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第二更。
周琳琅在庄子上住了小半个月,诚如顾至所说,她倒把种菜、养鸡,烧火、造饭全学会了。顾至对此甚为满意,道:“行,现如今算把你扔在荒郊野岭,你也饿不死了,不过还是差点火候,这样吧,等我回来,我教你下水摸鱼,上山打兔子。”
周琳琅似笑非笑的望着他:“你开玩笑呢吧?”随即又问:“咱们要回去了吗?”
顾至笑笑摇头:“是我自己回去。”
“什么意思?”
顾至不正经的道:“你怕我把你扔在这,让你自生自灭?放心,怎么我也得先把你的嫁妆送过来。”
“你说真的?”周琳琅已经收了笑,正色道:“是不是有什么事?”
住在这府子里,周琳琅是彻底成了睁眼瞎,她所见是从兰、从竹两个,除了偶尔能出去转一转,根本接触不到别人,京里发生了什么事,她更是一无所知。
她直觉顾至有什么事瞒着她,或者他骗了她。
顾至道:“你又杞人忧天,能有什么事?”
周琳琅不信任他,道:“那你把我的嫁妆送过来做什么?你要分家?”
顾至嗤笑:“我倒是想,也得祖母和二叔肯才成。给你送嫁妆更不稀奇了,我不是早和你说了,我要在这里建属于你我的家。”
好吧,他说得煞有介事,周琳琅只能勉为其难的相信了。
周琳琅问顾至:“你回去是向祖母请安,顺带报备一下咱们还要继续在这里多住些日子么?你什么时候回来?”
顾至逗她:“怎么,我还没走你开始相思了?”
“你……”会不会说话?
顾至道:“啧,我看你这几天一直沉着个脸,一到晚上把我往外撵,我还当你无情无意,是铁石心肠,敢情心里还是舍不得我的,这不一试试出来了?”
周琳琅实在是不想和他多说,只好别过脸不搭理他。
顾至笑道:“我想想啊?来回吧,最快一天即可,不过我还有别的事……”
周琳琅立刻问:“什么事?”
顾至伸手捏捏她的脸,道:“真是傻,咱们离开京城,岳父和小舅子一定十分惦记,说不定心里不定怎么不安呢,我总得回去说一声?再是你的嫁妆,我得替你理理,实在不好搬的只能放在顾府,回头我给你折了价,不然你又该吃亏了。”
顾至说得有模有样,周琳琅也觉得这是人之常情,是必须要做的,当下道:“那你好好同我爹和琛哥儿说,别说我病了的事,说这里山清水美,我在这养养身子,没多久回去了,叫他们别担心。”
又开始张罗给周三老爷和周玉琛准备礼物。
顾至取笑她:“你还真是说风是雨,我还没走呢。再说置办礼物,这里有什么可拿得出手的?难不成你要送一筐菜给岳父不成?行了,你别忙了,交到我身上,我包管让岳父和小舅子满意。”
周琳琅赌气不理他,被他哄了半天才道:“怎么我一说什么,你有话怼我?我一做什么,你一肚子的道理等着我,在你眼里,我这么一无是处?既然没有任何优点,那你娶我做什么?”
顾至却把她抱在怀里,下巴抵着她的发顶,低声道:“不,你说错了,你在我心里是最美的,也是最好的,我不需要你多有本事,可我又怕……”
怕你离开我活不下去,怕你离开我便要受人欺负,所以想着让你强些,更强些。
顾至走后,果然没多久派了车马,把周琳琅的嫁妆都拉了来。
周琳琅哭笑不得。
嫁妆送来了,往哪儿摆是个问题。
管事又过来回:“世子爷临走前跟小人商议,说要重新建一处更大的院子,如今地址已经选好,木料也已经采办好了,人工也是现在的,奶奶要不要过去亲自看看?”
周琳琅问:“我看这里挺好,怎么不在原有的基础上扩建?”
管事笑道:“世子爷临走是这么交待的,小人也不敢越俎代疱不是?”
周琳琅自己都没把握劝顾至改变主意,何况是个乡下的管事?当下也不为难他,果然去看了一回新宅地址。
顾至可不是自己看一眼定下来的,早请过风水先生看过,又特意请了名家专门设计了这院落,里面引了活水,采买了太湖石,一应各处,都设计好了。
有了周琳琅的首肯,这边便开始动工,周琳琅闲着无聊,时不时的过去看一下进度,等她意识到顾至迟迟未归时,已经是一个月后。
周琳琅不禁有些担心,问过管事好几回,他都笑眯眯的说他什么都不晓得,世子爷临走前也没交待。
周琳琅打发从兰回府去瞧瞧,从兰又放心不下她,又等了几天,没等来顾至,等来了一个大消息:陛下将三殿下远远打发到了最北边驻守边城,将顾至的世子之位褫夺,他如今成了平头百姓不说,还怀疑他涉嫌谋反,已经将他打入了大牢。
周琳琅傻住了。
这不是飞来横祸吗?
事涉谋反,那可是大罪。周琳琅敢确定顾至再不着调,也不会做这种事。他做了又有什么利益可图?如果他是皇子,拼死一搏或许还有可能,他一个既没军权又没实权的世子,谋那个反做什么?
周琳琅打算回京城。
管事却死死拦住她,不许她走,这回也不装傻了,苦劝道:“世子爷为什么把奶奶送到这来?还不是想让您避开这乱事旋涡吗?您若这时候回去,不是辜负了世子爷的一片苦心吗?”
周琳琅气得跺脚:“我和他是夫妻,荣辱与共,如果他出了事,我能得了什么好?他出了这么大事,我总得回去瞧瞧,不能让他含冤莫白吗?”
这管事道:“您算回去又能如何呢?世子……爷您是见不着的,不管这罪行是否属实,起码这个时候肯定是不许人探监的。依小人看,您不如再等等,爷早前有所准备,不会让自己有事的。”
周琳琅承认他说得有道理,可她也不可能什么都不做吧?她道:“难道要不闻不问,假装与我无关?”