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诺垂下眼眸,缓缓松开他的脖子,他说得对,如果继父找过来,她和聂峥嵘的事情一经败露,结果会是什么?她会被远远的发配,再不允许回国,而他将在国内度过一生,两人天水相隔,再也不能见面,那样的后果,会把她逼疯。
“那好,你给我穿衣服。”尹诺自嘲的笑了笑,然后抬起眼睛,挑衅似的看着聂峥嵘,她是要挑战他的极限,凭什么她可以放下一切,只要和他在一起,他却瞻前顾后,充满理智?
聂峥嵘苦笑,从*头拿起一套衣服,那是刚才他秘密请人送来的,是可靠的自己人,他把衣服从里到外摆好,拿起胸衣,飞速扫了一眼她那里,然后咽了咽口水,闭着眼睛摩挲着穿过去。
尹诺笑盈盈的看着他,坏心眼的凑过去,他的手刚好碰到了软软的东西,然后心里一惊,大脑“轰”的一声,瞬间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他惊惶无措的睁开眼,结结巴巴的说:“诺,诺诺,你——”
尹诺大方的靠过去,娇滴滴的说:“峥嵘哥哥,你随便摸哦,我很舒服,也很,喜欢呐——”这是挑逗了,看着聂峥嵘一张俊脸红的像煮熟的大虾,尹诺的心情如坐了火箭般,直上云霄。
好吧,她承认,她是有点儿恶作剧喽,可是,逗弄一向冷冰冰,冷静支持的聂峥嵘,怎么这么有成感呢?
聂峥嵘红着脸,一鼓作气的给她穿好衣服,然后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这简直,比打仗还要累啊。
看看时间,已经在这种*的气氛中磨蹭过去了半个小时,聂峥嵘当机立断的拽着不情愿的尹诺匆匆从房间里出来,然后拐进监控室,把昨晚到今天的监控录像全部抹掉,这才顺着楼梯下楼。
十几层的楼梯啊,险些走断了尹诺的脚,走到最后几层时,她索性耍赖坐到地上,嘟着嘴说:“我不走了,非要担心走电梯遇到熟人,万一那人像你一样心思缜密,也走楼梯怎么办?”
聂峥嵘苦笑,并非是他心思缜密,非要找虐,实在是根据时间推测,大哥的那个熟人现在应该在这酒店附近,搞不好,连大哥都来了,如果看到他和尹诺的这个样子,难免不瞎想,还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吧。
“诺诺,你要是实在走不动,我背你吧。”聂峥嵘在尹诺面前蹲下身子,宽厚结实的后背对着她。
“好啊。”尹诺无赖的趴到聂峥嵘的背上,双腿夹着他的腰,这样的动作,让他身体猛地一震,心底某处再次酥酥麻麻起来,心里暗叹,这个小妖精,这辈子,他算是栽到她的身上了。
尹诺趴在他的背上也不老实,两条玉臂紧紧的缠着他的脖子,脑袋歪在他一边的肩膀上,鼻息吞吐尽在他一侧的耳朵旁,听到她轻轻浅浅的呼吸,想到昨晚她妩媚低吟的摸样,他感觉到自己的心在沦陷,沦陷,一直沦陷。
“峥嵘,这次回去,你还把我独自丢到吗?如果还是这样,我真的找个男人来,到时候,非得让你再也找不到我。”尹诺这番话有赌气的成分,真真假假的,但没办法,对于聂峥嵘来说,还真是具有威慑力,要不怎么说,恋中的男女智商为零呢。
聂峥嵘立刻虎着脸,低吼:“不准,我带你回去。”
尹诺得意的在他背上偷笑,哼,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非得等她把话说死,把事做绝才行,真是,早知道他吃先上车后买票这一套,她早该给他下点儿药,早早的把他弄上一*,搞不好,两人现在连孩子都有了,到时候,看他还这样装不?
尹诺抚摸着他宽厚的肩,不时的点点戳戳:“峥嵘,你还记得我十七岁那年,崴了脚,脚腕子肿的和发面馒头似的,你是这样背着我,每天上学放学,风雨无阻,直到我完全好了?”
“记得”。聂峥嵘点点头,怎么会不记得呢?自从这丫头到了他家,他成了尹诺控,只要是尹诺的事情,那一定是他的事情,尹诺受伤了,脚肿的不得了,青青紫紫的,他看的都心疼死了,恨不得代她受过,别说是每天背她上学放学,是背一辈子,伺候她穿衣吃饭,做个超级保姆,他都乐意。
那时候,不明里的聂老爷子还以为两人感情深厚,一直在外人面前叔侄相称的两人没露过什么破绽。
聂正阳娶了尹诺的母亲,这件事成了聂老爷子心里的伤,虽然碍于家族脸面,他将聂正阳驱逐出去,不准回来,可心底里,还是十分惦念聂正阳的。
尹诺的母亲为了救聂正阳而被迫摘掉一个肾,这件事对老爷子的触动很大,因为身体原因无法尽力照顾尹诺,年仅十岁的尹诺便被送到了聂家,那时候,十五岁的聂峥嵘已经长成了高大挺拔的小伙儿,见谁都是一副冷冰冰的摸样。
尹诺是个自来熟,一张小嘴甜的像抹了蜜,一天到晚爷爷长,爷爷短的,把聂老爷子哄得十分开心。
有了聂老爷子给撑腰,尹诺成了狐假虎威的小狐狸,整天在聂老爷子看不见的地方作威作福。
她十分看不惯聂峥嵘一副对谁都不屑一顾,冷冰冰的摸样,别人怕他,她偏偏不怕,总要时不时去撸撸虎须。
聂峥嵘喜欢看书,家里人都知道他看书时,喜欢四周静悄悄的,任何人不能打扰,都不过去打扰他。
聂家最小的儿子是聂峥嵘,因为勉强算的上同龄人,尹诺对聂峥嵘的兴趣非常大,经常在他看书的时候偷偷溜进书房,站在他面前撒娇:“峥嵘,陪我玩一会儿呗。”
聂峥嵘冷着脸看着这个没大没小的丫头,教训道:“叫叔叔,怎么这么没大没小?”
“不叫,偏不叫。”尹诺知道聂峥嵘不能把她怎么样,虽然从身高和体格上,他的确强出他太多,但聂峥嵘,是那种自诩正人君子的典范,信奉男不与女斗,当然不会和尹诺真的一般见识。
聂峥嵘偏头看着这个有恃无恐的小丫头,真不知道她这一张小脸怎么一天那么多变,人前时,她可是小叔叔长小叔叔短叫个没完,怎么人后是这么个德行?
“一边儿去,别打扰我看书。”聂峥嵘重新把书捧到脸前,挡住尹诺的视线。
“偏不。”尹诺一把把他手中的书拍落,把好看的没法儿说的小脸凑过去,眨眨眼睛:“峥嵘,陪我玩会儿好不好,我好孤单,好寂寞,妈妈都不在身边,我好可怜的,衣服都得自己洗,睡觉也要自己睡。”
这种孤单聂峥嵘感受过,他是家里的老小,妈妈生他的时候已经四十多岁了,月子没坐好,身体一直不好,他十岁那年,早早的撇下家中老小,撒手人寰了。
爸爸常年忙着工作,回家的时候极少,三个姐姐倒是对他关有加,可她们已经都是大姑娘了,哪里能了解一个男孩子内心的需要,他需要有人陪着他,像妈妈一样温柔,给他家一样的温暖,可惜,没有人了解。
经历了青春叛逆,他的性子便愈加古怪冰冷,对谁都是一副冷冰冰,理不理的样子,久而久之,大家以为他本来是这个性格,也不去触他的霉头了。
尹诺扁着嘴,眼泪花花的看着他,让他想起了小时候孤单的自己,心里深处的一根弦被轻轻挑动,鬼使神差的,他答应了尹诺的要求。
可甫一答应,他后悔了,他光是顾着关照尹诺的情绪了,却忘了男女有别,这个有别体现在方方面面中,比如,玩的游戏。
尹诺拉着他来到院子中的两棵大树间,大树上已经被她系上皮筋,她要他玩的极简单,对他来说却极为难,是跳皮筋。
聂峥嵘一看那副皮筋,立刻反悔了:“我不玩跳皮筋。”
尹诺不干了,扯开嗓子大哭起来,边哭还边控诉:“你说话不算数,你欺负弱小,你不配做长辈,你不是男人……”。
聂峥嵘大睁眼,不明白不玩跳皮筋怎么和不是男人画上了等号,然后,在尹诺的字典里,只有服从和不服从两个词,不管聂峥嵘有多么不情愿,最后还是在尹诺水汪汪的泪眼中败下阵来。
认命的陪着小丫头跳皮筋,在两根绳只见蹦来蹦去,尹诺是不是对他竖起大拇指:“峥嵘,你真棒。”
他哑然失笑,这算不算是打一棒子,再给吃颗蜜枣?
从那后,尹诺死死的吃定了聂峥嵘,而且不容反抗,一向对谁都冷冰冰的聂峥嵘还吃尹诺这一套,从此后,像忠实的奴仆一样,关心着她,照顾着她,直至成人。
聂家的人并没有觉得两人关系不正常,反而时常感叹尹诺的手段太高超了,居然搞定了她家最不好搞的老幺。
这一搞,便搞了十八年,青梅竹马的感情啊,那是打断骨头还连着筋的亲情,亲情加上情,那成了谁都拆不散的联系。
“峥嵘。”尹诺温顺的趴在聂峥嵘的背上,轻轻的唤道。
“嗯?”聂峥嵘眉眼柔和的一塌糊涂,这个小丫头,怎么这么让他牵挂呢。
“你我吗?”尹诺真的很想知道这一点,尽管,他的所有言行举止都很好的诠释了“”这个词,可是,她还是想亲耳听到他说那三个字,那也是一种圆满,她渴求的圆满。
聂峥嵘满脸苦涩,,怎么会不?可是,这个字眼,代表了责任,一经说出口,如覆水难收,在没有完全的打算之前,他不能那么不负责任。
“诺诺,我——”,尹诺打断他的话:“好了,别说了,我不想听。”尹诺失望的闭上眼,猜都能猜到他要说什么,她真的不想听。
两人沉默着,算沉默着,也愿意陪着对方这么走着,哪怕一直都走不到楼下也愿意,可惜,愿望是美好的,现实是骨感的,他们下了楼,来到了底层。
关乎影响,算不情愿,尹诺也乖乖的从聂峥嵘的背上爬了下来,在来这里之前,聂峥嵘已经做过考察,对这里的地形还算熟悉,两人沿着一条小道儿拐出去,恰好没有遇到刚刚进门的聂正阳。
聂正阳一脸焦急的看了看手表,对身边一名威严的男人说:“老吴,你确定他们来了这里?”
“嗯,确定。”
两人上了楼,通过关系查了昨晚入住的客人,在一众名单中找到了李约翰这个名字,老吴指着那个名字对聂正阳说:“是这个人,昨晚把尹诺带到了这家酒店,你瞧,开了房。”
两人均是一脸严肃,急匆匆的赶到那间房间,结果,房门打开着,里面没人,*铺整整齐齐,没有一丝蛛丝马迹留下,仿佛昨日,根本没有人入住一般。
“这——”服务员也说不出什么,只是一个劲儿的道歉。
聂正阳和老吴对视一眼,微微松了一口气,大清早的不在,说明昨夜他们不在这里,也许,这个时候聂峥嵘已经找到了尹诺,她没有事,没有消息是好消息。
果然,聂正阳给聂峥嵘打了个电话,确认了尹诺的安全,电话里说,尹诺昨晚是被李约翰带去了酒店,但没有发生什么,尹诺给庄园的管家打了电话,管家将她接去庄园了。
挂了电话,已经身在庄园中的聂峥嵘和尹诺都暗叹了一声好险,幸亏两人走得早,不然,被聂正阳抓个正着,那可完了。
尹诺一拍脑门,忽然满脸通红的问聂峥嵘:“峥嵘,昨晚,昨晚我们的,的那个*单,哎呀,是有那个的*单,你怎么处理了?”
聂峥嵘戏谑的看着她,今早还大方的*他,这个时候开始脸红了,这个口是心非的小丫头。(83中文 .8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