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见祝三通的是他生平最得意之事,心中大喜,便道:“久闻祝官人景阳冈上,三拳两脚便打伏一只大虫,兄弟深感钦佩。”
祝彪冷然答道:“我不光能够降服猛虎,一个月前,我在官道上手持长戟,用了一顿饭功夫,杀了一百多个江洋大盗。”
郭飞扬脸色一僵,道:“即然如此,请赐一枪。”
他们进入庄中,自然把武器交出来了,如今比武,素要武器,倒也正常。
祝彪点点头,当下便有人拿来一杆长枪,叫道郭飞扬手中,郭飞扬掂量了一下,道:“好枪!”
祝彪道:“我家工匠,打造枪支都有统一的度量衡,并将自己的名字刻上,每验收一杆枪,便赏钱一贯,所以造的好枪!”
郭飞扬点点头,心中却不以为然,真是有钱不知道怎么花的家伙,居然把钱这么花!
他抖了一下,一声大喝,瞬间身体如岳滞渊,一派宗师气象!
而祝彪手持长戟,摆了一个简单的开手势,道:“你是名将之后,请出手吧!”
郭飞扬知道他力量大,手里的长戟又兼具重兵器和轻兵器之长,若是被他抢攻,自己未必能施展出手段来!当下一声大喝,向前一冲,长枪刺去!
这是这一步,便可以看出郭飞扬在枪术上千锤百炼,要知道两人是有些距离的,几步踏出来,不能有半步偏位,否则力量会跑偏,而郭飞扬行进之间,力量汇聚于枪尖,犹如一道长龙,冲祝彪而去。
祝彪面色如常,身如巨松,稳如泰山,手中长戟便直直的向枪上劈去,无声无响,竟然一点力量也没有外露。
郭飞扬久经名师指点,不敢和他硬磕,身体往旁边躲开,枪尖颤抖,灿若梨花,简直将人的眼睛都要晃花。
祝彪猛然大踏步前冲,压根不看他手中长枪,一戟如闪电,轰隆隆的劈向郭飞扬脑袋。
值此威势,郭飞扬不敢硬接,抽身急退,但此时此刻,已经无法躲开,情急之下只敢抬枪击挡。
“当”的一声,长戟月牙磕在枪杆上,一股极其雄厚绝伦的力道传来,郭飞扬虎口一震,再也抓不住枪杆,那枪便远远飞去,而自己也顶不住枪上传来的力量,身子倒飞出去,摔倒在地!
厅内一片安静,连个叫好的都没有,祝赵进他们知道祝彪的实力,又是护卫,面色平静,一点兴奋的表情也没有。
而林晚荣等人,眼睛都呆滞了。
他们怎么也没想到,在枪术上浸淫多年,有祖传心法,又有名师指点的郭飞扬,连躲带闪,极尽腾挪辗转的领,居然只坚持了三个回合,便干脆利索的被打败了,而且是枪被磕飞,人也被磕飞。
输的这么彻底,这么干脆,林晚荣等人再是心高气傲,此时也只剩下面色发苦。
祝彪收了戟,依旧面色平静,仿佛刚才与人搏斗的压根不是他,看了林晚荣等人一眼,问道:“听你们还有一个阵势,威力无穷,要不要比一下?”
林晚荣等人相顾苦笑,不管是陈七河还是郭飞扬,都是他们团队中的高手,即使是林晚荣出手,也要用上五十多招才能击败他们,可是如今祝彪出手,千斤神力之下,任他功力通玄,任他招式妙,任他身法灵活,无用处。
林晚荣道:“我们八人组成阵势,对付一般人没问题,可是在祝大官人面前,不过是班门弄斧罢了,徒惹笑耳,不比了,不比了。”
祝彪微微一笑,朗声问道:“服了吗?”
林晚荣等人一怔,以为祝彪要几句场面话,给大家一个台阶下,却没想到此人居然这么直截了当。
林晚荣他们彼此看看,脸上表情各异,到最后却都是苦笑着道:“服了!”
气势汹汹的带着五百人的军队在,结果直接被人家摆出的森严阵势给吓得软了腿,进了大厅之后倡议比武,自己这边两个高手下场,被祝彪轻易打败,在这样的强势面前,还有什么话好?只有退步服软的好。
便在此时,忽然门外传来一个公鸭般的嗓音:“好好好!这就是不打不相识,不打不相识啊!哈哈……”
林晚荣听了,脸上变幻不停,此时便有人在他耳边道:“是个宦官!”
伴随着声音传来,厅门推开,一个宦官打扮的中年人,在身后几人的簇拥下,走了进来,看着林晚荣道:“林班直,没想到你做了好大的场面啊,咱家真是佩服啊!”
林晚荣一怔,不由得失声道:“齐老公?”
同时心中剧震,暗道:“祝彪这厮居然把隐相梁师成心腹齐忠齐老公请来了,今日可真讨不了好!”
原来此人不是别人,是当今天子最宠信的宦官,人称“隐相”梁师成的心腹手下,姓齐名忠,办事能力强,为梁师成鞍前马后做事,很受他信重,常有一些棘手之事,让他代为处理。
如今他走到这里,那就表明这个祝彪攀上了梁师成的关系,自然不将杨戬的手下放在眼里了。
林晚荣等齐齐躬身施礼:“职下不知齐老公大驾光临,罪该万死!”
齐忠微微一笑,道:“免了,不知者无罪嘛!”
林晚荣道:“不知道齐老公到此,有何指教?职下无敢不从。”
齐忠哈哈一笑,道:“林班直客气了,咱家到此,是为了给祝差使传递圣旨。天子听闻阳谷祝彪,既贤且能,可堪大用,便命祝彪主管阳谷公田,勾当陶朱一应事务。”
主管阳谷公田,勾当陶朱一应事务?
听了这话,殿前司诸人都呆了,林晚荣人更是脸色发白,心中发苦。同时心里暗骂祝彪办事不厚道。
你要是早点请出齐忠来,知道你走了隐相的门路,我们还敢这么干吗?
感情我们五百步军压境,随后又单挑放对,都是陪同人家玩猴戏呢。
要是赢了还好,可是现在却输了,不仅输了,还输得一败涂地!输的脸面无存!
想到这里,林晚荣只觉得自己脸上火辣辣的疼,心中修愤交加,无边的屈辱弥漫了身,这种屈辱,远远大过几十万贯财产得而复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