,却没有听到树丛里和争吵或者打斗的声音,甚至连交谈声音也没有。静,就像没有人在一样的安静。难道是自己来晚了,王国梁已经遭了苗石的暗算?而苗石得手后已经逃之夭夭?
心下一沉,安宁赶紧走进树丛。他左找右找,王国梁苗石居然都找寻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